从价值观管理到制度领导力
——以DS公司为例

代江虹1,葛 京1,席酉民1,2

(1.西安交通大学 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49;2.西交利物浦大学 领导与教育前沿研究院,江苏 苏州 215123)

摘 要:制度领导力是领导者在同制度情境互动后,通过制度工作将价值观和领导权力嵌入组织系统和结构中的领导力。领导者通过构建制度领导力,能够减少组织对个体领导者的依赖并实现组织稳定发展。DS的实践表明,企业通过价值观管理和制度管理构建制度领导力,可以促进企业价值观落实和制度执行,并对组织利益相关者产生行为约束和理念引导,从而对企业稳定持续发展产生积极影响。DS模式是中国企业管理的新突破,以DS公司为例探究领导者通过价值观管理和制度管理构建制度领导力的过程,为企业进行制度领导力构建提供了新理论视角。

关键词:价值观管理;制度领导力;企业价值观;企业制度;制度管理

From Management by Values to Institutional Leadership——A Case Study of TESUN

Dai Jianghong1, Ge Jing1, Xi Youmin1,2

(1. School of Management,Xi′an Jiaotong University,Xi′an 710049,China; 2.Institute of Leadership and Education Advanced Development, Xi′an Jiaotong-Liverpool University,Suzhou 215123,China)

AbstractInstitutional leadership refers to the leadership in which leaders embed values and leadership power into the organizational system and structure through institutional work after interacting with the institutional context. Leaders tend to reduce the dependence of organizations on individual leadership, and hence realize the steady development of organization. The practice of TECSUN shows that companies usually construct institutional leadership via management by values and institutional management, then realize corporate values, implement institutions, constraint organization stakeholders′ behavior and lead their ideas. This has positive impact on stable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enterprises. TECSUN′s mode is a breakthrough of China business management. This article takes TECSUN′s case as example to explore the process in which leaders construct institutional leadership via management by values and institutional management, and then provides a new theoretical perspective for enterprises to construct institutional leadership.

Key Words:Management by Values; Institutional Leadership; Corporate Values; Enterprise Institution; Institutional Management

收稿日期:2019-01-28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872145;71802137)

作者简介:代江虹(1994-),女,陕西西安人,西安交通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制度领导力、价值观管理;葛京(1968-),女,江苏丹阳人,西安交通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企业跨国经营、制度领导力等;席酉民(1957-),男,陕西长安人,西安交通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和谐管理理论、领导理论、管理行为与机制等。

DOI10.6049/kjjbydc.2018100219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中图分类号:F272.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348(2019)18-0078-09

0 引言

组织领导者依据自身特质和行为,通过与追随者的互动,影响组织绩效与发展,但当关键个体领导者离职或犯错时,组织就可能面临危机甚至无法持续发展[1-3]。要使组织在经历领导者更替后依然保持繁荣,就需要将领导力制度化在组织结构和系统中,减少公司对单独领导者的过度依赖[2]。相比于个体领导力,领导者通过与制度的互动,将价值观和领导力制度化在组织制度中形成制度领导力,对组织内部一致性、外部合法性和制度完整性能够发挥更积极的作用[4、5]。同时,制度领导力可避免仅依靠个体领导力所产生的资源分配不合理、阻碍创新、过度控制和官僚主义等问题[2]

目前,制度领导力研究主要聚焦在概念、类型以及对组织绩效的积极影响等方面[2、4、6-8],但对其构建过程的研究仍属空白,即领导者如何有效构建制度领导力?或领导者哪些特质和行为能够促进组织制度领导力的形成?苏州DS洋楼管理的精髓就是构建有效的组织制度以实现组织自运行[9],其对价值观的管理及对制度的管理和执行,使其成为行业典范。本研究基于社会影响理论,借助价值观管理和组织制度管理对企业构建制度领导力过程进行识别,以DS洋楼为研究对象,探讨其领导者思想和行为对企业价值观、价值观管理和制度管理的影响以及如何实现组织自运行,提出构建制度领导力的整体模型,旨在为后续研究提供理论基础。

1 文献综述

1.1 价值观管理

文化管理理论起源于20世纪80年代,美国学者指出:相比于日本企业,美国企业因缺失以价值观为核心的企业文化而导致管理思想落后[9]。此后,企业管理开始关注企业精神文化层面,而价值观作为企业文化的核心,被全体企业成员所共有,以其有价值、稀有且难以模仿等特点影响企业绩效[10,11]。在随后研究中,Barney[12]、陈春花等[13]指出企业对价值观的管理相比于价值观本身更能对企业绩效产生积极影响。

价值观管理是指建立在企业价值观基础之上,管理者通过建立、推行组织共享价值观,形成相应制度影响员工价值观一致性,以更好地实现组织各种管理职能的管理方式[14-16]。价值观管理能为组织复杂性、不确定性和模糊状态提供有效指导[15、17、18],同时能使组织文化中的经济实用、社会道德和情感发展3个维度与组织目标相一致[19、20]。要使价值观在组织实践中发挥作用,领导者需要通过价值观管理,使组织利益相关者接受组织愿景和使命,并基于对价值观的认同和被授权,依据自身能动性做出符合价值观组态或联盟的行为[17]。在价值观领导事业模型[13]中,价值观管理实践被划分为构建、落实和发展3个阶段。

