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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order to serve the major strategic needs of national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nd promote organized scientific research in universities, this study follows the research trend of "theoretical research-empirical investigation-diagnosis of pulse problems-proposal of countermeasures". First, on the basis of fully investigating the scientific research organization model of Chinese universities, this paper deeply analyzes the difficulties that hinder organized scientific research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then through the case analysis of universities with industry characteristics-K universities, and it focuses on multiple subjects such as governments, universities, enterprises, and scientific research institutes, and proposes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to solve the difficulties of organized scientific research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re proposed from the aspects of mechanism optimization, top-level design, platform construction, project coordination, fund investment, achievement transformation, and personnel management, so as to optimize the allocation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resources, improve the quality of scientific research output, and lay an important foundation for China to achieve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self-reliance and self-improvement.
Taking the organized scientific research management of "double first-class"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universities as the research object, this study centers around the organized scientific research management of basic research, and takes "blocking points and difficulties in organized scientific research operation" and "cases of efficient operation of organized scientific research" as the starting point. Through systematic investigation and interviews with 31 scientific researchers,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deep-seated "pain points" and "blocking points" that need to be solved in the current operation and management of organized scientific research in Chinese universiti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elf-organization and other organizations, it is essential to strengthen the efficient operation and performance improvement of organized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carry out longitudinal tracking around how to increase the major practical needs of key core technologies in the context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self-reliance and self-improvement, so as to establish and improve the countermeasures for the efficient operation of organized scientific research in Chinese universities.
