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s paper constructs a simple knowledge mobilization mechanism based on shared knowledge base and a complex knowledge mobilization mechanism that shows the changing state of knowledge life cycle and the perceived state of organizational members' behaviors based o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organizational hybridity and fluidity. The simple mobilization mechanism focuses on the creation of a shared knowledge base in virtual space to achieve the goal of knowledge sharing and value co-creation. The mechanism opens up new opportunities for shared learning and value co-creation, facilitating the generation of transparency, multidimensional awareness and trust through continuous knowledge accumulation and automated knowledge navigation functions, enabling the continuous development of managerial control and governance mechanisms, and avoiding the sub-optimization of knowledge flows. The complex knowledge mobilization mechanism maps the knowledge resources in the physical space and the perceived needs of the organization members into the virtual space through the integration of the virtual and real space, so that the knowledge, wisdom, experience and consciousness have reproducibility, reconfigurability and traceability, and the changing state of the knowledge as well as the behavioral and cognitive state of the organization members can be investigated to realize the interactive feedback of the virtual and real space, the fusion of the knowledge value and the analysis of the perceptions. The complex mobilization mechanism is based on the enhancement and improvement of simple mobilization mechanism. The two types of mobilization mechanisms strengthen inter-organizational connections and interactions, emphasize the value consensus among organizational members, and promote knowledge creation at the individual, organizational and cross-organizational levels through the integration of different types of knowledge and the interaction of multiple knowledge transformation modes. They help to realize the transformation of individual