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 one of the cross-disciplinary themes in management research, responsible innovation has become a growing focus in the field of innovation research in recent years, and has become a necessary path for Chinese enterprises to achiev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under the innovation-driven development strategy. However, there is a lack of systematic reviews on this topic from a micro perspective. Thus, this paper systematically summarizes the research related to responsible innovation in the organizational context, and analyzes the current research status and development trends. Then it makes a scientific review of the main research concerns of responsible innovation, explores possible innovation breakthroughs, and points out 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s from different perspectives and levels. Specifically, existing research has not yet reached a consensus on the concept and dimensions of responsible innovation, and due to the lack of effective measurement tools, empirical research on responsible innovation is also relatively limited.Moreover, most of the existing research on responsible innovation focuses on discussing its concepts, related theories, and their applications in fields such as quantum technology and neural technology from a macro-to-micro perspective. Research on responsible innovation in organizational contexts from a micro perspective is relatively scarce and scattered, and there is insufficient discussion on the formation mechanism of employee responsible innovation and the consequences of employee, leader, and team level impacts. Finally, since the discussion of responsible innovation is getting more and more attention,and many enterprises have put responsible innovation into practice, more in-depth discussion is needed on the application evaluation and training development research of responsible innovation in management practice.
Future discussions on responsible innovation could explore the connotation, characteristic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responsible innovation and the western context. It is also necessary to optimize the structural dimensions and measurement tools of responsible innovation, and carry out research on the formation mechanism and impact of responsible innovation. Moreover, there is a need to strengthen the application evaluation and training development research of responsible innovation in management practice.