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中国企业受到西方管理科学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共同影响,面对市场的复杂多变和风险的不可预知[21],构建自身独特的价值观并进行价值观管理尤为重要。但目前国内学者对于价值观管理过程和结果的理解尚不明晰,阻碍了理论与实践的互动。

1.2 制度领导力

Selznick[22]在研究管理中的领导力时,提出制度领导力的相关构念,指出组织存在于复杂动态的多元社会(制度)环境中,为协调各方关系,组织会在发展过程中逐渐制度化,以适应复杂多变的动态环境。同时,Selznick[22]指出,组织在发展过程中制度会不断完善,而领导者的作用就是对组织价值观进行促进和保护。领导者需要通过创造性行动,将组织使命和愿景制度化,实现一致性,解决组织内部矛盾,增强组织成员对组织价值观的认同感,促使利益相关者以统一的价值观应对组织模糊性和不确定性,进而提高组织绩效。

在Selznick之后,不同学者基于经济和制度等逻辑[23-28],从不同角度对制度领导力进行了描述,虽未给出明确统一的定义,但就制度领导力的重要性及其对组织绩效的积极影响已达成共识。综合Selznick[22]、Washington等[4]、Arthur[23]、Kraatz[27]、Pasternack等[2]和Askeland[28]等学者对制度领导力及其相关研究的综合性描述,本研究将制度领导力定义为:制度领导者在同组织场域进行互动后,通过制度工作,将价值观和部分领导权力嵌入组织制度中,对组织利益相关者产生行为规范和理念引导,以对组织内外产生影响的影响力或能力。

不同于组织内领导力[4]依据层级关系或魅力对组织成员产生影响,制度领导力依靠组织制度对个人和组织产生影响,是组织层面的领导力[4],其通过制度规制性、规范性和文化认知性[25]对组织产生规范和引导。相较于传统领导力,制度领导力减少了不确定性和模糊性,增强了稳定性和持久性[4、22]

已有文献虽然描述并总结了制度领导力概念及其影响,但未就其构建过程展开讨论。那么,领导者如何影响组织价值观并对价值观进行促进和保护?领导者如何将价值观融入组织制度?组织制度又是如何对组织内外产生影响以减少组织对于领导者个体的依赖?这些问题有待深入研究。

1.3 从价值观管理到制度领导力

Selznick[22]指出,制度是“组织融入的价值观”;同时,Doig和Hargrove[29]表示制度领导需要将组织价值观和使命嵌入组织制度中,使组织成员对组织理念产生认同感并进一步改变行为模式。在价值观管理研究中,组织领导者需要建立、推行组织共享的价值观,并形成相应制度,以影响员工价值观一致性[14、15]。因此,进行价值观管理的领导者和构建制度领导力的领导者都是在创造并维护组织特质,同时注重组织理念的传递以及组织的长久发展[2、4、16、18、25]

Collins & Porras[3]提出“造钟”概念,指出将领导力、核心价值观和使命根植在组织中让组织自运行,这是公司缔造者们最持久、最重要的贡献。同样地,价值观管理使组织利益相关者接受组织使命和愿景,能够更好地应对组织复杂性并实现组织目标[15、17]。因此,企业进行价值观管理和制度领导力构建,均能够激励企业利益相关者为企业长远发展共同努力,有利于维护组织目标一致性并实现组织可持续发展[3、17、30]

领导者通过对制度的构建、维系和消解,将组织理念融入组织制度进行制度领导力构建,规范组织成员行为并对组织价值观进行促进和保护[31]。在价值观管理中,领导者先通过组织设计、组织机构、典礼仪式和任务陈述来阐述并落实价值观,再通过构建组织制度对价值观进行维护并促使价值观品牌化[32]。当组织所处环境发生变化且需要发展价值观时,组织会首先保证其核心价值观的稳定性。在组织价值观管理过程中,注重构建制度领导力的领导者会在组织日常管理中对组织价值观进行反复沟通和宣讲[33]。由于故事是价值观在组织中传播最有效的形式[34],领导者们通常会通过创造、讲述和复述组织的重要故事,将组织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相连[4],使价值观深入成员内心。同时,领导者通过创造和利用仪式、演讲及叙述等方式[4、35]进行价值观管理和制度领导力构建,使组织时刻保持管理主题一致性,两者都基于组织核心价值观,且都要经过一系列制度工作,是同时进行又互相促进的关系。

因此,通过价值观管理构建制度领导力,既可以对价值观管理过程和结果研究进行补充,又能回答领导者如何将价值观融入组织制度以产生制度领导力这一问题。在组织中,价值观作为组织文化的核心,为制度构建提供了一致性主题,而制度作为价值观的载体使价值观得以传播,并依靠价值观获取认同。首先,组织对价值观的管理有助于促进价值观共享,指导制度工作,进而为组织构建制度和制度领导力提供一致性主题;其次,价值观构建的结果是形成企业价值观,为使价值观落实,组织需要通过组织制度化建设,即通过制度工作对价值观进行保护和促进,在落实价值观的同时将价值观固化在组织制度中并形成制度领导力;再次,制度作为构建制度领导力的核心,其通过规范性、规制性、文化认知性对组织利益相关者产生规范和引导[25],促进组织价值观进一步落实;最后,当组织价值观因环境变化不再适用时,组织通过价值观发展,使自身在保持核心价值观的同时主动适应变化。同时,组织通过对旧制度的消解和对新制度的构建,可维护组织价值观稳定,实现组织价值观管理螺旋式上升。领导者在与制度互动后,通过制度工作将价值观嵌入制度中并构建制度领导力,进一步对组织价值观管理各个阶段产生影响。基于以上分析,本研究提出企业基于价值观管理构建制度领导力的模型,见图1。