knowledge into organizational knowledge which is then transformed into organizational actions, and provide intelligent and collaborative knowledge services for organizational members to satisfy the individualization of organizational members, ubiquity and agility requirements of organizational members, and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virtual network organization.
Due to the complexity of the environment in which the virtual network organization is located and the variability of the network environment, feedback data can be systematically analyzed with timely decision-making adjustments to the mobilization mechanism. Virtual network organizations should choose simple/complex mobilization mechanisms according to their own positioning and needs. The construction of knowledge mobilization mechanism needs to examine the flow and integration of organizational knowledge from multiple perspectives, through reducing the phenomenon of knowledge bias, enhancing knowledge resilience, upgrading the "strong" and "weak" links, and rationally applying digital technology to gradually improve the knowledge resource processing system, perception system and security system in the virtual network organization, so as to extend the value of knowledge and make it tangible, and to provide members of the organization with better knowledge services to achieve the purpose of constructing the knowledge mobilization mechanism. The construction of an organizational knowledge mobilization mechanism promotes the knowledge service effectiveness of virtual network organizations, provides a strategy for solving problems in the process of knowledge management in virtual network organizations, and provides a new development direction for the way of realizing the value of knowledge, which has certain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value.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伴随智能化知识生产、智慧化知识经济兴起,虚拟在线平台成为分享和交流知识的重要媒介。在动态变化的市场环境中,柔性和敏捷性成为企业或组织抵抗外界冲击的特殊属性,常规、刻板的传统组织形式已经不能满足组织适应性需求。因此,将知识、技术、资金、市场和管理等资源联合起来的虚拟网络组织应运而生[1]。虚拟网络组织是基于数字技术发展而兴起的一种多模态资源关联的全新组织形式,依靠组织敏捷性以及创新持续性融合服务业态、获取组织差异化竞争优势,并借助互联网平台搜寻、整合价值链异质性资源,以实现资源、知识、技术、智慧、能力的有效集成[2]。知识作为一种关键生产要素,在虚拟网络组织运行与发展过程中扮演至关重要的角色,是组织分享与协作的关键动力[3]。知识动员代表知识管理方法与技术升级,是知识积累、传承、创新并流动的过程,通过将已有知识资源迅速应用于实际问题解决进而提升知识资源利用效率,推动知识行动化与价值化(姚伟等,2018)。在虚拟网络组织中,知识动员的核心目标是有效整合组织知识资源,促进组织成员知识良性互动,实现知识全生命周期协同。