Given the importance and urgency of organized scientific research in Chinese universities, this paper starts from the four aspects and major problem orientation and takes the difficulties and blockages of the organized scientific research operation of universities as the research object.By clarifying the shackles that restrict the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system and mechanism of universities, this paper enriches the countermeasure research of the efficient operation of organized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realizes the organic combination of organized scientific research management level an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Chinese universities. Different from previous literature,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practical experience of universities with industry characteristics from a unique perspective to effectively implement organized scientific research to solve difficulties and blockages for Chinese universities, and gives full play to the role of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in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basic research, and realizing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self-reliance and self-improvement. The research results also have guiding significance for the reform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management system and mechanism in Chinese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nd the cultivation of high-quality tal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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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是国家发展战略的重要支撑,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二十大报告中强调:“加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加快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以国家战略需求为导向,集聚力量进行原创性引领性科技攻关。”实现新时代国家发展战略的重要部署,必须坚持创新在现代化建设中的核心地位,增强自主创新战略定力,围绕科技制高点主攻关键核心技术与“卡脖子”技术,开展有组织的科学研究活动。
以新型举国体制推动高质量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对科研创新组织提出了更高要求,如何通过“有组织”科研真正服务国家发展大局是新时代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2022年8月,教育部印发《关于加强高校有组织科研推动高水平自立自强的若干意见》,就发挥新型举国体制优势,加强有组织科研,全面深化创新体系建设,着力提升自主创新能力,更高质量、更大贡献服务国家战略需求作出部署;2022年9月,教育部召开加强高校有组织科研座谈推进会,提出“要强化责任落实,深化改革创新,着力破解制约有组织科研的难点堵点,更加巩固高校基础研究主力军和重大科技突破策源地的地位,为国家创新发展提供强大支撑”。高校在实施有组织科研中肩负着重要使命,在加强基础研究、突破关键核心技术攻关、解决“卡脖子”问题中发挥重要作用。
中共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高校在科技创新中的基础作用,高校作为我国基础研究主力军和重大科技突破策源地的地位日益凸显。高校是实现关键核心技术重大突破的重要力量,也是整合科技创新资源、瞄准“真问题”、统筹重大科研任务攻关的关键所在。根据教育部2022年数据,高校牵头建设了60%以上的学科类国家重点实验室、30%的国家工程(技术)研究中心,聚集了40%的两院院士和70%的国家杰出或优秀青年科学家基金获得者。但目前我国高校科研活动呈现出“单兵作战”和“小、散、虚”等特征,科技创新资源协同优势未得到充分发挥,亟待通过开展有组织科研活动集聚优质资源、解决重大科研攻关任务。当前,学术界对于有组织科研尚未有明确的界定,何谓高校有组织科研?高校开展有组织科研过程中的堵点难点是什么?如何有效化解堵点难点?对这些问题展开深入研究,可为我国高校开展有组织科研提供有益参考。
学界认为有组织科研建立在跨学科研究的基础之上,但又不同于自由探索[1],它是一种新组织框架,更重视国家战略目标导向、学科交叉融合、大科学计划组织实施,以及“无用”与“有用”之间的互动转换[2]。