图1 制度领导力模型构建

目前,文化管理和制度管理相互渗透、交互融合,共同作用于组织发展[36]。社会影响理论表明,员工内在特质和外在行为通过社会影响作用发生改变[16、37],而价值观管理主要通过影响员工态度实现价值观一致性;同时,制度领导力的形成依赖于员工执行制度的行为。因此,依据社会影响理论,可将员工价值观一致性及其对制度的执行联系起来,使其成为研究价值观管理和制度领导力的纽带。

2 研究方法

本研究旨在解构企业通过价值观管理构建制度领导力的过程,属于“How”的问题,故采用能全面了解复杂社会现象、更有利于理解动态过程的案例研究方法 [38、39]。同时,单案例研究适合理论构建[40],强调通过代表性案例展示现象随时间的发展过程,并能得出适用于同类事件的结论[38]。另外,当已有文献不足以解释和回答研究问题时,采用探索式研究范式可从实践中总结归纳出理论框架和概念模型[41]。因此,本研究采用探索性单案例研究,通过深入探索组织领导和制度情境,全面考察领导者构建制度领导力的过程和结果。

2.1 案例选择

本研究选取DS(苏州)洋楼有限公司(简称DS公司)为研究案例,原因有以下3点:①DS以核心价值观为指导的管理模式被称为“中国式管理的新范本”,是领导者通过价值观管理构建制度领导力的典范;②DS于2005年正式出版的《DS员工守则》以及有关DS创始人、DS管理的大量报道和采访,为案例研究提供了系统性资料;③DS制度管理从最初 “人管人”的制度建设萌芽阶段,到“人管人和制度管人并存”的文化总结发展阶段,再到延续至今的“制度管人”的文化巩固和传承阶段,为探究制度领导力构建过程提供了纵向研究题材。

2.2 数据搜集

研究数据包括二手资料和个体访谈,其中个体访谈包括对DS管理体系创始人、高层管理者和普通员工的多次访谈,二手资料包括公司网站大事记、网络报道及采访、已出版书籍、领导者自述和文章及他人访谈等。丰富的二手资料为揭示研究结论提供了多数据来源,而对多层级个体的访谈则补充了资料中缺失的关键信息,有利于实现三角互证[42],具体资料见表1。

2.3 数据分析

首先,依据数据来源对资料进行编码,分为个体访谈和二手资料两类,见表1;其次,基于《DS员工守则》、《DS管理》等书籍、公司官网消息和相关报道等二手资料,了解DS洋楼领导者背景和思想、企业发展阶段、价值观描述和价值观管理、制度管理实践以及领导者基于价值观和价值观管理对公司制度领导力的构建过程,分别编码企业发展过程中领导者思想、价值观管理实践、制度管理实践及制度管理结果;再次,通过个体访谈完善DS领导者特质和行为、价值观管理和制度管理实践,探究领导者特质和行为对企业制度领导力构建过程的影响。同时,在不同资料间进行比较,保证质性数据的可靠性;最后,基于案例归纳和理论提炼,提出企业通过价值观管理的制度领导力构建模型。

表1 数据搜集资料

数据来源 内容概述编码个体访谈DS总监、管理体系创始人NSZ访谈记录F1DS高层管理管理者访谈记录:文化中心总经理、程序控制中心总经理F2DS普通员工访谈记录F3二手资料DS洋楼官网动态与消息Z1已出版书籍,如《DS员工守则》、《DS规矩》、《DS印象》等Z2网络报道,如“DS洋楼:让规则管理和人文关怀实现一种平衡”、“DS洋楼管理的6个制胜之道”等 Z3文章,如《管理的灵魂是教育》、《理性狂想者NSZ》等Z4其它访谈,如《DS洋楼的管理法典:员工守则———访DS管理体系创始人NSZ先生》、《从常识到思想的距离———与DS(苏州)洋楼有限公司总监NSZ先生的对话》等Z5

3 案例背景

DS公司是我国目前唯一拥有轻型木结构住宅施工资质的企业,主要从事美制现代木(钢)结构住宅研究、开发和建造,拥有超过70%的市场份额。由DS规章制度、领导讲话和员工文章汇编而成的《DS员工守则》自出版后就成为畅销书,DS公司也以其对价值观的推崇和制度的实施成为运用制度领导力管理企业的典范。被誉为“中国企业管理新突破”的DS模式可概括为:在企业文化影响下,将可执行的管理制度、严谨的操作程序与合理的标准要求相结合,实现个人自我约束主动性和纪律制度约束被动性有机融合的管理模式。

3.1 NSZ思想

DS创始人NSZ出生于安徽省,他在企业经营中推崇“徽商文化”诚实和勤劳的品质,并认为管理的灵魂是教育,企业发展需要构建再教育体系,以实现价值观和信仰再造。同时,在NSZ赴美留学期间,美国的法律监管体系、信用系统、对“个人主义”和“人人平等”的追求以及“去官僚化”的经营思想给他带来启发,是其大力提倡企业制度管理的必要条件。此外,拥有部队生活经历的NSZ,在重视制度执行的同时也有落实制度执行的经验。在DS(苏州)洋楼创立初期,为将价值观管理和制度管理与中国管理实践相结合,NSZ对传统文化进行再挖掘并将其应用于企业实践,诚实、仁爱和锲而不舍等儒家思想均对DS价值观和管理体系构建产生了深远影响。