虚拟网络组织对于克服传统企业市场适应性不足、企业信息滞后以及促进企业协作、提升决策灵活度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但其具有的混合性与流动性特征也对虚拟网络组织提出挑战并使知识管理复杂化。例如,以亚马逊或京东为核心的虚拟网络组织成员基于契约协同作业模式以及虚拟网络组织体系进行价值创造,这种稳定的商业模式、强大的区域影响力以及极为完善的供应物流体系使上述企业在组织管理方面具有战略性优势,但其特有的组织属性导致组织内存在一定信息延迟以及知识理解偏差等问题,进而对组织成员知识共享效能产生负面影响。因此,制定科学的知识管理战略规划采用完善的运行机制有助于虚拟网络组织实现对知识资源的高效获取、整合与创新并提升核心竞争力,是虚拟网络组织未来发展的关键。本文从虚拟网络组织混合性及流动性视域出发,探究实现虚拟网络组织知识跨界整合以及支持数据、知识和资源共享的知识动员机制,以解决虚拟网络组织中存在的知识共享机制不完善、知识转化效率不高、成员需求感知敏感度低、信息反馈迟滞、协作沟通不畅等问题。虚拟网络组织知识动员机制可进一步推动和深化组织运营与管理,为组织知识效益最大化提供理论支持与实践指导。
虚拟网络组织视域下的知识管理是对组织知识资源创建、精炼和分配过程的管理,组织通过对知识进行生产、管理和创造性组合获得有效价值[4]。知识动员是知识管理的延伸和优化,呈现为内部成员耦合、系统不断迭代的非线性复杂社会过程,以适合成员认知特征以及使用情境的方式实时获取知识,是供给驱动向需求驱动的转变。知识动员机制是指实现知识动员的具体系统、流程或方法,可促进知识资源整合与利用,并助力知识在传播过程中实现迭代与融合,最终解决知识管理中的问题或实现特定目标[5]。知识动员机制促进知识成果向实践应用的转化。目前,有关知识动员机制的相关应用与创新层出不穷。例如,构建应用于在线教育的知识动员机制,可促进高水平师资团队建设以及知识管理能力提升[6];构建应用于医疗科技的知识动员机制,可显著增进医疗从业者协作与信息共享,进而促进医疗实践演进与改善[7]。
但是,知识动员机制尚未被应用于虚拟网络组织管理中。知识是虚拟网络组织决策和管理的核心,其存在的混合性与流动性贯穿于组织全生命周期,对知识赋能带来挑战。因此,结合知识能动性、多维性、长期性与目的性构建知识动员机制,是优化虚拟网络组织知识战略的有效举措,有助于形成敏捷、弹性和具有张力的虚拟网络知识环境。
虚拟网络组织是基于数字技术发展兴起的一种全新组织形式,能够促进资源配置、能力重组。这种专业化经营方式提供了一种可无限利用、跨界共享资源的动态结构,并形成能够借助其它企业资源获得虚拟利益的合作机制[2]。虚拟网络组织由数个成员企业构成,作为一种知识联合体,虚拟网络组织以知识为基础,其成员企业掌握着各类别知识资源,这些资源通过个体之间、个体与组织、组织与组织之间的交互、吸收及转化,使得成员企业能够从多元化知识和创新经验中受益,从而实现对更加复杂知识的创新发展[8]。
虚拟网络组织为组织成员提供了跨越边界、平等沟通的机会。但其存在的混合性和流动性特征也对组织知识管理提出了挑战——混合的组织状态、灵活的结构会增加组织内部不确定性风险,这对组织业务管理、知识战略等提出新要求。
1.2.1 虚拟网络组织的混合性
虚拟网络组织以知识为基础进行价值挖掘、创新,成员行为动机和驱动力来自差异化观念与目标,并作用于组织知识策略,促进价值共创[9]。制度逻辑是指组织和个人在特定制度下的行为与决策模式,主要关注制度如何影响行为、观念和价值观[10]。虚拟网络组织的制度逻辑表现为组织形式与管理实践,它指导组织行动并定义信息价值[11],强化不同类型管理的知识需求。
在虚拟网络组织内部存在多种制度逻辑,相互竞争甚至矛盾的制度逻辑易导致组织内出现混合性现象。在不同的制度逻辑驱动下,组织的协同、管理和治理发生变化。在混合性作用下,虚拟网络组织构成元素与层次之间相互影响并呈现出多样性、动态性和不可预见性等复杂外在化特征,知识边界日渐模糊且渗透性增强,进而促进实践与知识融合。虚拟网络组织混合性在为组织价值创造系统带来关键信息资源的同时,也对建立连贯的知识管理策略提出挑战和形成阻碍,导致相互依赖的知识参与者可能无法及时获取所需知识资源。因此,虚拟网络组织在应对混合性挑战的过程中需要从更广泛的知识管理视角,结合多元化发展观点,明确制度逻辑对行动的影响并对组织知识共享、知识创造、知识衍生进行构建、引导与控制,确定每个组织的关键知识资产并考虑每个组织的价值观、目标和组织文化构成,开发出组织内部高效协同并能克服目标模糊性的方法道路,进而制定出兼顾不同制度逻辑的虚拟网络组织知识管理策略。
