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边界交互式学习的产业集群开放式创新

易 明1,高金鹏2 ,王 腾1

(1.中国地质大学(武汉) 经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2.科技部火炬中心,北京 100045)

摘 要:以产业集群开放式创新为核心,利用边界交互式学习,对其展开研究与探讨。首先指出影响产业集群边界交互式学习的因素主要包括知识存量、合作意愿、信任程度、吸收能力以及竞争关系5个方面;其次,将产业集群边界交互式学习模式划分为以产业集群企业为学习承担主体的学习模式和以产业集群机构为学习承担主体的学习模式。基于产业集群边界交互式学习能力差异,将产业集群学习主体划分为关键性学习主体和非关键性学习主体,并对其进行简要概述与探讨,指出边界交互式学习与产业集群内部学习在学习目标和学习过程方面具有一致性。

关键词:边界交互式学习;产业集群内部学习;开放式创新;相容性

0 引言

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的不断深入,知识和信息的传播速度不断加快,人才加速流动成为常态,创新资源全球化配置的日趋活跃给产业集群发展带来了机遇与挑战。作为国家或地区经济发展的引擎,部分产业集群拒绝经济全球化带来的机遇,依然选择依靠自身资源进行创新活动,最终因“自我封闭”失去竞争优势而走向消亡。2003年,Chesbrough教授[1]首次提出开放式创新概念,认为开放式创新是组织在创新过程中充分利用外部创新资源进行创新活动的一种新范式。开放式创新为产业集群如何更好地适应经济全球化指明了方向。

产业集群开放式创新作为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其内涵界定尚未达成共识。牟绍波和黄雷[2]针对高科技产业集群开展研究,认为高科技产业集群开放式创新是整合集群内外创新资源,形成创新成果并应用于集群内外、进行商业化推广以获取集群竞争力的创新活动;王相平[3]认为产业集群开放式创新是集群企业将集群内外各种创新资源吸收、扩散、消化、整合和创造,寻求更高创造价值的群体性协同创新行为。基于不同学者关于产业集群开放式创新的定义,本文认为产业集群开放式创新是指以产业集群与外部知识网络形成互动或嵌入关系为基础,借助产业集群边界交互式学习对知识的消化、吸收与整合作用,以实现产业集群内外创新资源整合和产业集群整体竞争力提升为目标的创新行为[4]。在这一概念中,边界交互式学习是整合集群内外知识网络的关键能力要素。产业集群学习通过边界交互式学习影响产业集群知识存量和技术进步水平,成为提升产业集群价值和促进产业集群创新的重要手段,而非本地化、外部的知识联系则有利于产业集群整体运营效率的提升。本文旨在讨论产业集群边界交互式学习的影响因素和学习模式、边界交互式学习能力主体的特征以及边界交互式学习与产业集群内部学习的相容性。

1 产业集群边界交互式学习影响因素与学习模式

1.1 内涵与特征

边界交互式学习是指:“区域以解决问题和处理信息为导向,与区域边界内外环境要素之间不断开展知识和信息的搜索、吸收、整合、应用和再创新的循环过程。”对于产业集群而言,边界交互式学习是指产业集群行为主体与产业集群外部知识网络要素进行知识获取、信息分析、信息阐释、组织记忆的一系列行为和过程。边界交互式学习是产业集群有效整合内外知识网络创新资源的重要途径,对进一步提升产业集群企业、各类代理机构、科研院所等公共服务机构乃至政府有关部门的科研能力与技术水平,推动知识传播与普及,充分发挥其溢出效应提供了有效的渠道与有力支撑。而产业集群内部学习则是通过制定相应的制度与规范,使集群内部各成员在体制机制、程序、规则等领域实现共享,从而推动技术、知识的累积沉淀与传播流动的过程[5]