3.2 DS企业价值观

DS价值观是:诚实、勤劳、有爱心、不走捷径,这11个字被NSZ称为“做人的道理”,它将爱心和敬业作为企业发展的信仰,是DS全体员工的行为准则。诚实是儒家思想的根基,也是企业发展的基本行为规范,在徽商文化和传统儒家思想的影响下,NSZ将诚实作为企业核心价值观,在企业内部建立了DS独特的信用管理系统。同样,DS推崇勤劳,期望将员工变成劳动的自觉者,让员工拥有一双勤劳的手和有一颗任劳任怨的心。DS也将“有爱心”作为价值观的一部分,秉承儒家思想中“仁”的理念,倡导员工怀有爱心并互相敬重。同时,DS员工有一种自然而然的行为——不走捷径。无论是传承中国传统文化中锲而不舍、脚踏实地的品质,还是在制度思想中融入依靠制度规范性行事的理念,都体现了按照流程办事、不走捷径的工作态度。

3.3 DS制度

NSZ说过:“一个不遵守制度的人是一个不可靠的人,一个不遵守制度的民族是一个不可靠的民族。”这句话充分表明制度在NSZ心中和企业经营中的重要性。经过不断删改完善,最新一版《DS员工守则》包含32条规章制度,包括日常工作生产相关制度,如员工基本职规、采购规则、售后服务制度和车辆使用及管理制度等;彰显DS特色人文关怀的制度,如欢度感恩节程序、同事关系法则、终身员工资格规定和提前进入终身员工行列试行条例等;管理制度;保证组织制度执行的相关制度,如制度学习规定、听证会程序、质量督查人员制度和“解聘预警”制度等。DS制度基于价值观,又通过明确规定保护和促进了价值观,是DS制度领导力的直接体现。表2为部分制度及其对应的企业价值观。

表2 DS部分制度及其对应价值观

制度价值观公司永远不实行打卡制。员工应自觉做到不迟到、不早退发票报销无需领导签字,财务人员宣读《报销前的声明》后支付报销款项。员工报销凭证同时输入公司“个人信用计算机辅助系统”诚实员工可以随心所欲地调休,但上班时间必须满负荷工作不可与同事或他人在任何时候(春节前后3天除外)打麻将、打牌及打电子游戏,无论是赌钱还是娱乐勤劳员工家属到工地探亲,可以在工地入住、就餐,但时间不能超过5天(6夜)同事生病或受伤,必须停止工作或休息,立即向上级反映并给予相应帮助有爱心员工必须与客户保持距离。未经上级批准,不得宴请客户,不得给客户送礼(包括敬烟)维修服务人员,在作业前必须读一遍操作规程不走捷径

资料来源:《DS员工守则》、《DS规矩》、《DS管理》

4 案例分析

通过分析DS公司实际并结合相关理论,本研究发现领导者思想和行为影响企业价值观及价值观管理,企业可通过价值观管理形成相应制度,并通过落实制度进而形成制度领导力。表3总结了DS从价值观管理到制度领导力的各个阶段。

表3 DS制度领导力构建阶段划分

时间阶段特征制度领导力构建阶段1992-1996企业大量吸收借鉴国外经验,处于文化制度建设萌芽阶段,以“人管人”为主价值观构建1997-2005企业大规模发展,处于文化综合发展阶段,“人管人”和“制度管人”并存价值观管理形成制度价值观落实2005年至今《DS员工守则》正式对外发行,处于文化巩固和传承阶段,企业稳健发展,以“制度管人”为主形成制度制度管理形成制度领导力

由表3可知,企业通过价值观管理构建制度领导力分为价值观构建和落实两个阶段,而企业落实价值观的过程可分为价值观管理实践、形成制度、制度管理和形成制度领导力4个阶段。在价值观构建阶段,领导者通过实现自身、企业和员工价值观一致,将思想嵌入企业价值观,在组织中形成有效领导力[15、16、34]。当价值观形成后,价值观指导企业价值观管理实践,实现价值观落地的同时形成企业制度,再通过对制度的管理,保证制度执行,从而形成制度领导力,保持组织内部管理一致性及企业持续稳定发展。基于案例实际,本研究提出企业构建制度领导力过程的研究框架,见图2。

图2 企业构建制度领导力研究框架

4.1 领导者思想与价值观

在价值观构建阶段,企业处于文化建设初期,领导者将自身思想和经验融入企业价值观。根据价值观领导理论,企业核心价值观的形成基于集体共享领导者价值观[32],领导者在明确自身价值观之后,会利用自身影响力,将思想和经验融入组织价值观。已有相关研究表明,DS是“理性”管理的典范,其在日常运营中对制度始终一丝不苟地执行,有明确的对错标准,这些都是基于创始人NSZ关于美国制度管理思想的思考。但同时,受徽商文化和儒家思想熏陶的NSZ在DS价值观和制度中体现出了“人性”,并表明应该将“爱”贯穿到DS管理的始终[43]

一方面,NSZ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德治和美国管理思想中的法治相结合,兼具理性和人性,具有中西合璧的包容性及与时俱进性。另一方面,军队生活的经历使其重视制度执行,NSZ在DS内部进行制度管理,强调制度执行力。DS价值观中诚实和有爱心体现了其人性思维,对员工产生了理念引导。同时,勤劳和不走捷径体现了其理性准则,形成了员工行为约束。DS在创始人NSZ思想的指导下,构建核心价值观指导制度工作形成配套管理制度,使价值观和制度相互渗透、相互影响,让每一位员工成为价值观的传播者和制度的践行者,形成了一套独具特色又行之有效的“DS管理体系”。