目前,高校开展有组织科研存在一定程度的堵点和难点,如学科建设和发展交叉融合度不够、科研创新人员交流不充分、现有科研组织平台界限固化,经费等资源竞争激烈、科研贡献和综合绩效评价机制欠缺等[3]。学术界对此进行了深入讨论。Feller[4]指出在多学科研究缺乏或多学科研究被排斥的地方应实行中央级管理,帮助跨专业研究建立联系;文少保[5]指出明确的组织目标、稳定的科研队伍、合理的资源配置、先进的设施和场地、较强的激励和较高的回报是有组织科研持续运行的必要保障;郑舒文等[6]以长鹰无人机研发过程为例,总结了以国家重大项目为牵引的有组织科研组织模式的关键构成要素。为推动我国有组织科研开展,万劲波等[7]回顾主要国家推进“有组织基础研究”的基本经验,并分析新时期我国“有组织基础研究”的推进思路,从选题机制、资源配置机制、组织模式和管理方式4个方面提出完善我国“有组织基础研究”的实施机制;吴合文等[8]认为有组织科研活动最早起源于以任务为导向的技术研发项目,这种科研组织模式在生物医药、信息科学等领域发挥重要作用。
目前,关于有组织科研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科研模式、科研活动存在的问题、原因归纳以及如何有效开展等方面。既有研究存在以下不足:①缺乏高校有组织科研理论分析框架;②针对高校有组织科研难点堵点及原因缺乏系统性梳理和分析;③针对高校有效开展有组织科研的对策建议针对性不强。因此,本文基于我国高校开展有组织科研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以“四个面向”和重大问题导向为出发点,以X市K高校为例,深入剖析中国高校有组织科研组建与运行的经验、难点堵点和对策,可为我国高校科技管理体制机制改革、开展有组织科研提供参考。
(1)自组织与他组织理论。高校开展有组织科研需要一定的理论支撑。自组织概念源自系统论和热力学领域,德国理论物理学家Haken在其专著《信息与自组织:复杂系统的宏观方法》一书中指出,自组织是系统通过与外界交换物质、能量和信息,由简入繁,不断演化并根据环境变化适时调整自身结构,以提高适应性、有序度和自我发展功能。他组织是相对自组织而言的一个概念,强调系统变化与发展,发展动力主要来源于外部。从管理层面看,团队自组织效率比他组织效率高。高校有组织科研自组织有利于奠定基础性作用,凝练研究方向,不断与合作单位研究团队加强沟通和交流,从而有效增强有组织科研团队韧性,提高团队科研实力。然而,当前高校有组织科研管理并不能完全坚持自组织,由于项目资金来源于政府和社会公共资金,因此需要从他组织角度进行管理。此外,他组织还能推动高校有组织科研团队长期可持续运行,如构建有组织科研和管理体制、基于有组织科研机制问题进行改革以及建设高校有组织科研环境等。
(2)协同治理理论。高校开展有组织科研活动涉及政府、企业、个人和社会组织等多元主体,在开展有组织科研过程中,多个主体实现责任共担、权力共享、协商合作,协同参与治理,以此保障有组织科研有序运行、和谐发展,提高科研质量和水平。协同治理理论强调团队协作,多个主体通过协商和合作方式共同解决问题并达成既定目标,尽可能避免利益冲突,在合作中承担自身责任,并更新治理体系、提升治理水平。高校开展有组织科研需要多个主体之间相互协作,其协同治理过程呈现治理主体多元化、治理系统协作性、治理方式动态化、治理目标趋同性等特征。高校有组织科研需要借助多元主体力量,不断加强科研团队建设,提高科研团队协作效率,最终实现有组织科研团队长期、稳定、有效发展。
(3)复杂系统理论。复杂系统理论是系统科学、复杂性科学及控制论的交叉学科理论,它结合整体论和还原论对较为纷乱的系统进行分析。复杂系统理论强调系统由各单元组成,它们相互作用、相辅相成,通过解构事物发展过程机理,探索如何在复杂系统中建立规则,使系统行为由失序走向有序。
高校有组织科研由项目管理部门、项目牵头单位、项目参与单位以及相关院系科研人员组成,科研不确定性和风险性、人的复杂性以及外部环境多变性对有组织科研活动带来巨大挑战。有组织科研涉及各类要素之间的复杂关系,为确保各类要素的顺畅运行,有组织科研管理能够有效避免团队科研活动的无序与混乱。然而,由于不同要素不断发生相互作用,往往会使有组织科研涌现出新的次生问题。因此,需要运用复杂系统理论及方法,分析影响有组织科研顺畅运行的各类要素之间的复杂关系,并构建有组织科研有效运行体制机制。
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演进、各学科领域深度交叉融合以及大团队、大学科、大平台等新科研形式的兴起,关键核心技术、“卡脖子”技术和一些重要基础研究逐渐由科学家个人兴趣驱动的自由探索模式向以满足国家战略需求和推动产业科学技术发展的跨学科研究模式转变,进而演化出“有组织科研”模式。
Geiger[9]在20世纪90年代最先提出在大学中建立“有组织研究单位”的主张,他认为传统院系划分方式制约了现代科研活动发展,随着科学技术进步,知识创新需以跨学科形式出现;Etzkowitz等[10]指出,在高校内部开展以跨学科研究为主的“有组织的研究单位”是高校科研模式的第二次革命,这种研究形式对高校科研经费结构、科学研究模式和科研组织性质作出变革;许妍等[11]指出为提升高校创新能力,增加科研产出,以问题为导向的学科交叉研究是高校发展的必然趋势;潘玉腾[12]认为高校有组织科研强调以服务国家战略、促进学科交叉融合、实施重大科学计划为目的,从选题、过程、主体等不同角度协同创新,既要服务于国家经济社会重大战略,又要服务于地方经济发展,既要做好理论前沿科技创新发展,又要促进基础科学研究发展。
当前,学界对有组织科研进行了不同程度的解读。总体来看,有组织科研是科学研究范式的重大转变,其基于国家重大战略需求和社会经济发展,是适应知识生产方式转变的必然要求。有组织科研需要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由行政力量领导、规划并组织协调多方攻关,开展包括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在内的大规模科研活动。有组织科研与科研组织之间相辅相成,开展有组织科研需要不同科研组织支撑和参与、相互协同攻关,如政府管理部门、高校、企业、科研院所、社会中介等。不同科研组织是开展有组织科研的子系统,为开展有组织科研提供重要保障。
结合既有研究成果,本文认为高校有组织科研是指高校围绕国家战略需求和自身定位设立相应目标,充分发挥高校特长和学科优势,聚焦关键核心技术、“卡脖子”技术等亟待解决的重大问题,通过变革科研组织理念、科研组织范式、管理模式,组织科研人员及团队与企业、科研院所形成跨学科、跨行政单位的新型科研活动方式。高校有组织科研不仅包括高校内部跨学科、跨学院开展科研协同攻关,还包括高校与高校、企业、科研院所之间的协同攻关。