1.2.2 虚拟网络组织的流动性
虚拟网络组织的流动性涉及知识资源的持续动态变化,是一个宽泛的概念,意味着从正式计划和协调规则向自发互动的转变[12],强调组织间协作并寻求组织多样性、适应性以及个人自发性[13]。从宏观视角,组织流动性包含团队流动性、任务流动性和控制流动性3个维度[14]。其中,团队流动性与组织结构及文化有关,涉及团队成员之间的相互信任与目标共享程度;任务流动性代表任务定义和结构化步骤顺序中的低预测性;控制流动性涉及权力与责任在团队成员之间的分配和转移方式。从个人维度,组织流动性包括组织成员自愿选择在不同团队、任务和控制层面之间进行水平方向移动的平行流动性以及层级结构向上晋升或移动的垂直流动性。这两种动态的流动性变化能够促使组织成员更主动地参与事务管理,更好地适应环境变化带来的挑战。
虚拟网络组织在复杂动态环境中生存发展与演进,逐渐淡化了组织边界,提升了灵活性与应变力。从知识管理视域,虚拟网络组织流动性的本质在于强调组织的动态能力、快速创造新知识以及临时解决问题的能力[12],代表虚拟网络组织流程处于不断变化中以及面对相互矛盾的需求和环境动荡时的反应,由此导致组织结构重要性下降,可能需要重新定义组织边界并减少路径依赖。因此,流动性要求虚拟网络组织构建高度灵活的形式并遵循以非模式化方式应对组织环境变化的逻辑,实现组织高效性、适应性和稳定性。
1.2.3 组织混合性、流动性对知识动员的影响
虚拟网络组织的混合性与流动性体现了知识异质化特征,通过促进多元化知识融合,进而推动组织内部知识流动,产生知识流变现象。知识流变是多个主体相互作用的结果(薛澜等,2019),体现了知识变化和演化过程,包括知识产生、传播、转化和失真。知识动员是组织在知识管理过程中融合数字技术的新阶段,其具备的协同性、导向性、目标性、整合性有助于充分利用虚拟网络组织混合性带来的多元化信息以及关键性知识资源[15],并使其发挥整体效用。与此同时,知识动员促进组织目标具体化与清晰化,有助于探索知识与行动、创新之间的互动规律,实现从传统供应驱动模式转向需求驱动模式,并以组织成员需求为导向提供知识服务。因此,知识动员可克服虚拟组织混合性带来的低预测性以及信息延迟性,帮助虚拟网络组织成功匹配知识需求与组织成员专业技能,为组织成员提供智能协同知识服务,降低组织混合性带来的共同语言缺乏、文本理解偏差、非语言沟通缺失等负面影响[16],实现知识充分利用与组织高效运作。
虚拟网络组织流动性有助于新思想、经验、技能等在组织内流动 [17],为虚拟网络组织知识动员提供前提条件。在流动性影响下,组织结构会根据具体情况灵活、持续地调整,动态弹性的组织结构可能伴随知识流失和不稳定性,而知识动员具有高度的环境敏锐性[15],可权衡知识主体及知识客体所处环境,特别是在互动和决策过程中。知识动员通过构建多主体共同知识,促进知识创造、转移和调整,跨越组织边界进行知识实践优化,面对动荡复杂环境时在维持虚拟网络组织稳定性的同时,有效调动和利用知识资源以发挥流动性灵活优势并提升协作效能,降低突发事件带来的风险并提升知识资源获取质量和知识转化效率,进而实现虚拟网络组织效益与知识价值最大化。
因此,虚拟网络组织的混合性和流动性为复杂波动的环境中组织保持竞争力提供了机遇与挑战,而知识动员是在组织特性下维持内部结构稳定并进行知识创新和应用的关键。知识动员为组织资源优化配置提供了路径,帮助组织成员更加高效地应用知识并取得成果,减少信息反馈迟滞导致的知识流失,进而提升虚拟网络组织的动态决策能力以及核心竞争力。
为满足组织混合性与流动性对组织知识管理提出的高要求,克服组织混合性和流动性带来的低预测性、混杂、不稳定等负面影响,发挥组织特性带来的多元化资源、灵活性优势,构建知识动员机制。知识动员机制的实施主体是虚拟网络组织内部所有参与企业,该构成有助于虚拟网络组织打破知识壁垒、提升组织知识管理水平并推动知识创新和衍生。
虚拟网络组织的知识动员机制包括简单动员机制和融合孪生技术的复杂动员机制。识别两类知识动员的依据主要是聚焦空间的差异。其中,简单动员机制聚焦于虚拟空间共享知识库的建立以实现知识共享和价值共创目标;复杂知识动员机制则通过虚实空间交融,将物理空间的知识资源以及组织成员的感知需求映射到虚拟空间内,使知识、智慧、经验、意识具有可复现性、可重构性和可追溯性,并提供反馈感知功能,是基于简单动员机制的提升与完善[18]。两类动员机制增强了组织间连接与互动并强调组织成员达成价值共识,通过整合不同类型知识促进多种知识转化模式相互作用,推动个人层面、组织层面和跨组织层面的知识创造,实现从个体知识到组织知识再到组织行动的转化,为组织成员提供智能协同知识服务,在满足组织成员个性化、泛在化、敏捷化要求的同时促进虚拟网络组织发展。