4.2 企业价值观管理

在价值观落实阶段,围绕企业核心价值观,管理者通过价值观管理,使组织利益相关者接受组织愿景和使命,促进价值观一致性,实现对价值观的传递和落实[17]。在DS价值观管理实践中(见表4),领导者和组织机构通过任务实践、危机处理、率先垂范、典礼仪式以及教育和再教育体系等方式简化组织复杂性,指导员工明确组织目标,同时维持员工忠诚[9、18、31]。企业价值观和领导者思想为企业价值观管理提供一致性主题,企业将价值观管理实践、总结、提炼、加工和固化[5],形成制度雏形,以固化流程和标准操作指导员工处理常规问题,并使员工在面对不确定性时,基于企业核心价值观,借鉴优秀流程进行操作,并发挥主观能动性处理问题。

4.3 企业制度与制度管理

价值观的进一步落实伴随着企业制度的形成以及对制度的管理。一方面,企业价值观与价值观管理实践为制度构建、消解和维系提供一致性主题;另一方面,企业将价值观管理根植在制度中,融入生活工作的各个方面,使员工切实感受到价值观进而促进和维护了价值观。对于DS来说,好的制度没有落实,就是一种不诚信,会违背企业核心价值中的“诚实”。表5为DS通过制度学习、制度结构、程序管理、制度监督和奖惩措施等一系列举措进行的制度管理实践。

已有研究表明,制度驱动式和激励式价值观灌输方式更能得到下属“认可”和“内化”[44],激发员工内在动机并调动员工积极性[45]。企业首先通过制度学习确保员工在工作中时时联想并执行制度,这种重复能使员工获得积极的熟悉感,从而更倾向于认同和选择[34];其次,制度结构将监督检查程序作为制度化管理的核心环节,确保制度执行;随后,依据程序管理进一步细化并完善制度,进一步提高制度执行率;最后,通过制度监督和奖惩措施,保证制度的权威性。在价值观指导下,通过制度学习、制度结构、程序管理、制度监督和奖惩措施,企业将制度构建、维系和消解根植在制度里,维护制度的同时完善制度,逐步实现企业“自运行”。对企业而言,制度在使价值观落地的同时,对员工进行理念引导和行为规范,以减少组织发展不确定性和个体领导不稳定性。

4.4 企业制度领导力

价值观落实和制度执行的最终结果是形成制度领导力,将价值观和领导权力根植在组织制度中,通过制度规范性、规制性和文化认知性,影响企业利益相关者认知行为。企业员工在价值观指导下执行制度,在提高员工忠诚度的同时,减少企业对领导者的依赖,提升企业绩效。表6为制度领导力在DS公司内部的具体体现。NSZ希望在构建制度后,企业能够实现自运行,无论自己在或不在,公司都能平稳发展。

由此形成的制度领导力,首先提高了员工忠诚度。DS员工通过对企业价值观的理解以及对制度的执行,践行并维护价值观,实现企业内部管理一致性[4、5、14-16]。其次,DS制度领导力减少了企业员工对领导者的依赖,各部门在制度指导下发挥自身能动性,实现了企业自行发展。最后,DS所构建的制度领导力实现了企业绩效稳定,帮助企业获得合法性并缓解了外部竞争对手压力[4、5、30]

表4 DS价值观管理实践

价值观典型价值观管理实践编码 诚实 “不守合同,就毁房子”事件(Z2)危机处理、率先垂范以能定产,不转包、分包(F1、F2、Z1、Z2、Z5)任务实践学徒制———“9个老员工与1个新员工”(Z1、Z2)教育和再教育体系勤劳 无边界工作(F1、F2、F3、Z1、Z2),行政人员不能上网(Z2)任务实践禁止赌博(F1、Z2、Z5),总裁母亲也不能破例(Z2)率先垂范、危机处理去官僚化,管理人员不脱产(F1、F2、F3、Z1、Z2)任务实践、率先垂范有爱心 2元员工餐、招待员工家属(Z2),养老保障系统(Z1、Z2)任务实践成立“长江平民基金会”(F1、F3、Z1、Z2、Z3、Z4、Z5)年度庆典,、双节庆祝(感恩节和圣诞节)(Z2)典礼仪式休宁DS鲁班木工学校和休宁DS平民学校(F1、Z1、Z2、Z3、Z5)教育和再教育体系不走捷径工匠精神、精益求精(F1、F3、Z1、Z2、Z3)任务实践、率先垂范日计划、周计划和月计划(F2、F3、Z1、Z2),与客户保持距离(Z2)“材料采购退货”事件(F2、F3、Z2)危机处理休宁DS鲁班木工学校和休宁DS平民学校(F1、Z1、Z2、Z3、Z5)教育和再教育体系学徒制———“9个老员工与1个新员工”(Z1、Z2)

表5 DS制度管理

制度管理措施目的编码每月1号和15号进行制度学习将制度维系、消解和再构建根植在制度中制度学习制度要求条款、执行细则和检查程序比例为1:2:3细化量化的标准、严密有效的监督检查措施制度结构设立DS程序中心提高制度专用性和严格性程序管理①听证会②督察官加强制度的权威性制度监督③“神秘访客”①“1855规则”提高员工对制度的认可,保证制度高效执行奖惩措施②“解聘预警”