从创新生态系统视角看,高校有组织科研具有明显的四大特征:第一,战略性。由于高校有组织科研要以国家重大战略需求和社会经济发展需求为导向,因此具有明显的战略性特征。第二,系统性。高校开展有组织科研涉及多个主题、多个团队,不同子系统之间需要紧密合作,系统性特征非常明显。第三,协同性。高校在开展有组织科研过程中需要围绕核心技术进行协同攻关。第四,变革性和创新性。高校进行有组织科研既需要开展各类基础研究,也要开展相关应用研究,具有较强的变革性和创新性。
随着市场经济体制改革与发展,政府不断加强科技体制改革,强调企业在科技活动中发挥的重要作用。然而,由于科研活动的特殊性,企业主动参与科技研发尤其是基础研究的积极性不高,而高校是基础研究与科技创新的主力军,在基础研究和关键核心技术方面具有一定优势,更易于开展有组织科研。然而,目前高校本质上是学术自由体,在基础研究与科技创新中主要采取自由探索与项目申报相应结合的模式,加之沿袭较为传统的校—院两级管理体制,科技管理体制机制改革进程存在一定阻力,很难形成跨学科、系统化的有组织科研模式,影响了高校科技资源优化配置、科研活力释放、科研人员潜能激发。
2022年8月,教育部印发《关于加强高校有组织科研推动高水平自立自强的若干意见》,其中对推动高校开展有组织科研、加强创新体系建设、服务国家战略需求等作出部署,明确了九条加强高校有组织科研的重点举措,包括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目标导向的基础研究重大突破、国家战略急需的关键核心技术重大突破、科技成果转移转化、区域高校协同创新能力建设、高水平人才队伍建设、高质量创新人才培育、高水平国际合作与科研评价改革。可见,国家愈发重视通过加强高校有组织科研建设,充分释放高校在增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中的作用,推动基础研究与关键核心技术突破,进而提高国家整体科技实力。
与此同时,在实践中高校也在不断探索各种形式的跨学科科研及有组织科研活动,包括高校内部有组织的科研实践、校企之间有组织的科研活动等,为推动高校有组织科研发展提供了坚实基础。
高校拥有较为完整的学科体系、科研队伍以及众多科研创新平台,是我国科研事业发展的主力军。高校开展有组织科研,有助于彰显高校科学研究主力军以及创新驱动策源地的地位,切实承担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背景下以科研创新服务推动国家高质量发展的战略重任。李晓娟等[13]对研究型大学团队核心竞争力进行分析,指出影响研究型大学团队的核心竞争力包括文化积淀、资源获取、科学定位、管理方式和持续创新5个因素;文少保[5]通过分析美国“有组织”跨学科研究单位,认为美国研究团队之所以能避免冲突、实现高效运行主要是因为有明确的组织目标、稳定的科研队伍、合理的资源配置、先进的设施和场地以及较好的激励与回报策略;曾粤亮和司莉等[14]以斯坦福大学跨学科研究合作为案例,研究“有组织科研”运行机制,认为科研人员个人价值感、科研合作氛围、科研平台交流模式与平台基础设施、科研团队文化建设、科研宗旨和共同目标、团队利益保障机制以及科研资助和管理模式是高校科研合作必不可少的关键要素;井润田[15]认为战略科学家是开展“有组织科研”、引领大学甚至社会科学技术发展的基础。根据已有研究,构建有组织科研的关键要素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共同的科研目标和价值追求。高校有组织科研要求基于国家重大战略需求,整合不同院系、不同部门跨学科资源,因此在科研合作中需要设立明确的目标,所有管理行为都要围绕有组织科研团队共同的目标和价值追求开展。这个目标和价值追求可总结为:服务国家战略、推动社会与科技发展以及为大学和个人争取更多声誉。为完成该目标,K高校在加强跨学科科研合作管理的同时,与企业开展深入合作。如K高校与徐工集团联合共建“K高校徐工矿业智能装备研究院”,双方通过技术研发、人才培养、科技成果转化等深度融合,打造了行业领先、全国一流的矿业智能装备研发和产业化基地。在执行层面,在组织内部形成凝聚力,提升有组织科研团队合作韧性,同时建立跨学科研究管理或执行委员会等有组织科研管理部门,对科研团队进行协调和管理,确保有组织科研的有效运行。
(2)具有战略科学家能力的领导者。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以问题为导向的科研团队逐渐成为高校维持创新活力的重要保障,作为领导者的战略科学家以敏锐的洞察力把握科技发展规律并指明组织发展方向。高校有组织科研需要战略科学家基于国家需求进行分析,为整个团队规划服务国家发展战略的科研方向和重点领域,构建有组织科研的共同愿景;同时,因战略科学家自身具有卓越的影响力和科研成就,容易形成“领导者—追随者”关系,并通过有效的沟通和管理进一步增强高校有组织科研的凝聚力。
(3)合理的科研经费配置。完备的科研经费资助管理制度能够保障科研活动有效进行,确保有组织科研持续不断地获取稳定且可支配的经费,不会因跨越院系而使科研活动受到阻碍。在高校最初构建有组织科研架构时,需要向团队成员明确科研经费来源和资助方式,如果以“产学”等形式合作,则需要在合作前制定明确的“产学”合作方案。只有在科研经费得到保障的前提下,科研人员才不会有后顾之忧,高校有组织科研才能有效开展。
(4)先进的科研基础设施。先进的科学实验设备、检测设备和软件是现代科学研究的重要支撑。高校有组织科研的强大生命力和活力在于其具有学科交叉的独特优势,能够完成服务国家大局的重大科研任务,同时还可以为不同院系团队成员提供先进仪器、办公场所和实验设备共享。此外,有组织科研还需从制度、体制等方面确保科研内容、科研场所等科研基础设施配置,在促进团队成员日常沟通和交往的同时,进一步提高科研基础设施配置和使用效率。
(5)公平的利益分配机制。开展有组织科研需要构建良好的科研激励机制和利益分配机制,鼓励科研人员参与科研项目,充分调动科研工作者积极性。科学合理的激励和回报不仅是对科研人员行动的一种肯定,同时也是对科研人员劳动的最佳补偿。美国为鼓励高校教师参与“有组织科研”活动,制定了一系列推动“有组织科研”的政策,并在职称评定过程中将参与“有组织研究”的情况纳入评价体系。在高校有组织科研实施过程中,建立公平的利益分配机制,通过资源分配、学术评估、行政管理等措施为参与“有组织科研”人员提供相应激励和回报,能够很好地激发高校教师参与有组织科研的积极性,防止因利益分配不均导致无法形成稳定的科研队伍。
本文采用案例研究法,采取以访谈为主、文献法和观察法为辅的策略,力求从现实案例中归纳总结经验并深度挖掘高校有组织科研运行存在的难点堵点,从而提出相应化解对策。