根据基本特征与主要内涵,边界交互式学习与产业集群内部学习在5个方面表现出较大差异:①边界特性。以是否跨越产业集群边界为区分标准,产业集群内部学习主要以产业集群边界以内为学习行为的产生范围,未与集群外部进行联系。而边界交互式学习则拓展到产业集群边界以外的区际和跨国的非本地化边界;②承担主体。产业集群内部学习的承担主体主要是指产业集群边界内部的企业、机构及政府,边界交互式学习承担主体则进一步拓展到产业集群以外的企业、机构及政府,承担主体多元化是边界交互式学习的一大特征,这种多元化也决定了其比产业集群内部学习更加复杂和多样化;③规则特性。学习行为作为一种个体行动与集体行动的有机结合,是在一定规则条件下发生的。产业集群内部学习规则主要是指产业集群制度与非正式制度,边界交互式学习规则则是由产业集群与区际知识网络和全球知识网络构成的网络规则;④学习性质。边界交互式学习表现出一定的探索性特征。与产业集群内部学习更加侧重本地化的知识转移相比,边界交互式学习更重视整合产业集群外的新技术和市场知识,以便为集群内部各企业的科研活动提供支撑与知识积累,推动激进式创新,实现经济与技术收益,提升集群整体的知识水平与综合能力[6];⑤开放特征。边界交互式学习打破了产业集群边界对学习行为的各项限制,实现了边界内外不同创新主体间的沟通与联系,通过输入、输出机制,完成要素的流动与交互作用,推动知识的研发、传播、推广与应用,依靠信息反馈机制,产生持续的交互效应。

表1 边界交互式学习与产业集群内部学习比较

学习类型边界特性承担主体规则特性学习性质开放特征产业集群内部学习产业集群内部边界区域产业集群边界内部的企业、机构及政府产业集群制度和非正式制度应用性学习半边界交互式学习边界交互式学习产业集群外部边界区域产业集群边界内外的企业、机构及政府知识网络间制度和非正式制度探索性学习边界交互式学习

1.2 影响因素

根据文献分析,初步确定影响产业集群边界交互式学习的因素主要包括知识存量、合作意愿、信任程度、吸收能力以及竞争关系5个方面。

1.2.1 知识存量

知识存量既决定了集群已有的知识内容,又决定了集群可学的知识内容(包括数量和质量)。知识存量资源通常包括两个部分: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其中,显性知识是编码化知识,而隐性知识则是未编码知识,在产业集群中通常被认为是一种重要的异质性知识资源,并且由于集群特殊的组织结构和地理边界特征,隐性知识在集群中更容易通过集群内部学习传播。但是比较而言,显性知识是产业集群创新的基础,显性知识越多,集群学习能力越强。而隐性知识与显性知识在一定程度上的互补则有利于形成集群特有的知识池。边界交互学习能够在知识获取方面为集群创新提供支持,有利于集群知识特别是显性知识存量的增加。有一种可以预见的假设,集群创新需要足够的知识存量为基础,当内部学习能够为集群持续发展提供足够的知识存量时,鉴于交易费用的存在,集群行为主体将会优先考虑集群内部学习,为知识池提供知识要素。只有当集群内部学习不能提供足够数量或者有效的知识要素时,集群行为主体才会选择向集群边界以外的知识网络搜索知识,边界交互学习行为才会发生。

图1 知识存量与边界交互式学习关系

1.2.2 合作意愿

学习可被看作为一种以知识为核心的协同合作,根据主客体意愿的强弱以及双方对合作的考量,决定学习行为是否开展以及模式与规模。对于产业集群边界交互式学习而言,合作行为的发生离不开产业集群边界内外行为主体的交互意愿。当产业集群内行为主体具有强烈合作意愿,而产业集群外行为主体缺乏合作意愿时,边界交互式学习不会发生;当产业集群外行为主体具有强烈合作意愿,而产业集群内行为主体缺乏合作意愿时,边界交互式学习也不会发生。也就是说,集群内外部参与方围绕是否协同合作所进行的博弈和协商,是形成边界交互式学习的重要途径与必要过程。如果双方达成合作博弈,边界交互式学习行为发生;反之,如果双方达成非合作博弈,边界交互式学习行为则不会发生。