资料来源:《DS员工守则》、《DS规矩》、《DS管理》、《做人做事看DS》

表6 DS制度领导力结果

DS制度领导力具体表现编码 员工报销不需要上级签字,自己承担责任和风险(F2、F3、Z2、Z5)提高员工忠诚日常工作坚决按照程序进行(F2、F3、Z1、Z2、Z5)接受DS无息贷款读大学的员工毕业后回报DS、解聘后的员工急切想回归(F3、Z2)不设置总裁办(F1、F2、F3、Z2、Z3)减少对领导者的依赖NSZ是精神领袖不是领导者(F2、F3、Z2、Z3)《DS员工守则》的重印、再版和畅销(F1、F2、F3、Z2、Z3)企业稳定持续发展企业界、学术界对DS的参观、访问和学习(F1、F2、Z2、Z3、Z5)DS市场份额占据行业第一(F1、F2、Z1、Z2、Z3、Z5)

综上所述,企业领导者将思想融入企业价值观,依据企业价值观为企业价值观管理提供一致性主题,企业通过价值观管理实践落实企业价值观并形成企业制度,再通过制度工作与管理,不断完善、维系组织制度并将价值观嵌入组织制度,以制度为载体和核心,形成制度领导力,最终实现企业稳定发展。

5 结果讨论

5.1 从价值观构建到制度构建

DS公司价值观体系受其创始人NSZ“理性”和“人性”思想的影响,通过价值观对员工进行理念引导和行为约束。已有研究指出,以价值观为核心的文化管理巧妙结合了“软管理”和“硬管理”的特质,是理性和非理性的融合[9]。对于将价值观嵌入组织制度从而形成领导力的企业来说,企业需要兼具文化管理的柔性和制度管理的刚性。因此,在领导者思想指导下形成兼具理性和人性的价值观,是企业构建基于价值观制度领导力的基础。人性价值观指导企业文化管理,理性价值观影响企业制度管理。结合制度领导力的两个细分维度:意义型和实务型[8],人性价值观对应意义型制度领导力构建,对员工进行理念引导,提高员工能动性;而理性价值观对应实务型制度领导力构建,对员工产生行为约束,降低员工行为不确定性。企业价值观兼具理性和人性,在规范员工行为的同时对员工产生理念引导,是企业价值观和制度相互渗透、互相影响的结果。

依据社会影响理论,领导者可通过社会影响方式改变员工态度和行为[16、37]。在DS价值观管理实践中,企业正是通过社会影响的作用方式实现员工与企业价值观一致性,为制度构建提供一致性主题。已有研究表明,社会影响作用机理包括社会角色、从众、说服和服从4个方面[46],过程模型如图3所示。

图3 价值观管理实践促进制度构建模型

社会角色是人们对自身权利、义务、规范和行为的履行[47]。创始人应在企业内外推广企业价值观并通过对外危机处理和对内率先垂范,成为价值观的“引导者”和“传播者”。在价值观管理实践中,通过教育和再教育体系能够准确传达价值观并指导员工秉承价值观办事,对企业员工起到说服作用。从众是指个体改变自身信念和态度并与群体规范标准相一致[43],企业通过典礼仪式这种群体性活动宣传企业价值观,加强员工从众行为。企业通过社会角色、说服和从众促进员工及企业价值观一致性。而企业价值观一致性为企业制度构建提供一致性主题,企业通过对价值观管理实践的总结、提炼、加工和固化,形成制度雏形,为价值观的落实提供保障。同时,企业通过任务实践以及教育和再教育体系引导员工做出符合价值观的行为,并淘汰不认同企业价值观的员工,促进员工对价值观的服从,从而将价值观管理实践固化为企业制度。

5.2 从价值观落实到制度执行

企业通过社会影响促进员工和企业价值观一致性,为制度构建提供一致性主题。制度是连接价值观构建和价值观落实的核心。当价值观管理实践形成制度后,要使价值观落实,就需要员工对制度的认同和执行。DS通过制度管理保证员工对制度的执行,在制度管理中,企业同样通过社会影响保证制度执行从而落实价值观,具体过程模型如图4所示。

5.3 从制度到制度领导力

通过上述分析,领导者将思想嵌入企业价值观,通过价值观对员工进行理念引导和行为约束,通过价值观构建-价值观管理-价值观一致性-制度-制度执行-价值观落实过程,提高员工忠诚度,减少员工和企业对于领导者的依赖,实现企业稳定发展。其中,价值观管理的结果是促进员工和企业价值观一致性,对员工进行理念引导,同时产生制度雏形;制度管理的结果是保证员工对制度的执行,促进价值观落实,对员工产生行为约束。

图4 制度管理保障价值观落实模型

6 结论与启示

如图5所示,由企业制度领导力构建模型可知:①企业通过价值观管理形成制度领导力的过程包含4个阶段:价值观构建、价值观落实、制度领导力形成及制度领导力产生结果;②在价值观构建阶段,领导者将思想嵌入价值观,兼具理性和人性的价值观会对员工产生理念引导和行为约束;③企业价值观落实阶段包括价值观管理实践、形成制度、制度管理3个过程;③领导者思想和企业核心价值观为企业价值观管理提供了一致性主题;④企业通过对价值观管理实践的总结和固化形成制度后,再经过一系列制度管理措施,能够在维系制度确保制度有效执行的同时,对部分制度进行消解与再构建;⑤制度作为企业价值观的载体,在企业中发挥领导力作用,是企业构建制度领导力的核心;⑥企业通过价值观管理和制度管理,形成制度领导力,进入制度管人“自运行”阶段;⑦企业在制度领导下能够实现组织内部管理一致性,克服外部敌人并维护组织合法性,同时提高员工忠诚度,减少企业对个体领导的依赖及实现企业持续稳定发展。