为全面反映高校有组织科研现状,本文围绕高校有组织科研团队和成员进行调研访谈,被访谈人员来自深地科学与工程云龙湖实验室,具有跨地区、跨层级、跨学校、跨院系等特征。2022年9月至2023年2月,课题组通过线下和线上访谈形式,面向各类高校和科研机构科研人员(共计31人)进行深入访谈,其中包括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获得者4人、优秀青年基金获得者8人、青年基金获得者14人、其他科研基金获得者5人,初步完成访谈内容。根据访谈类型对相关内容进行分类处理并编号,同时凝练核心内容,通过剖析当前高校有组织科研存在的堵点和难点并提出对策建议,为推动有组织科研实践进程奠定基础。本文根据被访谈单位人员的隐私意愿,对访谈人员及资料进行编码处理(见表1)。表2为访谈原始资料译码列表,基于关键事件共形成72个概念(ax,对相同概念只保留1个),通过概括归纳最终形成22个范畴(Ax)。
表1 访谈人员编号
Table 1 Interview serial numbers and codes of interviewees
访谈人员类型 编号代码 访谈领域 杰出青年JQ01(项目总负责人,2人)访谈人员学科领域涵盖工商管理类、人文社科类、理工类02(子课题负责人,1人)03(项目组成员,1人)优秀青年YQ01(项目总负责人,3人)访谈人员学科领域涵盖工商管理类、人文社科类、理工类02(子课题负责人,2人)03(项目组成员,3人)青年基金获得者QJ01(项目总负责人,3人)访谈人员学科领域涵盖工商管理类、人文社科类、理工类02(子课题负责人,6人)03(项目组成员,5人)其他科研基金获得者QT01(5人)国家重点实验室或各领域获得科研项目基金的科研管理人员
表2 访谈原始资料
Table 2 Interview raw data
范畴概念 部分经过整理后的原始资料A1顶层设计a1政策联动如果前期没有顶层设计,临时要做有组织科研是不行的,就是有一个行动纲领之后再安排该怎么做,怎么落实(JQ01)a2部门协同高校内部有组织科研就像我们一直强调要跨学院形成一个组织一样(YQ01)a3科研机构设置我觉得面临一个载体问题,要有一个平台纽带,有抓手作为牵引,要不然是空的(QJ01)………………A3条件保障a7科技资源投入由于经费不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足够经费就无法协调和组织相关人员开展有组织科研项目(YQ01)a8生存保障因为除科研外还要带学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到大项目,特别是新来的年轻老师,很难立足和生存(QJ03)a9实验室设施和装备有组织科研需要有适合的实验室设施和先进的科研装备,以支持科学实验、数据采集和研究工作(YQ03,QJ03)A4运行机制a10科研组织结构科研人员事务繁忙,除接受科研团队管理外,还承担着学院教学、科研和行政等工作(QJ03)a11利益分配科研成果不仅是项目,还包括其它利益分配项目,这需要团队培养和带动,负责人这块就是要有大局观,能够把各种利益让出去(JQ01)a12团队环境我认为现在存在一种各自为政的现象,就是在讨论时会把这些点、框架构建起来,之后每个人负责一块,但在执行过后会发现整个项目存在各自为政的现象(YQ02)a13系统协同从基础研究到关键技术开发再到工程实践如何拧成一股绳去协同,这是比较难的(YQ01)………………A7跨学科合作a21学科认知毕竟学科与学科之间存在差别,有时候研究虽在同一学科内部但由于研究方向不同认知也不同,更何况跨学科之间(YQ02)a22科研动员高校学院内部科研院长有没有组织前线科研动员很重要,能不能成功关键看学院组织做得好不好,我们学院不仅会组织青年教师申报项目,科研院长也要分析能报什么项目,后期整合跨学科团队力量来提供帮助(JQ01)a23个体差异有组织科研与原来团队内部成员相比,相互了解程度存在一定差异(QJ03)a24团队合作如何能够找到一些优秀、高水平的人才合作做项目非常重要。你选择的团队成员之间是否有一定的合作?合作有效性如何?能不能长期合作?这些很难直观了解(QJ02)………………A9贡献认定a30资源分配我觉得有组织科研可能面临一个组织行为或数量考核的问题,比如一些项目经费往哪放?放在谁名下(YQ03,QT01)a31考评机制开展有组织科研最核心的问题是高校考核评价机制,在高校评职称都是按照个体进行考核。但参与人员贡献度、评职称、年度考核都是由负责人的,除非是重大项目骨干,对于一般项目参与人员来说 ,考核评价基本没有认可度(QT01)a32贡献评定要解决像行业战略需求这样有意义的大问题一个人很难实现,而最终形成的成果却像项目获奖一样,只能有一个大头,最核心的问题是高校要解决参与人员贡献度的问题(JQ03)a33利益冲突项目初期往往较少存在利益纠纷,但如果某个项目出了一些成果或有了新发现,这个时候如何对利益进行合理分配?当出现利益冲突的时候,能够从哪些层面进行缓解(QJ01)………………A12权力关系a39行政权力由于项目与资金收入来源不稳定,行政组织力量缺乏导致很难真正为有组织科研服务(QJ02)a40人员聘用目前,高校有组织科研团队未实现以项目为导向的灵活运行方式,老成员无意义存留反而占用了更多科技资源,阻碍有组织科研知识创新(QJ03)
续表2 访谈原始资料
Table 2(Continued) Interview raw data
范畴概念 部分经过整理后的原始资料a41学术能力骨干工作完成不好,一种原因是能力不够,但更多是因为不够重视,因为拿到国家重点研发计划的这些人都是国内比较强的,项目很多,忙另一个项目就会忽视这个项目(QT01)………………A17认知误区a53传统理念由于未改变现存传统理念,目前科研人员更多是基于个人兴趣进行自由式探索,团队观念和意识淡薄(QT01)a54沟通协同我们实际上想找一些其它学科的科研人员,但也会导致自己学科内部人员难以得到激励,比如智能采矿需要机械、矿业等学科,而在跨学科合作中,这边牵头作为第一(项目/论文等),那其它学科人员积极性就不高(QJ03)a55共性技术需求有组织科研类似于我国六七十年代两弹一星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精神,实际上应该要有共性技术需求(YQ03)a56协同攻关针对国家战略需求这种重大项目要给予协同攻关,有组织科研跟自由探索不矛盾(QT01)………………A21体制机制a62战略思维我觉得高校内部有组织科研一定需要有大的科学家牵头,需要具备战略性思维,一些年轻或者影响力不够的老师很难牵头,必须要有顶层设计,集中力量办大事(YQ02)a63协调机制首先肯定是指挥棒的问题,比如学校用什么办法让科研人员静下心搞科研,这很关键(QJ03)a64多元协同机制我想这应该是一个系统、多元性问题,比如在参加以科研为主的教师考核制度上应该要区别于一般普通老师。