1.2.3 信任程度

Fukuyama[7]在其研究中表示,参与双方对合作关系可靠程度以及协作行为公正、诚信的憧憬与期望即为信任。信任具有预期性、不可控性、不可强迫性、相互依赖性、非对称性等特点。信任是促进和维持市场经济秩序的润滑剂,产业集群学习行为的发生涵盖了信任要素。产业集群间信任来自于产业集群行为主体间长期的分工合作以及由此形成的产业集群文化,是一种特殊的组织间信任,信任程度更深、信任范围更广,持续时间更长久。边界交互式学习发生在产业集群边界,是产业集群内行为主体与产业集群外行为主体之间的学习互动,由于地理上非邻近以及学习主体间合作频率相对较低,这种边界上的组织间信任没有产业集群间的信任坚固。因此,相较于产业集群内部学习,各行为主体更倾向于通过一定的试探与摸索,决定是否进行交互式学习。只有当产业集群内的行为主体经过长期多次交易,与产业集群外行为主体彼此开始建立信任关系时,边界交互式学习才得以发生。简言之,产业集群边界内外行为主体间的信任程度越高,边界交互式学习行为越容易发生;反之,则会抑制边界交互行为的发生。

1.2.4 竞争关系

产业集群内部以及内外部网络之间的包容性,是反映其竞争关系的重要依据,而产业链作为产业集群发展的重要标志,其单一链条的完善及与多根链条协作能力的强弱是影响产业集群整体及各企业的关键因素。企业的竞争就是产业链间的竞争,竞争领域涉及生产要素、客户资源、产品价格、产品质量以及技术工艺。随着集群内部各企业间竞争的白热化,企业竞争关系逐渐外扩,最终打破边界限制,形成产业集群内部与外部的竞争关系。当产业集群内部网络对外部知识源的包容性强时,竞争关系不强烈,产业集群行为主体能够与产业集群外具有竞争关联(直接或间接关联)的行为主体之间达成合作意愿,竞争关系转化为合作关系,边界交互式学习行为将会发生,同时,产业集群外部网络包容性强也将有利于边界交互式学习行为的发生。并且,包容性学习网络不仅有利于实现知识搜寻、信息分析、信息阐述以及组织记忆的学习过程,而且有利于市场拓展以及产业集群创新目标的实现。

1.2.5 吸收能力

对于产业集群而言,吸收是对技术、知识等要素进行研究、分析,从而推动知识再创新与普及应用的一系列过程的总称。产业集群行为主体的吸收能力具有一定差异性,可以划分为具备较高吸收能力的个体以及具备较低吸收能力的个体。吸收能力较强的个体,其与外界达成合作意愿、形成知识移动的能力也较强,更容易与外部知识源建立知识联系[8]。根据产业集群的发展特性,影响整体吸收能力的因素可归纳为两方面:一是集群内部包含较强吸收能力的企业个数,以及集群核心、边缘等不同区域内高吸收能力企业的比重;二是集群内各企业个体吸收能力的差异程度。当占据网络核心位置的产业集群企业具备较高吸收能力,而产业集群内部其它企业无法满足知识交互需求时,产业集群往往会打破其边界限制,与外部知识网络相连接,形成知识要素跨边界流动的交互式学习。Bell[9]以酒产业集群为例进行的研究表明,当集群内各企业水平相差较小且具备一定知识积累作为支撑时,更容易发生内部学习。通过知识的相互传播与移动,内部各企业密切合作,形成紧密联系。当产业集群内大部分企业知识基础都比较薄弱、不具备有效吸收知识的能力时,产业集群内的先进企业就会与产业集群外部知识源建立联系。

1.3 学习模式

根据学习承担主体不同,可以将边界交互式学习模式分为2种,即企业主导型与机构主导型。

1.3.1 以产业集群企业为学习承担主体的学习模式

产业集群企业是产业集群边界交互式学习的主体,当产业集群企业实施开放式创新战略向外搜寻知识源时,边界交互式学习行为就得以发生。产业集群企业向外搜寻知识源的对象包括企业、机构以及平台(主要是政府资助性质),由此可以将以产业集群企业为学习承担主体的学习模式划分为3种:产业集群企业-异地企业间学习、产业集群企业-异地机构间学习、产业集群企业-异地平台间学习。其中,产业集群企业-异地企业间的学习形式主要包括两种,一种是通过供应链与价值链的有效衔接,从而推动知识、信息等资源的流动与交互式学习行为的发生;另一种是横向和纵向之间以知识为对象进行的交互式学习与合作。产业集群企业-异地机构间的学习较为常见,主要包括跨产业集群区域的产学研用合作、管理和技术人才的相互交流等;产业集群企业-异地平台间的学习相对较少,主要包括产品质量和技术的检验监测等形式。