虚拟网络组织简单动员机制以虚拟空间为主,是知识参与者在虚拟空间内的知识互动,其利用组织成员经验形成应对组织内社会、环境和文化挑战的解决方案,进而形成有效的知识服务和更深刻的组织文化理解力。简单动员层聚焦于动员的多维度、互动性及目的性,有助于提升组织内知识获取便捷度,在知识供给与知识实践之间搭建桥梁,并将知识迁移至知识需求者所需位置,促进组织成员知识交互并提升组织成员响应能力及问题解决能力。
知识资源与组织动态匹配的主要挑战来自协调不同制度逻辑所导致的目标与活动的不一致。因此,构建共享知识库可应对制度逻辑竞争所带来的组织混合性挑战,并适应混合性与流动性下环境复杂变化所导致的知识流变现象,满足组织成员的知识需求与期望。将预定义信息资源收集到所有知识需求者均可访问的共享知识库中可以克服不同领域间的知识鸿沟,也是优化组织知识管理要素、广度、层次以及深度的有效途径。组织成员可使用共享知识库进行资源获取以及决策制定。在时间维度上,共享知识库有助于组织转向现在和未来,也可以遵循原有习惯[19],允许存在不同时间取向以促进知识共享;在空间维度上,支持知识需求者在不同服务空间下跨场域协作;在内容维度上,组织可以采用分类、标签等方法进行知识价值关联以促进不同领域知识共享。
知识共享和价值共创作为知识动员的核心环节至关重要,可以显著提高虚拟网络组织绩效和创新成功率。知识共享是一个社会过程,而不是个人认知过程[10],需要互动协商共同意义和目标,推动组织群体智慧的涌现;价值共创是一个关系过程,只有当个人或组织间形成积极的关系时才有效[9]。虚拟网络组织依靠成员知识共享以及价值共创构建共享知识库,并运用数据挖掘、大数据分析等数字技术和语义分割、机器学习等人工智能技术,为解决组织成员个性化、情景化的复杂问题以及满足其知识需求提供知识服务。共享知识库是传统知识共享机制的升级和完善,创造了支持交流和价值创造的氛围,并降低了知识共创共享的复杂性。知识社会化、知识外化、知识协同是知识共创过程中交流分享知识并整合到共享知识库中的必要方式[19]。上述方式通过观察、直接交流,对知识进行刻画、表达并进行组织、分类和连接以重构现有知识,提供了个人知识转化为组织知识的方式,打破了虚拟网络组织间存在的知识壁垒并促进组织知识流动。
简单动员机制基于共享知识库促进组织成员合作和创新,为学习共享和价值共创带来新机会。共享知识库通过源源不断的知识积累和自动知识导航功能,提升透明度,形成多元化认知并建立信任,从而实现管理控制和治理机制可持续并避免知识流动次优化。共享知识库中的知识共创共享质量会受到身份认同、共享语言、良性社会互动关系、价值观以及信任的影响。例如,共享语言促进组织成员互动,利用常见任务术语传达愿景,助力显/隐性知识共享[20];信任激发承诺、知识分享意愿并使成员感知到在虚拟网络组织中的自我价值,是组织交互与知识共享间的双向效应[21]。因此,构建虚拟网络组织共享知识库时应建立和维护一个基于共同目标与协调行动的秩序,在良好氛围和秩序下使共享知识资源价值最大化并提升知识参与者的交互体验。
图1 以共享知识库为核心的简单动员机制
Fig.1 Simple mobilization mechanism centered on shared knowledge base
简单动员机制基于网络空间构建共享知识库,对打破虚拟网络组织知识壁垒并推进知识共享及价值共创具有重要意义。但虚拟网络组织面临无法形成系统环境范围内符合知识原态的知识全息立体影像,以及无法采用传统的面对面形式实现跨时间、跨边界沟通交流,由此导致对知识资源与情境信息的处理不精确。复杂动员机制弥补了简单动员机制的不足,构建了知识孪生机制以及情境感知机制,通过在虚拟时空中再现知识、感知的原态并呈现知识与情感的变化状态以及过程的全面画像[22],塑造知识全生命周期并促进组织成员感知交互与反馈。复杂动员机制可充分利用混合性与流动性带来的多元化资源和协作机会,减少组织混合性下构成元素、目标、观念不一致所造成的混沌现象,为组织注入知识创新动力,形成持续发展的竞争优势。
在虚拟网络组织内,企业均主动或被动地处于不同价值能级,其动态价值势能会因多维复杂的外部环境因素变化而改变[23]。复杂动员机制为组织提供了价值能级跃迁的优势路径,它基于组织知识生态与感知信息的映射及互动模态,对组织知识生命周期进行调控、优化并提升知识参与者的感知收益。组织基于复杂动员机制的赋能积蓄价值势能,更好地服务行为需求,推动现实组织将知识转化为实际应用,进而实现虚拟网络组织跨量级的价值跃迁与可持续的高质量发展。
2.2.1 知识孪生机制