This paper makes the following contributions. Firstly, from the systematic review of relevant researches on responsible innovation, the concept and measurement of responsible innovation are summarized, and the differences and connections between responsible innovation and other innovation methods are analyzed, which deepens the understanding of responsible innovation in the academic circle. Secondly, through the lens of corporate and employee responsible innovation, an integrated analysis framework is extracted to explore the antecedents, consequences, and formation mechanisms of responsible innovation, which helps the academic and practical communities to have a deeper understanding of responsible innovation. Finally, the limitations of existing literature on responsible innovation are analyzed, and 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s are proposed from the aspects of improving the concept of responsible innovation, optimizing dimensions, and scales, in order to draw the attention of relevant researchers and practitioners to responsible innovation and promote research on this topic.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基因编辑、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的崛起,带来一系列科技伦理挑战。企业界屡次发生的专利技术模仿或抄袭现象以及学术界曝出的论文抄袭、造假丑闻事件,更是直接反映出责任意识与伦理道德的漠视,这会严重降低社会福利和创新动力。责任式创新(Responsible Innovation),又称负责任创新,要求主体在创新过程中以满足社会道德伦理要求为导向,鼓励各利益相关者积极参与,利用现有知识对创新结果进行预判,解决创新中可能出现的潜在影响,为消除由科技创新引发的责任问题提供新思路(梅亮等,2015;戴万亮等,2021)。在实践领域,责任式创新开始受到越来越多企业的关注和重视。如2016年百度与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启动“责任创新计划”、2022年商汤智能产业研究院提出发展负责任、可评估的人工智能。然而,在现有责任式创新研究文献中,一些情境因素并未得到应有的关注和探讨,如传统人际关系、信仰体系等非正式文化的影响,这将严重降低责任式创新相关理论在我国企业实践中的应用效果。
近年来,部分学者开始意识到责任式创新对于社会进步、组织发展与员工福祉的重要性,并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探讨,但基于微观视角,如组织情境下责任式创新的研究较匮乏,尤其缺少对组织情境下责任式创新形成机制以及影响结果的系统梳理、归纳和整合。本文认为组织情境下的责任式创新研究主要存在以下不足:第一,研究尚处于描述性探讨阶段,概念内涵尚未达成一致,定性研究结果亦存在不同看法;第二,微观视角下的实证研究较为分散,研究脉络不清晰,缺乏系统回顾与分析。以往研究侧重于量子技术、神经技术等领域 [1-2],随着创新实践中责任式创新逐渐展现出重要性,学者们开始关注组织情境下的责任式创新 [3]。然而,相比中宏观视角,微观视角下的责任式创新研究较为匮乏,尚未形成体系(戴万亮等,2021)。对于组织而言,责任式创新不仅有助于提高经济效益,而且有利于实现社会价值[4]。同时,组织与员工个体是责任式创新从概念提出到贯彻落实的关键载体,关注组织情境下责任式创新的理论发展与实践操作具有重要意义。基于此,本文将系统归纳和总结组织情境下责任式创新相关研究,分析当前研究现状与发展动态,围绕责任式创新研究关注点进行科学述评,探寻可能的创新突破口,从不同视角、不同层面提出未来研究方向。