因为只有解决科研人员的后顾之忧,他们才能全身心投入到科研工作中(QJ02)a65跨学科交流机制工程类学科背景科研人员主要是做战略性矿产开发,在开发过程中,我们面临机械和粉尘的问题,页岩在开采过程中会有很大的粉尘,所以我们邀请安全和机械专业人员参与进来,并且也邀请其他高校人员参与,因为他们粉煤和金属矿做得比较好,但牵头的还是我们(JQ02)a66考核评价机制去年人力资源部提出团队考核,就是团队中个人不能少于70%的工作量,这个团队总业绩工作量不能少于1.1倍。我就鼓励要团队考核,因为像我们院里如果不搞团队,根本无法往上走,这是比较难的(QJ01)a67收入保障机制可从制度层面明确科技成果所有权归属,设置阶段性收益成果分配(QT01)a68激励机制应采用底线思维,就好比这个人已经很卖力干活了,你还拿个鞭子在后面鞭打他,所以要充分给予信任和资源支持,保持底线思维,实行负面清单,在完成基本工作量的基础上,多干多奖励,形成正向激励,正向引导,减少惩罚(QJ02)………………
作为行业特色高校之一,K高校积极尝试与地方政府合作,在政府的领导与支持下,联合共建深地科学与工程云龙湖实验室,围绕能源资源建设、安全科学等有组织科研进行积极探索。
3.3.1 案例简介
深地科学与工程云龙湖实验室(简称云龙湖实验室)于2021年挂牌成立。实验室联合国内外著名高校、科研院所和领军企业开展合作研究,研究领域涉及深地空间、深地资源、深地环境等,主要研究方向包括深部岩体力学、围岩控制理论、深地探测与灾害防控以及深地资源与地下空间开发。
(1)多主体联合组建。云龙湖实验室面向深部地下领域国际科技前沿和国家重大战略需求,以国家重点实验室和世界一流水平为建设标准,建设校地合作、校企联动的新型科研机构,是X市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科技创新思想,以K高校和大型企业作为优势创新资源,由X市人民政府、K高校、X市国家高新区、徐工集团、X市地铁集团等单位联合发起创建的,目的在于抢抓深地科学与工程领域国家科技战略机遇,致力于打造重大科技创新平台。
(2)各类资源大力支持。为建设高水平、高品质实验室,云龙湖实验室投入大量资源。云龙湖实验室一期投资规模60亿元,在拥有K高校、某集团3个国家重点实验室的基础上,建成20 000m2大型山体原位实验基地和300～1 500m深井地下实验基地,并正在搭建深部岩土力学与地球科学、深地开发前沿技术、深地环境与生物医药、深地探测开发装备等实验平台。从设备购置、人才引进、实验室规划、物资管理方面进行周密部署,为实验室的顺利运行创造了良好条件,目标定位是创建深地科学与工程领域世界一流科研创新中心、人才培育基地与技术研发平台。
3.3.2 云龙湖实验室实践探析
产学研合作是知识转化为生产力的重要途径,企业与高校联合推进实验室科研发展,推动人才培养、高层次人才引进、政产学研结合、行业技术进步、经济社会发展等领域合作不断深入,助力科研成果转化。依托K高校的云龙湖实验室为后续行业特色型高校推进有组织科研提供了重要实践经验。
(1)依托K高校特色专业,充分发挥学科和资源优势。深地科学与工程云龙湖实验室依托高校内部特色专业资源优势,紧靠优势学科,以相关专业为突破口,主动对接国家重大战略需求,在学校科研管理部门牵头组织下,明确科研目标,按需引才,构建梯度合理、特长互补的科研团队,并开展校企合作,充分发挥学科专业优势,推动云龙湖实验室有组织科研发展,不断提升学校特色专业实力。
K高校作为云龙湖实验室的核心依托单位,积极发挥学科优势、专业优势和人才优势,为实验室建设提供大力支持,与各方共同努力,在基础理论、工程技术、装备研发等方面组建大团队、承担大任务、产出大成果,携手推动实验室成为深地科学与工程领域的“领跑者”。作为“双一流”建设高校,学校始终心怀“国之大者”,以云龙湖实验室建设为契机,积极应对能源革命、碳达峰碳中和、生态文明、美丽中国建设等带来的机遇和挑战,推动学校高质量发展,在服务国家重大战略和行业区域发展中贡献力量。
(2)以国家需求为导向建立协同目标。2021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两院院士大会上提出向地球深部进军的战略科技问题,这不仅对提高我国地质资源勘探开发能力具有重要意义,也是推动我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取得更大成果的关键举措。因此,X市委、市政府在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过程中,抢抓国家科技布局机遇,创建深地科学与工程云龙湖实验室,积极打造国家实验室预备队,充分体现了X市加快推进科技创新的坚定决心,同时也体现了开明开放、创业创新的X市精神,为区域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注入新动力。云龙湖实验室建设坚持“创新体制机制”原则,开展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将统筹把握科技创新和市场经济、实践战略规划部和能力建设部作为“主建”模式,将项目管理部、运营支撑部作为“主战”模式,积极探索引领未来科技、产业发展及与国际接轨的新型运行机制,如管理与科研职能相分离的现代实验室管理机制、战略规划与重大项目任务凝练实施机制、目标导向考核激励机制、利益分享科研协同创新机制、开放协同管理服务机制、人才引培使用激励机制等。
(3)建立交叉融合的科研组织模式。云龙湖实验室以重大任务为牵引,开展基础研究、应用基础研究和前沿技术开发,形成政产学研协同创新生态体系。云龙湖实验室建设对于突破深地开发领域国际前沿难题、应对国家发展面临的资源空间“窄化”难题、探索发展深地资源和空间、实现“双碳”目标前沿技术、提升灾害防控与防护能力、推动江苏占领科技高地并形成科技产业高峰、推动X市打造可持续发展议程和产业转型升级创新示范区具有重大战略意义。K高校在开展有组织科研过程中,扎实开展基础科学研究,坚持自主创新,充分发挥技术优势,围绕重点研究方向开展攻关;注重开放式创新,统筹集聚创新元素,做好高校、企业、科研机构“三协同”;加强科技成果转化,促进创新链与产业链交织融合,做好科技创新“先行者”。
3.3.3 云龙湖实验室建设成效
云龙湖实验室始终坚持以国家战略需求为导向,集聚力量进行原创性引领性科技攻关,聚焦解决深地领域大科学问题和大工程建设,强调实验基地与科研平台建设并进、项目开发与团队引进并举,实验室建设取得阶段性成效。