虚拟网络组织知识孪生机制是一个多尺度、多维感知及多方协同的动态复杂集成机制,是知识协同集群化以及适应泛化的结果。知识是知识孪生机制的核心,对于组织知识孪生服务的顺利运行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将知识孪生应用于虚拟网络组织的知识动员,使得知识参与者可在知识孪生空间内进行交互反馈以及知识行为映射,实现知识共创和衍生。在知识孪生机制赋能下,虚拟网络组织知识资源充分互动,有助于组织中显/隐性知识、结构化/非结构化知识的虚拟复刻以及价值重组。知识孪生机制结合组织需求解构知识原态,以细粒度形式呈现组织流动性知识需求变化趋势并预测组织知识行为发展方向[24],实现知识在虚拟网络组织内的自由态交互与认知具象化传播。知识孪生机制涉及物理空间、虚拟空间、知识孪生数据和服务系统等维度。其中,物理空间包含组织设置、流程以及人力资源;虚拟网络空间连接物理空间,并通过信息交换不断更新以匹配物理空间状态。物理、虚拟、知识、服务维度的连接,推动虚实空间交互反馈、动态衍生、服务共享、知识融合。
数字技术为知识孪生机制提供强大的算法支持,数字孪生可以打破物理空间与虚拟空间之间的障碍并创建物理空间知识的虚拟副本,虚实空间通过实时的信息资源交换互连。知识图谱被用于追溯和预测知识成长链路,为知识孪生机制提供逻辑依据[25];云服务、神经网络等使得在虚拟网络空间中开发模型成为可能,实现知识孪生机制的平稳运行,为实现行为的双向映射提供理论和算法支持;基于规则的机器学习算法可用于知识挖掘、关联和模型预测,以深度挖掘实体物理数据和知识行为关联数据,实现关系映射与行为预测,增强知识孪生机制提供规则依循的能力,通过归纳组织知识参与者特征以提供个性化、多元化知识服务[26]。通过算法、算力支持以及知识需求的多维感知,构成虚拟网络组织知识生命周期,并利用知识数据构建立体的知识画像,促进组织成员知识吸收和应用。
知识孪生机制有助于提升共享知识库质量,衍生出新的、动态的共享知识库。首先,知识孪生机制关注组织成员需求时效性、感知价值以及感知收益率,通过促进跨场域知识交流融合与效能分析反馈[27],增强知识参与者的交互体验和组织整体性、协作性,进而提升知识共享质量。其次,知识孪生机制针对共享知识库具有数据体量大、元素杂、属性多的特性,以及虚拟网络组织繁复化导致大量异质数据资源被浪费并引发数据价值危机的现象,可对交互过程中产生的冗余杂乱的知识数据进行数据清理和预处理,对有意义的知识数据进行知识挖掘、知识抽取、知识推理,生成新知识并进行知识迭代。最后对新知识进行评估和修正,并将有效知识存储在共享知识库中[28]。知识孪生立足于知识需求者的行为需求进行知识重组和价值重塑,赋能虚拟网络组织成员感知收益,从而实现知识持续性创新与有效转化。
2.2.2 情景感知孪生机制
情景感知是指对情景进行信息采集、处理、分析和推理,包括静态信息感知和对动态、时态和空间方面的感知。其主要目标是促使系统或个体能够更好地适应特定情境,以便为组织成员提供个性化服务和行动指导[29]。虚拟网络组织情境感知孪生机制是创建一个与现实世界中情景感知相关的虚拟镜像或仿真,通过现实感知和数据转化实现对环境的实时理解及优化,是组织文化氛围、智慧、经验、意识在虚拟网络组织内的认知复现。情景感知孪生机制的实现依靠技术支撑和强大算力支持,采用数据融合、风险评估及可视化分析等技术对从多个信息源获得的繁杂、不同类型信息进行整合与语义提取,进而进行清洗、整理、解释、转换和融合,生成有意义的情景信息并识别关键要素[30]。通过在虚拟空间内完成多模态数字场景构建,并结合情景取值、时间戳、数据字段、置信度、物理属性等多个维度和属性,实现对组织情境和知识图谱的动态可视化呈现,以更好地应对多元化动态情境,促进组织价值链创新。虚拟网络组织情境感知机制可通过拟态方式呈现真实情境并指导实际操作,挖掘情景与组织应用间的关联性并作为情景感知孪生机制自调整、自配置的行为依据,针对多模态情境模型进行模拟演化、仿真并提出相应对策,显著提升组织韧性及组织知识管理效能[31]。
情景感知孪生机制可应用于虚拟网络组织服务情境分类、情境建模、情境衍生、情境推理,实现组织系统仿真、模拟与优化,并借助模拟与仿真现实技术实现高维度的情境感知体验,提高组织成员感知效率。情景感知孪生机制为组织提供智慧化决策与学理依据,对现实企业组织中的风险管理策略、工作流程设计、市场定位等进行细粒度的要素解构,并对各项能力指标进行模拟和效果测度,实现组织能力及优势构筑。虚拟网络组织的情景感知孪生机制通过对供应链、质量标准、信息技术架构等的虚拟映射、复刻和耦合,进行参数测试和仿真验证,为组织成员带来全息的感知体验,降低现实情境下的成本和决策失误率,提升风险评估准确率并把握住机遇。情境感知孪生机制的实现依赖于组织协同、多要素感知的情境虚实双向映射,是组织复杂动员机制的重要组成部分。
将知识孪生机制和情景感知孪生机制融入虚拟网络组织知识动员,进而构建复杂动员机制如图2所示。其流程为:将现实世界的组织知识资源、情景感知进行模拟复刻,重现于虚拟空间中;在虚拟空间内,将知识行为需求立体化并动态同步延伸与展现,将不同知识情景下的知识原态予以全息刻画,比较、耦合、衍生出服务现实需求并作用于虚拟世界的拓维式知识需求服务,实现对现实感知与需求的补充、延伸和重构[27]。复杂动员机制中虚与实的动态互动及相互融合增强了虚拟网络组织敏锐性,促进了知识动员效能提升和多元化知识资源的创新与衍生,有利于组织应对组织环境混杂状态下的知识失真、知识误导问题,进而促进组织价值跃迁。