1.3.2 以产业集群机构为学习承担主体的学习模式

产业集群机构包括产业集群代理机构和公共服务机构,产业集群机构向外搜寻知识源的目的在于提升技术支撑能力,或解决自身无法解决的技术难题,或充当产业集群企业与外部知识源的知识中介。其主要形式包括产业集群机构-异地企业间学习、产业集群机构-异地机构间学习、产业集群机构-异地平台间学习等。其中,产业集群机构-异地企业间学习主要是以集群内机构为主力,向边界以外的区际大企业以及在全球知识创新和技术创造领域占据核心地位的高水平企业进行知识搜寻与吸收,意在为产业集群企业与产业集群外企业搭建知识桥梁,或承担必要的技术和人员培训工作等;产业集群机构-异地机构间学习主要是针对共性技术、核心关键技术所进行的涵盖研讨会、交流会、座谈会、共同研发、技术联盟等形式在内的一系列学习行为;而产业集群机构-异地平台间学习则与不同机构间的合作学习类似。

1.4 学习主体

边界交互式学习能力直接影响集群企业获取知识和提升创新绩效的能力。在产业集群中,具备较高边界交互式学习能力的企业将在技术创新和市场拓展中占据更有利的高位势,相反,具有较低边界交互式学习能力的企业则因集群权力的丧失而在技术创新和市场中处于低位势。根据边界交互式学习能力不同,可以把集群企业学习主体划分为具有高位势的关键性学习主体和具有低位势的非关键性学习主体。

1.4.1 关键性学习主体

关键性学习主体往往具有较高的吸收能力和整合能力,在集群创新中发挥引领推动作用,其实施边界交互式学习的直接动力源于持续保持高位势的竞争优势和创新优势。关键性学习主体对集群外部网络的知识吸收以及集群内外知识源的整合是通过实施企业成长转型战略实现的:①集群内部知识源整合与关键性学习主体内生性成长,即通过整合集群内部知识资源,增强核心能力,实现成长;②集群内部知识源整合为关键性学习主体提供足够有效的资源,因此,需要进一步吸收集群外部知识源,从而增加企业资源数量以及配置可选择性;③进一步对集群内外知识源进行有机整合,为企业成长转型提供更大支持。

图2 产业集群边界交互式学习能力分布

1.4.2 非关键性学习主体

非关键性学习主体可能因为吸收能力较弱或者整合能力较弱,抑或吸收和整合能力都较弱,在集群创新中处于较被动的地位,其创新行为往往具有模仿跟随甚至“搭便车”的特征,在关键性学习主体的挤压下实施被动创新。非关键性学习主体对集群外部网络知识源的吸收以及集群内外知识源的整合是通过实施企业追赶战略实现的:①围绕关键性学习主体等集群内部识源的吸收,即通过吸收集群内部的知识源,增强核心竞争力;②由于关键性学习主体等知识资源的瓶颈限制,需要进一步吸收集群外部知识源,从而提高资源配置效率;③尝试对集群内外知识资源的整合,为企业追赶甚至超越关键性学习主体提供机会。

总体而言,不论是关键性学习主体的技术能力拉动式创新,还是非关键性学习主体的被动式创新,都是集群创新模式之一。它们相互作用,形成技术能力拉动效应和挤压效应,共同促进集群创新能力呈现螺旋式上升态势。

2 产业集群边界交互式学习与产业集群内部学习的相容性

从边界交互式学习内涵的界定,到影响因素以及学习主体的分析中可以看出,产业集群边界交互式学习与产业集群内部学习相比,在边界特性、承担主体、规则特性、学习性质以及开放特征5个方面存在一定差异。相反,二者在学习目标和学习过程两个方面则表现出一定的一致性。