本文的边际贡献在于:首先,在系统梳理责任式创新相关研究的基础上,归纳责任式创新概念和测度成果,并辨析责任式创新与其它创新方式的区别和联系,深化学界对责任式创新的理解。其次,分别基于企业与员工个体的责任式创新,提炼出整合式分析框架,探讨责任式创新前因、后果以及形成机制,助力学界与实践界形成更深入的责任式创新认知。最后,分析现有责任式创新研究不足,并从组织情境下完善责任式创新概念、优化测度维度及量表、明晰形成机制与影响后果、促进管理实践应用与培训开发等进行未来展望,进一步深化组织情境下的责任式创新研究,为相关实践提供参考与借鉴。
责任式创新是由Hellström于2003年首次提出,随后引起各国理论界与实践界的广泛关注。欧盟“地平线2020”计划在此基础上对责任式创新进行推广,认为科技创新不应只强调先进性和盈利性,必须以造福社会为宗旨[5]。责任式创新作为创新领域的新兴概念,对创新提出新要求,但是目前关于责任式创新的概念内涵与维度并未达成共识。
在概念内涵方面,现有研究主要从以下方面进行讨论:第一,创新过程视角。Von Schomberg[6]指出,责任式创新是一个透明与交互的过程,在此过程中应该重视创新产品在道德与社会层面的可接受性。Owen等[5]基本认可Schomberg[6]的观点,指出责任式创新不仅是一个过程,而且是一个比短期政策更宏伟且切实可行的项目。此后,梅亮和陈劲(2015)指出,责任式创新是一个涉及多方利益相关者协同参与,要求创新主体基于现有条件对创新结果进行前瞻性预测,引领创新既满足社会需要又符合道德伦理要求的动态过程。刘婵娟等[7]也认为,责任式创新是一个过程,要求在创新活动的最初阶段进行伦理审查,由后视向前瞻转变,实时评估创新活动的伦理风险,关注各利益相关者的合理诉求,让整个创新环节实现“负责任”。第二,创新结果视角。Sutcliffe[8]指出,责任式创新应以社会、道德、环境等结果为质量评估准则,通过创造条件以适应未知变化。Van den Hoven等[9]强调在创新过程中,利益相关者能够在创新早期了解该行为可能带来的后果,并以社会发展需求和道德伦理可接受性为标准,对创新活动进行评价。第三,内在属性视角。Von Schomberg[10]认为,责任式创新在本质上应有助于解决社会经济发展问题,而不是仅靠技术或政策拉动、忽视伦理道德、缺乏预防措施和技术远见的创新。Wilford[11]从责任属性出发,指出与传统创新相比,责任式创新具有一个明显特征,即要求主体重视创新行为存在的不利影响并为之承担相应责任。崔煜雯和郭丽芳[12]指出,从本质属性来看,责任式创新是企业社会责任与科技创新两者相结合的有机衍生品,目的是从伦理道德视角关注科技创新活动对社会的价值性与满意性。
在维度方面,Stilgoe等[13]明确提出包含预期性、自省性、包容性和响应性的四维度框架。此后,诸多学者对责任式创新的划分维度进行延伸与补充。如Burget等[14]在Stilgoe等的基础上,增加可持续性、关怀维度。此外,李娜和陈君[15]在Burget等的基础上,将无私利性加入责任式创新的结构维度。此外,也有部分学者另辟蹊径,从其它视角划分责任式创新。如Voegtlin &Scherer[16]将企业创新与宏观层面的全球治理联系起来,认为责任式创新应包含3个维度,即①不会伤害人类与地球的创新;②“做好事”的创新;③负责任的全球治理。梅亮等[17]基于国家宏观层面,针对科技治理问题,提出一个以责任为中心的“中正框架”,认为责任式创新可划分为科技引领、增长永续、制度包容和社会满意等维度。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责任式创新维度划分
Table 1 Dimension division of responsible innovation
学者维度期刊年份Stilgoe等预期性、自省性、包容性与响应性Research Policy2013Burget等预期性、自省性、包容性、反馈性、可持续性和关怀Science and Engi-neering Ethics2017李娜和陈君预期性、自省性、包容性、反馈性、可持续性、关怀和无私利性科技管理研究2020Voegtlin&Scherer不会伤害人类和地球与创新、“做好事”的创新、负责任的全球治理Journal of Business Ethics2017梅亮等科技引领的创新、增长永续的创新、制度包容的创新、社会满意的创新技术经济2018
从已有讨论可知,责任式创新是在可持续发展理论基础上立足创新活动发展而来的[18]。同时,崔煜雯和郭丽芳[12]指出,责任式创新是企业社会责任与创新活动的衍生品,其强调对利益相关者合理诉求的关注与保护。由此可知,责任式创新概念与社会创新、可持续创新、包容性创新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相似性。为更好地把握责任式创新内涵,彰显责任式创新构念的独特性,本文从定义、出发点、利益相关者、目标4个方面对责任式创新与社会创新、可持续创新、包容性创新进行比较,具体如表2所示。
表2 责任式创新相关概念辨析
Table 2 Analysis of related concepts of responsible innovation