依靠孪生机制连通性、感知性和交互性的支持,虚拟网络组织可以实现知识服务情境和知识资源的建模配置以及资源优化,以指导虚拟情境下的功能性空间设计,获得独特的灵活操作性,为虚拟网络组织提供源源不断的前进动力。理想的虚拟网络组织在发展和容纳同质性知识的同时,也鼓励吸收异质性知识,遵循以新方式应对组织环境动态变化[12]。特定情境、个人或组织能力、知识内容可获取性以及支持交流与价值创造的氛围等因素,共同影响知识动员效应(康鑫等,2016)。此外,知识动员机制应针对虚拟网络组织流动性导致的组织结构性重要性降低以及边界模糊化问题,创建开放透明的信息边界对象,并在沟通、交互信息的基础上促进协作和共同行动所需的共同身份出现,推动组织创新,提升适应力。
图2 虚拟网络组织知识动员机制
Fig. 2 Knowledge mobilization mechanism of virtual network organization
虚拟网络组织建设成员包括知识管理团队、项目经理、经纪人和技术团队。由于虚拟网络组织所处环境的复杂性以及网络环境的多变性,应在不同虚拟网络组织发展阶段监测虚拟网络组织运行状态,对监测到的实时数据进行系统分析并将分析结果反馈给知识管理团队的高级管理层,以便进行适时的动员机制决策性调整。在组织初创阶段,组织成员耦合关系简单、可塑性高并具有较高的容错率,因此对资金投入和技术水平要求较低的简单动员机制即可满足组织成员知识共享及价值共创需求。随着组织规模逐步扩大,混合性、流动性提升以及组织成员复杂的耦合关系对组织知识管理带来更大挑战。因此,组织可转而引入复杂动员机制以实现组织价值重构和优化。知识管理团队的高级管理层也可根据战略目标和计划,策略性地灵活选择简单/复杂动员机制,确保高效、智能地利用知识资源,实现组织可持续创新和发展。
知识动员机制构建与应用是一个涉及知识资源高效管理、情景信息智慧感知的复杂挑战,需从多视角对组织知识流动与融合进行审视,通过减少知识偏差现象、增强知识韧性、提升“强”联系与“弱”联系、合理运用数字技术,逐步完善虚拟网络组织中的知识资源处理系统、感知系统和安全性系统等,促进知识价值拓展、延伸并具象化,为组织成员提供更加优质的知识服务,进而构建知识动员机制。
知识偏差是指组织成员在知识、信念或观点上的偏向或不均衡[32],可能对虚拟网络组织和个体行动者达成目标产生负面影响。知识偏差主要体现在时间、空间和内容3个维度。其中,时间维度上的知识偏差表现为组织成员对知识需求的周期性变化;空间维度上表现为知识需求者在不同场域、空间下产生差异性变化;内容维度上表现为在排除外界干扰下知识的异质化表征。
为减小不同维度知识偏差带来的负面影响,虚拟网络组织的项目专家和技术团队应在知识动员机制项目实施过程中进行周期性监测与评估,对知识偏差状态进行实时控制和优化。同时,技术团队可在简单动员机制的共享知识库内将细粒度的知识构建为高度结构化的知识网络,以形成清晰的层次结构与关系,确保知识有序存储及检索,进而采用特征识别和关键标记方法对各节点知识模因进行处理,根据语义关系进行知识泛化与价值关联[33],将相似知识进行联系和补充,例如识别重复信息、合并相似概念等,以消除知识冗余并为后续的知识处理提供针对性支持。复杂动员机制可在上述基础上增强环境信息变化解析能力,更好地适应变化和挑战并减少知识偏差发生。
知识韧性是虚拟网络组织在知识系统内的适应、恢复能力以及抵抗知识偏差的弹性与稳定性[34]。具有高度知识韧性的组织面对突发危机时,能够迅速恢复原有知识稳定状态,适应组织动态环境。融合知识韧性结构的知识动员机制在组织成员知识服务面临中断、干扰时,可以根据环境变化迅速调整和适应,并做好知识资源偏离组织内部并向边界游离过渡的准备。
因此,虚拟网络组织在知识动员机制实践过程中需要考虑知识韧性,以确保混合性环境下的知识稳定性。虚拟网络组织知识管理团队的高级管理层需要推动整体战略,这包括动员机制选择以及资源支持,以及促进知识资源配置、转化和整合朝着符合环境变化的方向。技术团队可在简单动员机制共享知识库内建立知识储备和多元化知识源,降低知识集中风险,提升知识可替代性。复杂动员机制可在简单动员机制的基础上塑造安全透明的知识环境并设置监测与反馈机制,定期评估知识环境效果,保护组织关键知识资产并提升知识韧性。
在虚拟网络组织内存在强联系和弱联系。其中,强联系是指组织成员间形成密切、直接的互动和合作,这种直接的互动可有效打破沟通壁垒并迅速建立信任。同时,在虚拟网络组织内包含可以通过技术间接转移的显性知识,以及难以准确表达、模拟或编码的隐性知识[35],而强联系为隐性知识共享搭建了沟通桥梁,加速了知识传播和吸收。与此相对,弱联系则是指不太直接、更为松散的关系,通常出现在组织边缘位置。弱联系在促进组织间知识流动方面也发挥不可忽视的作用[36],可将跨越个体、群体界限的行动者与新颖信息联系起来,为组织引入新视角与知识资源并激发创新及跨领域合作。