2.1 学习目标相容性

作为一种开放式的探索性学习,边界交互式学习为产业集群企业提供了必要的外部知识和信息,尽管之前产业集群内部已经形成本地共同环境,但是边界交互式学习却能够为产业集群提供新的“共同语境”,通过打通内外部要素的联系渠道,实现知识等资源的交流、沟通与有机整合,形成创新资源合理利用、创新效率快速提升的良好局面。并且,随着连接渠道的有效建设,内外部知识的交流与合作不断深化,企业对于交互式学习模式的运作与掌控愈加科学,对显隐性知识的转化吸收水平得到显著提升,创新潜力得到充分挖掘与利用,创新能力实现巨大突破[10]。因此,边界交互式学习的目标是实现知识的吸收整合与再创新,产业集群内部学习的目标同样也是实现知识的积累、转移以及整合,上述两种模式均是以进一步强化产业集群创新能力、深化产业集群创新工作为核心所进行的学习行为,以有效占据创新竞争制高点,保持竞争优势。因此,二者在学习目标方面具有一致性,是实现共同学习目标的两种不同学习行为模式。

图3 产业集群内部学习与边界交互式学习目标的一致性

2.2 学习过程相容性

从时间轴线上来看,可从知识获取、信息分析、信息阐释以及组织记忆4个阶段分析边界交互式学习与产业集群内部学习的相容性。

2.2.1 知识获取

对知识要素的搜索与探寻,称为知识获取。根据参与主体的不同,产业集群内部学习可归纳为3种形式[11]:一是产业集群内各企业相互交流,进行合作学习;二是代理机构等产业集群辅助网络机构与集群内企业所构成的核心网络之间进行的技术知识、信息等要素的交流及学习;三是产业集群外围网络向辅助网络以及核心网络的知识和信息输入。也就是说,内部学习模式的知识获取来自于企业自身、产业集群辅助机构以及外围支撑机构。其中,第三层次的外围支撑机构可以拓展到产业集群边界以外的大学、科研院所、行业协会商会、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务平台。产业集群向外围支撑机构获取知识和信息的途径或机制即是边界交互式学习实现的基础。从这个意义上讲,边界交互式学习与产业集群内部学习在知识获取方面是互补的,边界交互式学习能够拓展产业集群获取知识和信息的管道,并为产业集群获得更丰富、多样化的异质性知识和信息提供可能。

2.2.2 信息分析

获取知识后,如何对搜索到的知识进行合理吸收是信息分析阶段的重点与难题。当产业集群企业从各种管道获得知识要素后,将其投入生产过程,通过生产过程——知识反馈——技术学习——技术进步——生产过程的循环实现技术学习的螺旋式上升[12],进而获取利润。在企业生产经营环节形成信息、知识的流动与反馈,从而完成技术学习的一系列过程中,产业集群内外部汇入的知识要素共同构成了信息分析的对象。因此,在某种意义上,边界交互式学习扩展了信息分析过程的知识要素投入来源、种类,丰富了信息分析的手段和方式,提高了信息分析的准确性和完备性。

图4 产业集群学习层次

注:根据魏江(2003)修改

2.2.3 信息阐释

信息阐释是以知识为对象,进行整合、重组与要素优化配置的一系列过程的总和。在没有考虑边界交互式学习的情况下,产业集群内部学习的信息阐释主要是对产业集群行为主体提供的知识要素进行整合。整合行为主要发生在产业集群企业、产业集群代理机构以及公共服务机构之间,其重要表现形式之一便是通过产业集群内部的产学研合作,推动知识等要素的整合重组与优化配置,实现不同领域、不同侧重的知识互补。而当产业集群学习拓展到产业集群边界外部,信息阐释则是产业集群对产业集群内部和外部知识的整合,整合行为发生在产业集群内部行为主体以及产业集群外部行为主体之间,产学研合作拓展到产业集群边界以外的更广范围和更高层次。虽然整合对象的复杂性可能导致知识整合难度的增加,但是产业集群边界外部知识要素与产业集群边界内部知识要素的互补性和替代性,以及由此给信息阐释过程带来的参考信息更加丰富等,将使信息阐释实现“1+1>2”的知识协同累积效应,有助于深化产业集群创新系统改革,推动创新系统顺利运行[13]

2.2.4 组织记忆

组织记忆强调对知识、技术等要素的再创新,是实现理论知识向实际应用转变的必要过程。跨越产业集群边界的交互式学习延伸了产业集群边界,新的人际关系和交易关系为产业集群企业联接外部知识源与进行知识要素的吸收、整合及应用提供了新的共同语境。随着产业集群企业对外部知识源熟悉程度的提高,产业集群企业与外部知识节点的互动将更加频繁,对编码知识与默会知识的转化能力将不断提高,通过再创新,知识要素作为一种特殊资源得到充分利用,企业创新绩效实现显著提高,其异质性也大大增强[14]