制度领导力构建模型首先表明组织价值观的构建和落实都来源于领导者个人意义建构,而建构的最终目的是让员工产生对组织的认同感[45、48];其次,模型论证了价值观、价值观管理与制度间的关系,在指导企业价值观实践后,企业将价值观管理实践优秀惯例总结、提炼和固化形成制度并将价值观管理根植在制度中,用制度对价值观进行维护和促进;最后,模型为制度领导力构建提供了理论视角,领导者基于企业价值观构建制度,并通过制度管理保证制度执行的同时将领导力根植在制度中。

本研究的理论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3个方面:首先,在价值观管理领域,已有文献仅从文化管理层面展开,聚焦于价值观管理意义和价值观管理各个阶段,未对价值观管理结果及结果的影响进行论证。本研究以价值观管理措施和结果为切入点,阐述了企业可通过任务实施、危机处理、率先垂范、典礼仪式及教育和再教育体系5项措施进行价值观管理,同时论证了价值观管理作为制度构建的前提对企业构建制度领导力的影响。研究表明,价值观管理的结果是制度,企业可通过价值观管理实践,将优秀惯例总结、提炼、加工和固化形成制度,丰富了价值观管理理论基础;其次,对制度领导力构建过程和结果进行讨论。一方面,论证了制度领导力的前提是价值观和价值观管理,必要阶段是制度以及对制度的管理,并总结了制度管理的5个途径——制度学习、制度结构、程序管理、制度监督和奖惩措施;另一方面,检验了制度领导力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为后续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最后,提出通过价值观管理构建制度领导力模型,整合企业文化管理和制度管理,从价值观管理视角研究制度领导力,扩展了制度领导力研究边界。

图5 制度领导力构建模型

在实践方面,企业通过制度管理价值观并形成制度领导力的过程为企业实践提供了参考。企业应以核心价值观为基础,通过价值观-价值观管理-制度-制度管理-制度领导力步骤,真正实现在价值观指导下用制度领导企业,避免领导者依靠“个人魅力”领导企业,实现企业持续稳定发展。同时,企业对于价值观的管理及制度的执行,需要领导者及各层级各部门相互配合,最终实现社会角色、从众、说服和服从等作用。

本研究为基于DS公司的单案例研究。虽然DS以卓越的制度领导企业闻名,但其也存在一线员工占比高、市场份额高、无竞争对手等特点。本研究结论对于其它处于迅速发展和激烈竞争环境下的企业是否同样适用有待验证,后续可进行多案例探索研究,提高研究外部效度。同时,研究虽然分析了制度领导力产生的影响,但未进行绩效量化,关于制度领导力对企业绩效的研究可尝试使用定量方法进行实证检验。最后,从价值观管理出发探索企业制度领导力构建,整合企业文化管理和制度管理探索企业稳定持续发展,有望成为一个新研究方向。

参考文献:

[1] COLLINS J C, PORRAS J I. Building your company's vision[J].Harvard Business Review, 1996, 74 (5): 65-78.

[2] PASTERNACKB A, WILLIAMS T D, ANDERSON P F. Beyond the cult of the CEO: building institutional leadership[J]. Strategy and Business, 2001, 22 (1): 69-79.

[3] (美)吉姆·柯林斯,杰里·波勒斯.基业长青[M].真如,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09.

[4] WASHINGTON M, BOAL K B,DAVIS J N.Institutional leadership: past, present, and future [J].The SAGE Handbook of Organizational Institutionalism, 2014:721-735.

[5] KRAATZ M S,FLORES R.Reinfusing values.institutionsand ideals:philipselznick′ slegacy for organizational studies [J]. Research in the Sociology of Organizations, 2015, 44:353-381.

[6] VADI M, KIVIPOLD K. A measurement tool for the evaluation of organizational leadership capability [J]. Baltic Journal of Management, 2010, 5(1):118-136.

[7] KWANGHO JUNG,JONGWON CHOI. Institutional leadership and perceived performance: evidence from the Korean Minister Survey [J].The Korean Journal of Policy Studies, 2011(26):45-75.

[8] 李鹏飞,葛京,席酉民.制度化领导力的类型与作用机制[J].管理学报,2017,14(4):485-496.

[9] (美)汤姆·彼得斯,罗伯特·沃特曼.追求卓越[M].胡玮珊,译.北京:中心出版社,2012.

[10] KIM, LEE J, YU K.Corporate culture and organizational performance[J].Journal of Managerial Psychology, 2004, 19(4):340-359.

[11] (美)约翰·科特,詹姆斯·赫斯科特.企业文化与经营业绩[M].李晓涛,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

[12] BARNEY J. Organizational culture: can it be a source of competitive advantage[J].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 1986, 11(3):656-665.

[13] 陈春花,刘祯.阿里巴巴:用价值观领导“非正式经济事业”[J].管理学报,2013,10(1):22-29.

[14] (美)斯蒂芬·P·罗宾斯,玛丽·库尔特.管理学[M].刘刚等,译.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17.