(1)承担国家与省部级科研项目成效明显。实验室按学科门类、研究方向牵头组织和参与共建科研项目26项。首先,作为牵头单位,实验室获批省部级及以上各类项目30余项,组织相关单位提报具备产业化前景的储备项目20余项。组织编写国家重点研发计划推荐指南1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联合基金重点项目指南2项。其次,作为依托单位,相继获批国家重大科研仪器研制项目、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国家学科创新引智基地等项目,在课题研究方面取得明显成效。
(2)与理事单位产学研协同攻关稳步推进。实验室与理事单位启动首批云龙湖实验室“专项研发计划项目”指南发布、项目评审工作,立项建设6个重点攻关研究项目与6个重点培育项目,凝聚国内知名院所等一批高水平专家开展协同攻关。云龙湖实验室与K高校、企业联合团队获批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重大自然灾害防控与公共安全”重点专项,产学研联合攻关效果明显。
(3)高层级人才团队建设取得突破。云龙湖实验室聚集了一大批高水平科研人员,为其发展提供了坚实的人才基础。此外,实验室还积极开展校企合作,将行业需求与学校教研相结合,为人才引进和发展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实验室积极探索双聘制、多聘制等高层次人才引进模式,目前已签约全职院士等各类高层次人才90人。其中,首席科学家1名,卓越学者15人,拔尖人才40人,菁英人才30人。实验室与K高校签订博士后联合培养协议,这种联合培养模式有利于合作各方取长补短、高效协作,充分发挥人才、科研和设备实力等资源整合效应,实现科研成果转化。
(4)高端科研平台建设有序推进。X市启动首个重大科研设施,服务于该设施的实验基地于2023年4月全面交付使用,实验室首席科学家主持的深地空间压缩空气储能/储氢原位实验平台设计完成。实验基地管理用房主体竣工,初步具备办公条件,实验基地周边环境整治及绿化工作正在有序推进。深地装备、数字深地、深地开发和深地环生4个综合科研平台凝聚了多个顶尖级科研团队。
依托于K高校组建的云龙湖实验室为后续行业特色型高校推进有组织科研提供了相关实践经验,如图1所示。
图1 云龙湖实验室有组织科研合作关系
Fig.1 Organized scientific research cooperation relationship of Yunlonghu Laboratory
(1)依托高校特色专业,发挥学科优势。新时期行业特色高校在开展有组织科研中发挥了积极作用,如我国很多农业类、地质类、矿产类等多个领域行业特色高校在全国形成具有优势和强影响力的学科,不断为社会输送人才。该类学校更能在有组织科研中发挥作用,满足国家有组织科研需求,通过人才培养发展该领域基础研究。因此,就K高校有组织科研实践而言,依托高校特色专业,紧靠优势学科,以相关专业为突破口,主动对接国家有组织科研需求,在学校科研管理单位的牵头下,明确科研目标,按需引才,构建梯度合理、特长互补的科研团队,并开展校企合作,充分发挥学科专业优势,推动有组织科研发展,同时不断提升学校特色专业实力。
(2)初步完善有组织科研管理制度。在有组织科研中,理顺学校、二级学院、有组织科研平台等相关单位的关系,打造现代化管理队伍,建立完善的内部治理制度是保障有组织科研活动顺利开展的前提。在团队管理方面,应加强团队制度建设,落实团队发展保障。各团队需要根据自身情况确定适合团队运作的管理模式,明确公共资源管理、研究生管理、业绩分配等规章制度,保障团队持续稳定发展。在高校管理层面上,借鉴以往跨学科科研活动经验,不断优化职权划分、事务流程和评价机制,避免多头管理,培育跨学科科研活动环境,为高校科研管理提供便利。除此之外,当涉及校企共建科研平台的管理时,在成立之初就要明确双方职责,保障高校科研活动顺利开展与企业后续收益的获取。
(3)搭建共建、共研、共享的校企科研平台,打通人才流动壁垒。面向国家“双碳”目标,牵头成立K高校碳中和研究院,建设碳中和技术实验室,通过强化目标导向,构建更加符合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要求的“高水平、体系化”平台,推动形成战略支点和创新高地。与此同时,在K高校与企业合作的校企合作实践中,双方根据实际需求共同搭建科研平台,既有助于高校提高科技成果转化率,又能助力企业获取相关技术效益。与此同时,高校积极开展“力行计划”,通过科研人员挂职和参与企业实践等,深入了解企业实际技术需求,真正将高校科技研究与市场需求相结配,避免闭门造车。通过搭建校企合作科研平台,打通人才流动壁垒,让科研走向行业。
所谓堵点是指高校在开展有组织科研中影响进程推进的关键因素,属于“急性”和短期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3个方面:
(1)高校有组织科研顶层设计不足。一是有组织科研政策联动性不强。当前,有组织科研政策规定过于宏观,缺乏具体可操作的配套政策,政策与政策之间呈现出“碎片化”状态。二是有组织科研相关职能部门协同性不高。有组织科研管理部门之间缺少有效沟通与交流,职责边界不明晰,在不完全激励情况下,职能部门为减少事务压力或躲避不必要的责任,很少考虑其它科研管理部门的意愿。三是有组织科研机构设置不完善。有组织科研缺少管理连接部门,缺少企业和高校之间的“桥梁”,现有机构未有效统筹国家战略需求与高校自身定位、重大项目与科研机构科技资源配置。
(2)有组织科研条件保障体系不完善。一是有组织科研科技资源投入不足,尤其是财政性科研经费、科研基础设施及实验设备比较匮乏。二是已有高校有组织科研政策落实不到位。在科研人员减负、科研经费管理、科研自主权下放与落实、赋予科技人员职务成果所有权和长期使用权等方面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三是科研管理信息系统服务质量有待提升。目前,科研管理信息系统设置以科研项目管理为主要内容,科研人员被认为是受管理的人员,而不是被服务对象。
(3)高校有组织科研运行机制不畅。一是高校有组织科研组织结构有待优化。多种组织结构在高校内部同时存在,科研人员除接受科研团队管理外,还承担着学院教学工作,双重隶属关系导致科研人员时间和精力分散。二是高校科研组织利益矛盾普遍存在。高校有组织科研内部存在利益矛盾,当取得的成果无法满足团队所有成员预期利益分配时,会影响整个科研团队合作的有效性和稳定性;另外,高校有组织科研团队与团队之间存在利益矛盾,如何将大学中相同研究方向的科研组织整合在一起,进一步扩大有组织科研规模,是目前亟待解决的难题。三是高校在构建多学科交叉的有组织科研团队环境和文化环境方面有所欠缺。在团队环境方面,科研团队建设未达到预期,在有组织科研团队成员之间很难建立心理契约;在文化环境方面,科研容错文化环境和人文环境培育存在短板,当前绩效考评机制和“急功近利”风气造成高校学术氛围浮躁。