概念定义出发点利益相关者目标责任式创新一个涉及多方利益相关者协同决策,要求基于现有知识对创新结果进行预判,并构建适应性治理机制的动态过程创新过程的道德伦理问题创新活动者、民众、政策制定者在社会上是可取、可持续以及在道德上是可接受的创新社会创新满足社会需要和创造新社会关系或合作的新理念开发及实现政府或市场行为者无法满足的社会需求和问题主要是社会用户等目标受益人满足社会需要、提高社会福祉的创新可持续创新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主体基于可持续发展要求,持续实施可以获得创新收益的行为过程与环境保护相关的重要问题涉及的利益相关者较多,与政府、环保等公益类组织接触较多既能减少环境污染,也可促进经济效益增长的创新包容性创新通过创新实现包容性增长的过程社会排除机会不公平问题低收入群体或边缘群体帮助金字塔底层实现减贫脱贫的创新
1.2.1 与社会创新的比较
欧盟委员会(2013)将社会创新定义为“满足社会需要和创造新的社会关系或合作的新理念开发及实现”。社会创新着眼于社会目标,主要利益相关者是社会用户等目标受益人,着眼于政府或市场行为者无法满足的社会需求和难以解决的问题,强调创造社会价值,从而实现有益的社会变革[19]。相比之下,责任式创新认可创新应以满足社会发展需要为标准,以社会责任为导向,但更关注整个创新过程的道德伦理问题,强调如何避免和减少由于创新可能带来的不利影响,这使得责任式创新明显区别于社会创新。
1.2.2 与可持续创新的比较
可持续创新是指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主体基于可持续发展要求,持续实施可以获得收益的创新行为过程[20]。可持续创新是出于平衡社会、环境与经济的考虑,将保护和发展相结合,重点关注与环境保护相关的重要问题,强调创新不能对环境产生负面影响,以减少环境污染和促进经济效益增长。相比之下,责任式创新同样强调可持续发展,但出发点明显不同——其着眼于创新过程中出现的道德伦理问题,以实现社会上可取与可持续、道德上可接受的创新目标。此外,可持续创新涉及的利益相关者较多,特别是与政府、环保等公益类组织接触较多,而责任式创新的利益相关者主要是创新活动者、民众和政策制定者(梅亮等,2015)。
1.2.3 与包容性创新的比较
包容性创新主要针对金字塔底层群体,是缓解和消除贫困目标的有效方式之一。从根源上来看,包容性创新是通过创新实现包容性增长的过程,其以社会排除、机会不公平问题为出发点,重视机会平等,重点针对低收入或边缘等极易被忽略的群体,通过将其纳入创新政策体系,为其提供创新机会和支持[21]。相比之下,责任式创新同样强调重视社会民众的合理权益,倾听其创新诉求,但出发点和目的明显不同。责任式创新鼓励社会民众积极参与创新,为其出谋划策,帮助反思问题,减少由创新带来的负面影响,从而使创新符合道德伦理,提高其社会可取性以及可持续性。
综上,与社会创新、可持续创新、包容性创新相比,责任式创新更强调预防和约束创新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不道德、非伦理行为,这与其独特的理论息息相关。回顾其理论演化,可以发现,为缓解科学技术与社会伦理、环境保护之间的内在张力,学者们提出可持续发展理论,虽然产生一定正向作用,但是针对技术伦理的约束效应不尽如人意[18]。伴随科技的快速发展以及其带来的不良后果,促使人们思考技术创新的责任伦理问题。1979年,汉斯·约纳斯指出,以责任伦理应对技术可能给人类带来的危害。在该理论下,责任与创新的结合是技术进步和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责任式创新一方面既是可持续发展理论的延伸与发展,另一方面,也为可持续发展理论应用提供可操作路径。
一是Hadj[3]提议的企业责任式创新条目。Hadj[3]以北非国家中小企业问卷数据为基础,遵循Stilgoe等[13]的观点,从包容性、预期性、响应性和反思性4个维度提出责任式创新测量条目。上述4个维度分别通过4个问题展现:“在创新过程中,你是否让不同的利益相关者参与”、“在为未来设计进行创新的过程中,你考虑到当前的动态了吗”、“你能否识别潜在风险并作出相应反应”和“你在多大程度上将公众的价值观和信仰融入你的研发活动中”。但Hadj[3]的量表存在以下主要缺陷:该量表是直接根据包容性、预期性、响应性和反思性4个维度提出的责任式创新测量条目,没有进行必要的信效度检验,量表的科学性和有效性存在质疑。从Hadj[3]的实证研究结果来看,4个提议条目中仅有3个反映责任式创新维度,即包容性、预期性和响应性。主成分分析结果表明,反思性题项对责任式创新的贡献度很小,与其参考的Stilgoe等[13]提出的4个维度不一致,因此测量的有效性有待进一步考证。
二是参考现有创新行为量表并进行改编,最终设计出员工责任式创新测度量表。如郭丽芳等[22]、崔煜雯和郭丽芳[12]以Zhou &George[23]设计的创新行为量表为基础,以预测与监控、省思与协商、评估与反馈三阶段为主要内容,对员工责任式创新进行测量;同样的,戴万亮和路文玲(2021)结合责任式创新特点,对Scott &Bruce[24]开发的创新行为量表进行改编,进而设计出责任式创新衡量量表,代表题项如“我在权衡各利益相关者利益时,能够产生一些富有创意的想法”。上述研究量表大多是根据已有创新量表进行了改编,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结合了责任式创新特点,但由于未严格遵守量表开发程序,缺乏必要的因素分析、效度及信度检验,始终难以真实反映员工责任式创新的内涵及各维度。