[15] DOLAN S L, GARCIA S. Managing by values: cultural redesign for strategic organizational change at the dawn of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J]. Journal of Management Development, 2002, 21(2):101-117.

[16] 刘鑫,杨东涛.企业价值观管理体系的构建及其作用机制——基于AO史密斯公司的案例研究[J].管理学报,2015,12(9):1273-1285.

[17] IBARRECHE S, SIMON D. Managing by values-if you are not spiritual, how can you inspire[J].Management Research, 2016(2):188-207.

[18] DOLAN S L, GCRCIA S. Managing by values in the next millennium: cultural redesign for strategic organizational change [J]. Social Science Electronic Publishing, 2007(486):1-14.

[19] RICHLEY B,DOLAN S L.Management by values (MBV):anew philosophy for a new economic order [J].Handbook of Business Strategy, 2006, 7(1):235-238.

[20] DOLAN S L,ALTMAN Y.Managing by values:the leadership spirituality connection [J]. People & Strategy Journal, 2012, 35(4):21-26.

[21] RAMO J C.The age of the unthinkable:why thenew world disorder constantly surprises us and what we can do about it[M].New York:Hachette Digital,Inc,2009.

[22] SELZNICK P. Leadership in administration [M]. New York: Harper and Row,1957.

[23] ARTHUR M,FREEDMAN. Pathways and crossroads to institutional leadership [J]. Consulting Psychology Journal: Practice and Research,1988:131-151.

[24] KIVIPOLD K, VADI M. A tool for measuring institutional leadership and its implementation for the evaluation of organizational leadership capability [J]. Working Papers in Economics, 2008, 25 (168-180): 55-71.

[25] (美)W RRCHARD SCOTT.制度与组织——思想观念与物质利益[M].姚伟,王黎芳,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

[26] SCOTT W R. Institutions and organizations [M]. Thousand Oaks CA: Sage Publications, 2001.

[27] KRAATZ M S. Leadership as institutional work: a bridge to the other side [A]//In LAWERENCE T B, SUDDABY R, LECA B (Eds.).Institutional work: actors and agency in institutional studies of organizations[C].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New York, 2009: 59-91.

[28] ASKEKAND H. Institutional Leadership and social-symbolic work: intentional work to institutionalize purpose, values and identity in a faith-based health organization [J].Health Organization, 2017, 6-8:1-19.

[29] DOIG J W,HARGROVE E C. (Eds.). Leadership and innovation [M].BALTIMORE MD: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87.

[30] GLYNN M A. Beyond constraint: how institutions enable identities [A]//In GREENWOOD R, OLIVER C, SUDDABY R, SAHLIN-ANDERSSON K(Eds.). The Sage handbook of organizational institutionalism[C]. SAGE Publications Limited: Los Angeles, London, New Delhi and Singapore, 2008: 413-430.

[31] LAWERENCE T B,SUDDABY R. Institutions and institutional work [A]//in CLEGG S, HARDY C, NORD T B,Lawrence (Eds.).The handbook of organization studies[C]. London: Sage,2006.

[32] 吴维库,富萍萍,刘军.基于价值观的领导[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2.

[33] 金盛华, 张杰. 当代社会心理学导论[M].北京: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5.

[34] CAMERON K S, QUINN RE. Diagnosing and changing organizational culture: based on the competing values framework[M]. Reading. MA: Addison-Wesley, 1999.

[35] TENGBLAD S. Is there a 'new managerial work'? a comparison with henry mintzberg's classic study 30 years later[J].Journal of Management Studies, 2006,43(7):1437-1461.

[36] 欧绍华, 刘志刚.企业文化管理与制度管理的互动耦合关系——基于和谐管理理论[J].中国流通经济,2012,26(10):78-83.

[37] ZAGENCZYK T J, SCOTT K D, GIBNEY R, et al. Social influence and perceived organizational support: a social networks analysis [J]. Organizational Behavior & Human Decision Processes, 2010, 111(2):127-138.

[38] 殷 R K. 案例研究;设计与方法[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5.

[39] EISENHARDT K M. Building theories from case study research [J].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 1989, 14(4):532-550.

[40] SIGGELKOW N. Persuasion with case studies [J].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2007, 50(1):20-24.

[41] EISENHARDT K M. Better stories and better constructs: the base for rigor and comparative logic [J].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 1991, 16(3):620-627.

[42] MILES M B, HUBERMAN A M. Qualitative data analysis: an expanded sourcebook [J]. Sage, 1994, 60(100):105-138.

[43] NAIL P R, MACDONALD G, LEVY D A. Proposal of a four-dimensional model of social response [J]. Psychological Bulletin, 2000, 126(3):454-70.

[44] 刘军, 吴维库, 刘益. 我国企业领导价值观传递模式研究[J].管理工程学报, 2006, 20(4): 1-8.

[45] 曲庆,富萍萍,康飞,等.文化领导力:内涵界定及有效性初探[J].南开管理评论,2018,21(1):191-202.

[46] 迈尔斯D.社会心理学[M].侯玉波,译.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06.

[47] BIDDLE B J. Role theory: expectations, identities, and behaviors [J]. Social Forces, 1981, 30(4):553-568.

[48] ASHFORTH B E, HARRISON S H, CORLEY KG. Identification in organizations: an examination of four fundamental questions [J]. Journal of Management, 2008, 34(3): 325-374.

(责任编辑:王敬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