所谓难点是指高校在开展有组织科研过程中难以在较短时间内克服的相关问题,属于“慢性”和长期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4个方面:
(1)难以实现良好的有组织科研学科协作机制。一是学科认知呈现收敛状态,有组织科研意识较为被动,高校开展有组织科研需要运行机制、评价制度和协调措施配套更新,部分高校实施的学部制改革未能为有组织科研提供环境保障。二是单一学科主体不适应有组织科研多元主体的协同需求,高校科研人员长期持有学科领域的“疆界”意识,知识生产逻辑、技术工作方式、能力与其它学科领域以及有组织科研主体存在一定分歧与冲突。
(2)难以制定有效的高校有组织科研成果贡献认定办法。一是有组织科研模式资源分配制度不完善。从团队资金支持层面看,运作完备的资金支持机制是有组织科研开展的重要保障。二是有组织科研团队成员评价机制建设较为滞后。目前来看,高校涉及第三方专家参与的考核标准设立机制,跨学科合作学术评价和成果互认机制尚未建立,难以激发高校教师参与有组织科研的内生动力。三是成果转化收益保障机制不健全。高校有组织科研涉及科研成果分配问题,虽然项目初期利益纠纷较少,但当科研团队出现一些新成果或新发现时,通常会面临利益冲突问题。
(3)难以协调行政权力与学术权力之间的关系。一是有组织科研平台缺乏行政组织力量,项目资金来源不稳定,难以为高校开展有组织科研提供保障。二是有组织科研平台人员聘用僵化,科研人员无法在科研平台与学院之间自由流动,项目导向特征不明显,原有成员在占用科技资源、阻碍学科交流的同时不利于新科研项目的顺利开展和知识创新。三是高校有组织科研领军人才遴选机制存在一定问题,难以找到适配有组织科研平台特点(既有成熟项目管理经验又有高水平学术能力)的领军人物。
(4)难以修正有组织科研与自由探索之间的认知误区。一是未改变高校有组织科研与自由探索之间的传统理念。目前,高校科研人员基于个人兴趣爱好的自由式探索,围绕自身研究方向开展科研工作,缺乏大团队、大平台观念,无法有效开展有组织科研,而开展有组织科研和自由探索实质上并不矛盾,需要构建有效协调机制。二是高校科研项目遴选机制不完善,应通过有效的项目遴选机制促进有组织科研活动的顺利开展,如通过组建项目群开展有组织科研。
高校实施有组织科研应以国家战略需求为牵引、以关键核心技术攻关为目标、以科研队伍建设为关键、以学科融合交叉为抓手、以科研绩效评价为动力、以体制机制优化为保障,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
目前,高校科研过程总体呈现“小、散、虚”的状态,经费、人员资源比较分散,如何通过有组织科研实现“大、聚、强”是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一是打造适应有组织科研需求的管理职能架构,完善有组织科研管理机构。高校应建立专门的有组织科研管理部门,发挥牵头组织作用,畅通跨学院合作渠道,搭建合作平台,加强科研活动与管理信息化建设,积聚优质科技资源。二是完善有组织科研机构设置,加强部门协同,找准学院与实验室之间的定位,畅通学院与实验室人才流动渠道,加强创新资源共享。三是优化高校环境建设,满足有组织科研需求,包括建筑布局、实验室与合作平台建设等。
有组织科研是我国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高校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基石,在开展高水平自由探索的同时,应整合多方力量、多元主体,就某项重大任务开展联合攻关,加强政府和管理部门引导,促进高校、企业、科研院所转变科研理念,以大组织、大科研、大格局、大平台等推动高校有组织科研有序开展。另外,应处理好基础研究与自由探索之间的关系。一方面,高校要重视基础研究,基础研究是整个学科体系的源头和科技创新的原始驱动力,必须通过开展有组织科研促进基础理论创新。高校作为基础研究的主力军与重大科技突破的生力军,应全面提升基础策源和原始创新能力,在更多领域实现从“跟跑”到“领跑”的转变;另一方面,鼓励自由探索,激发高校科研人员在各个领域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学科交叉融合是高校开展有组织科研活动的重要特征之一,高校应聚焦国家重大战略需求和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厚植学科基础,构建优势突出、特色鲜明、结构合理、交叉融合、协同发展的学科体系,实现实质性学科交叉融合。一是塑造有组织科研文化氛围,鼓励高校在内部开展跨学科、跨单位合作,强化高校教师有组织科研合作意识,同时与企业、科研院所等开展有效合作;二是促进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深度融合,通过跨学科交叉融合培养更多人才,开展多学科交叉科研活动,开放共享科研活动空间。
一是完善高校有组织科研参与人员考核与评价机制。优化高校层面教师评价制度,采取多维度考核与评价方式,精简评价主体,减少多头评价,实施科研团队整体评价;采用中长期评估代替短期考核,减轻教师考核压力,使教师潜心教学和科研工作。二是构建有组织科研科技成果转化机制,完善科技成果转化机制,搭建科技成果转化平台,促进科技成果有效转化。三是健全成果转化收益保障机制,从制度层面明确科技成果所有权归属,优化成果阶段性收益分配方案。
一是强化有组织科研行政组织力量,高校有组织科研需要行政力量的领导,通过行政力量搭建高校有组织科研合作平台、组建校企合作科研团队。二是完善行政权力与学术权力间调适机制,一方面突出行政力量在高校有组织科研中的领导作用,另一方面强化学术力量在有组织科研中解决专业技术问题的功能,营造融洽的有组织科研环境氛围。
一是加大有组织科研科技创新资源投入,包括科研人员与行政人员在内的人力资源、跨学科团队经费支持、科研设备设施建设等。二是进一步落实科研自主权,有组织科研主要聚焦于关键核心技术和重大科研任务,科研经费可以实施“包干制”政策,提升高校科研奖励经费比例,支持科研项目承担单位加快实行“预算+负面清单”等新型管理模式,提升有组织科研团队内部技术路线决策权。三是搭建信息化管理服务平台,完善柔性化财务管理一体化系统,建设电子化信息交流与服务平台。以科研创新平台建设为抓手,统筹布局创新要素和政策,推动跨学科、跨领域、跨组织创新团队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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