边界交互式学习允许产业集群从集群外部搜寻、探索并获取丰富多样化的异质性知识及信息,集群内部组织将获得的异质性知识和信息进行整体分解、学习消化、重点吸收、要素重组后,实现知识或技术的再创新并推进其市场化进程。总而言之,通过边界交互式学习,产业集群将外部异质性知识经过知识获取、信息分析、信息阐释以及组织记忆等阶段,转变成集群内部知识并进行再创新。这一过程体现了边界交互式学习与产业集群内部学习过程的兼容性。

3 基于边界交互式学习的产业集群开放式创新启示

3.1 夯实产业集群知识学习能力

集群学习通过丰富集群知识存量和提高技术进步水平,提升集群价值和促进集群创新,而非本地化、外部的知识联系则有利于集群整体运营效率的提升。产业集群实施开放式创新,必须具有一定的学习能力。产业集群的学习能力包括知识吸收能力和知识整合能力,两者缺一不可。要提高产业集群学习能力,需要各组织成员达成共享心智模式,促进不同智力水平、知识结构和思维方式的成员间交流与互动。在共享心智模式下,知识能够在集群内部顺利实现转移或共享,促进组织成员间的学习。此外,共享心智模式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成员间学习能力的提升。由于企业的个性化,其所拥有的知识各不相同,在知识方面所具有的比较优势也各不相同。因此,充分发挥认知协调机制对于产业集群各成员间的学习意义重大。成员间通过构建开放式共享心智模式,所耗费的认知成本低、成员间认知机制运行良好,所获得的学习效果也更好。此外,组织机构的先进性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集群学习能力。其一方面增强了组织的连通性,确保了知识和决策的匹配程度;另一方面有助于组织边界柔性化、虚拟化,确保了组织集群内外部知识的交流。

3.2 提升产业集群知识吸收能力

要提高集群成员对组织内外异质性知识的利用效率,提升集群知识吸收能力意义重大。增强组织知识积累能力是提高组织吸收能力的基础,可以从知识专业化角度出发,在丰富企业知识基础厚度的同时拓展其广度,增强产业集群知识的多样性。学习能力和知识吸收能力是相辅相成的,较强的学习能力能够将异质性资源纳入组织内部并形成新知识。因此,吸收能力和组织学习能力呈正相关关系。集群开放式共享心智模式也是提升吸收能力的关键,共享心智模式是集群内部共同的语言,可以降低集群吸收异质性知识的成本,提高组织吸收能力。此外,组织吸收能力也与组织结构相关。提高集群内部成员的连通性,促进成员间的沟通与交流,有助于提高集群知识的内部吸收能力;而集群知识的外部吸收能力则要求构建柔性化、虚拟化的组织结构。

3.3 强化产业集群知识整合能力

知识整合能力和吸收能力息息相关,知识整合能力的提高与知识吸收能力的提高呈同向变化。知识整合能力的提高可以从3个方面着手:一是系统能力;二是协调能力;三是社会化能力。产业集群可通过综合利用这三种能力重构现有知识结构,提高集群对内外部知识的吸收能力。系统能力一般适用于组织在导向、政策、流程等具体操作规程上的显性知识整合,它要求集群内部形成标准化、规范化的语言或编码,通过正式机制统一成员间的知识交换行为。协调能力是指集群调节群内组织相互关系的能力,它主要用来促进显性知识吸收,是系统能力的重要补充且具有路径依赖性。社会化能力是产业集群通过隐性准则,影响群内组织吸收知识的能力。通过对隐性规则的诠释,社会化能力能够在集群内部形成共有的组织文化、意识形态。社会化能力一旦形成,就具有很强的路径依赖性。系统能力、协调能力和社会化能力分别依赖于产业集群的正规化制度、组织连通性以及集群共同愿景,只有从这三个方面入手,才能最终促进集群知识整合能力的提高。提高协调能力的关键是增强组织的连通性,同时,充分发挥认知协调机制是重点。共享心智模式的出现,有助于提高集群内部社会化能力。但集群内部共同愿景是有一定限度的,如果共同愿景过强,就会出现社会化能力失灵的现象,这时集群对外部异质性知识会产生强烈的排斥力量,削弱集群的知识整合能力,不利于产业集群开放式创新战略的实施。要想提高产业集群的知识整合能力,必须协调好系统能力、协调能力、社会能力三者的关系,从而最终提高集群学习能力。