经纪人是虚拟网络组织沟通协同的重要角色,可在组织成员间以及成员与外部环境间进行协调。在知识动员机制实践过程中经纪人应注重在强弱联系之间实现动态平衡,以降低知识粘性及克隆难度。这种平衡将为虚拟网络组织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保持灵活性和创造力提供坚实基础,提升整体的知识流动效率,使虚拟网络组织更具适应性和竞争力。
数字技术在知识动员机制实践过程中的重要性不可忽视,其与组织业务、知识资源融合有助于推动虚拟网络组织的智慧化与智能化,为组织动态知识管理创新注入活力并为实践及交互提供媒介。因此,虚拟网络组织的技术团队应充分利用数字化技术带来的优势,通过群体智能技术手段对组织成员行为进行深度挖掘与分析,以更好地提供决策支持。针对虚拟网络组织混合性与流动性产生的知识流变以及知识边界模糊现象,组织需要不断识别新知识源并将其集成到知识管理系统中,探寻能够动态调整结构和流程变化的开放数据以及开放接口,以便对知识流程中的信息资源进行积累、传输和保护。
知识产权保护和隐私保护也是虚拟网络组织内不可忽视的重要问题,这涉及到数字化、互联网时代的组织合法性、安全性和道德性。在知识自由度需求极大的虚拟网络组织动态知识空间内进行知识产权保护,可引入区块链、人工智能、数字孪生等技术,实现知识价值识别、区分和分布式存储,确保知识归属权标识,并通过检测和维护异常知识行为提高知识流动过程的透明度与系统预见性。针对组织成员隐私保护问题,可刻画数字人画像以对身份进行标识,通过构建轻量级架构和相关协议[37],便于身份识别、管理并解决组织可扩展性问题。
本文系统性地描述了虚拟网络组织混合性与流动性内涵及本质,并基于组织特性创新性地构建出两类知识动员机制。其中,简单动员机制以知识共享和价值共创为核心环节与目标,构建共享知识库,帮助组织打破知识壁垒并推动知识赋能转化;复杂动员机制涵盖知识孪生机制以及情景感知孪生机制,使知识、情景、意识可被复现、重构和追溯,并实现物理空间、网络空间与组织成员三者间的服务共享、感知交互、信息融合以及分析。两类动员机制聚焦于知识创造、获取、共享和转化,能有效应对混合性、流动性带来的机遇和挑战,推动个人层面、组织层面和跨组织层面的知识创造,克服虚拟网络组织协作沟通阻碍以及知识共享机制的不完善,使组织成员更加高效地应用知识,提升组织成员行动和决策效率。
知识动员机制对知识进行了全生命周期的多维度优化,并为未来虚拟网络组织发展和知识价值实现提供了新方向。在上述研究基础上,本文提出减少知识偏差、增强知识韧性、关注强弱联系、合理运用数字技术,是知识动员管理实践中提升虚拟网络组织知识服务效能、更大程度地发挥动员机制优势的关键策略。通过应用4种策略对动员机制赋能,有利于组织稳固自身结构、提高应对动态变化环境的能力、延长其生命周期,并为未来虚拟网络组织的知识管理研究和实践提供有益启示,驱动组织充分、高效地利用动员机制以及将知识真正地转化为组织价值。
现有的虚拟网络组织研究较多探讨如何进行组织资源分配管理以及合作创新,鲜有文献从组织混合性、流动性视角探索动员机制构建以促进组织知识效益最大化。本文对于虚拟网络组织的运营管理以及知识动员、知识管理的理论研究具有以下重要贡献:
(1)从虚拟网络组织混合性、流动性视角,首次对两种组织特性给知识动员带来的机遇与挑战进行了深入分析,在理论上深化了对虚拟网络组织的理解,并为未来的虚拟网络组织理论研究和实践应用提供了坚实基础。
(2)现有文献针对数字化时代企业与组织的知识动员应用研究存在空白,本文拓宽了知识动员应用领域,为知识动员实施与发展过程中如何进行知识融合与创新,以及利用知识动员赋能企业和组织应用提供了新的理论指导。
(3)知识动员是知识管理的优化和延伸,融合数字化技术的知识动员机制有助于深化动态、复杂、多元化环境下对知识管理的理解,为企业与组织制定知识管理策略提供了理论基础。因此,本文丰富了数字化时代知识管理研究,并为知识管理实践和应用提供了有力支持。
新一轮科技革命成果与组织动员机制的结合有助于实现更大跨度、更深层次的融合和创新,促进知识高效配置。未来虚拟网络组织的知识动员可与元宇宙技术相融合,通过传感设备进行沉浸式知识交互,识别组织成员动作、意识并调整知识输出内容,将需求、感知进行升维与重塑,促进虚拟空间内的价值重组和转化。
本文为知识动员研究开辟了新途径,但知识源数据的复杂结构、知识服务模式的复杂性认知决定了知识动员机制发展的多元化以及实践的复杂性。未来关于虚拟网络组织成员持续创新能力构建、知识动员路径实现、影响因素识别等问题有待学者深入挖掘和探索,通过优化组织知识全生命周期,促进虚拟网络组织知识动员机制得到广泛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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