3.4 加强产业集群知识再创新能力

知识再创新是产业集群将从外部获得的异质性知识源通过获取、消化、吸收、整合后,根据市场需求,结合自身实际对知识进行改进、完善,以扩大市场份额,实现集群盈利的目的。知识再创新能力直接关系到产业集群开放式创新绩效,而提高产业集群开放式创新能力应从以下方面着手:第一,突显产业集群共同心智模式中的关键性学习主体地位,依靠其较高的知识吸收和整合能力,加快从知识到产品的推进过程,保持产业集群创新竞争力。第二,加强集群组织与市场的联系,掌握消费者对产品需求的第一手资料,从而选择性地吸收所需要的外部知识源,针对能够满足消费者需求的产品特征知识进行重点消化吸收,提高产业集群创新成功率。第三,优化产业集群再创新利益激励机制。一方面提高创新研发人员工资待遇,吸引掌握高端技术的人才进入产业集群进行再创新活动;另一方面允许再创新成果技术入股,参与产品利润的最后分配,提高产业集群内部人员再创新动力。第四,健全产业集群再创新服务体系。政府可以通过财务、金融等政策降低产业集群再创新成本;政府制定自主创新产品认购清单,对具有自主创新技术的产品优先采购;构建人才或技术共享平台,对产业集群再创新过程中遇到的问题重点攻克。

4 结语

开放式创新为产业集群应对经济全球化带来了机遇。边界交互式学习是整合集群内外知识网络的关键能力要素,是提升产业集群价值和促进产业集群创新的重要手段。从学习目标和学习过程来看,边界交互式学习与集群内部学习具有一致性。在学习目标方面,二者都是为了实现集群创新优势和可持续竞争优势,学习过程的知识获取、信息分析、信息阐释以及组织记忆4个方面也都显示出二者的一致性。知识存量、合作意愿、信任程度、吸收能力以及竞争关系是产业集群边界交互式学习的影响因素。最后,本文从知识学习能力、知识吸收能力、知识整合能力和知识再创新能力4个方面提出了对策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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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胡俊健)

Open Innovation of Industrial Cluster Based on Boundary Interactive Learning

Yi Ming1,Gao Jinpeng2,Wang Teng1

(1.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China University of Geosciences ,Wuhan 430074,China;2.Torch High Technology Industry Development Center,Ministry of Science&Technology,Beijing 100045,China )

Abstract: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boundary interactive learning of industrial cluster open innovation. Firstly,it points out that the influence factors of industrial cluster boundary interactive learning mainly consist of 5 parts-knowledge stock,cooperative willingness,degree of trust,absorbing ability and competitive relation. Secondly,the boundary interactive learning patterns of industrial cluster are divided into the learning pattern which is industrial cluster enterprise-centered and which is industrial cluster organization-centered. Based on the boundary interactive learning ability difference of industrial cluster,the industrial cluster learning subjects are divided into key learning subject and non-key learning subject and the essential characteristics of those two kinds of learning subjects are respectively analyzed in this paper. Thirdly,it points out that boundary interactive learning and internal learning of industrial cluster have consistency on both the aspects of learning goal and learning process. Finally,chapter four is a summary and conclusion of the whole article.

Key Words:Boundary Interactive Learning; Internal Learning of Industrial Cluster; Open Innovation; Compatibility

收稿日期:2016-09-29

基金项目:湖北省软科学重点项目(2015BDF004);湖北省区域创新能力监测与分析软科学研究基地开放基金项目(HBQY2016Y02);武汉市科协科技创新智库建设调研课题项目(WHKX201601)

作者简介:易明(1981-),男,河南信阳人,博士,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副主任,研究方向为区域创新;高金鹏(1976-),男,北京人,科技部火炬中心工程师,研究方向为技术经济与管理;王腾(1988-),男,湖北鄂州人,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经济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区域创新。

DOI:10.6049/kjjbydc.2016060100

中图分类号:F2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348(2017)03-006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