为全面梳理相关研究,在知网、Web of Science等数据库以“责任式创新”“负责任创新”和“responsible innovation”等词语为篇名、摘要或关键词进行检索,然后根据文章标题、摘要、结论等关键部分判断其是否涉及企业、领导、团队或员工等组织情境。相关内容采用人工筛选,经本领域1名教授、2名博士研究生和1名硕士研究生反复检查与确认,最终得到CSSCI、SSCI或SCI期刊文献49篇(中文18篇,英文31篇),其中,实证研究论文(含案例)26篇(中文12篇,英文14篇),发文趋势如图1所示。由图1可知,组织情境下的责任式创新文献最早可追溯至2013年,2020年文献量开始快速上升,2022年略微有所下降,2023年(截至10月25日)发文数量与2021年持平,达到最高水平。这说明虽然组织情境下的责任式创新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且研究成果较少,但越来越受到国内外学者们的关注和讨论。
图1 国内外发文演变趋势
Fig. 1 Trends of domestic and foreign publications
基于上述文献归纳,本文从责任式创新前因、后果及形成机制三方面,分别从企业和员工责任式创新视角,提炼出整合性分析框架,如图2和图3所示。
图2 企业责任式创新整合性分析框架
Fig. 2 Integrated analysis framework of corporate responsible innovation
图3 员工责任式创新整合性分析框架
Fig. 3 Integrated analysis framework of employee responsible innovation
2.1.1 企业责任式创新前因
针对企业责任式创新,学者们分别从利益相关者、企业能力、企业战略和企业资源4个视角对其前因进行探索。第一,在利益相关者视角下,Hadj等[3]基于新制度理论,利用来自北非国家的131家中小企业调查数据,实证发现,面向利益相关者的企业社会责任、环境管理有助于促进责任式创新;Tian &Tian[25]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的实证研究表明,利益相关者压力对企业责任式创新具有显著促进作用,进一步支持Hadj等[3]的结论。第二,在企业能力视角下,Chatterjee等[26]基于新制度理论和动态能力理论,利用来自印度企业、公共部门的调查数据,研究发现,组织知识管理能力、分支能力和合作能力对责任式创新具有显著正向影响;Adomako &Nguyen[27]基于资源基础理论,从创造力视角出发,利用越南273家创业企业数据,实证发现,企业绿色创造力对责任式创新具有积极的影响。第三,在企业战略视角下,Zhang等[28]基于动态能力理论与权变理论,对中国194家中小企业进行调查,研究发现,数字战略导向与环境战略导向对企业责任式创新具有积极作用,其中,环境战略导向的促进作用大于数字战略导向;Adomako &Tran[29]从环境战略视角进一步拓展了Chatterjee等[26]的研究,利用加纳共和国235家公司的两阶段调查数据,发现企业环境合作正向影响企业责任式创新。第四,在企业资源视角下,Cao等[30]基于资源基础理论,利用中国187家企业数据,实证发现,企业创新资源对责任式创新具有显著促进作用。
2.1.2 员工责任式创新前因
相较于企业责任式创新,有关员工责任式创新前因的研究较少。近年来,部分学者开始关注员工责任式创新前因的研究,但通过归纳发现,仅有少数研究实证考察了员工责任式创新的影响因素,且均是基于员工或领导层面。在员工层面,郭丽芳等[22]基于计划行为理论,以北京、江苏和广东等地新型研发机构的科研人员为调查对象,实证检验员工责任式创新的行为态度、感知行为控制以及行为主观规范在促进责任式创新行为过程中的积极作用;崔煜雯和郭丽芳[12]基于心理资源理论,利用新型研发机构科研人员调查数据,实证发现,员工心理特质中的韧性对责任式创新具有促进作用。在领导层面,戴万亮和路文玲(2021)基于社会信息加工理论,从领导层面,探讨责任型领导对员工责任式创新行为的促进作用;曹元坤等(2023)基于社会学习理论,利用领导—员工配对样本,提出并验证平台型领导对员工责任式创新的积极影响。
目前,有关责任式创新结果的研究主要聚焦于企业层面,其它层面研究较缺乏。现有文献主要围绕企业绩效、绿色转型升级和竞争力开展企业责任式创新作用后果研究。
2.2.1 企业绩效
Chatterjee等[26]、Adomako &Tran[29]的研究均证实,责任式创新对企业绩效具有显著促进作用。进一步,Tian&Tian[25]基于可持续发展视角,实证研究发现,责任式创新对企业可持续性绩效具有积极影响。此外,Adomako&Nguyen[27]认为,责任式创新有助于企业将伦理与社会接纳度纳入产品开发周期及商业模式变革,实证结果表明,责任式创新对企业产品创新绩效具有积极影响。
2.2.2 企业绿色转型升级
郭丕斌和张爱琴[31]将扎根理论与案例分析相结合,通过对4家能源企业的深度分析,发现责任式创新是影响企业绿色转型升级的关键因素之一。具体而言,责任式创新是企业转移压力所致,其与企业动态能力的结合可有效促进绿色工艺创新、产品创新,推动企业绿色转型升级。
2.2.3 企业竞争力
Hadj等[3]实证发现,责任式创新有助于提高企业竞争力,其主要通过包容、预期和响应3个机制发挥作用。专利数量和质量是企业竞争力的重要体现。与Hadj等[3]的结论不同,Liu等[32]利用来自多国的1 153家制造企业数据进行深入分析,研究发现,当不考虑环境条件时,与非责任式创新公司相比,责任式创新公司的专利申请率更低。
除责任式创新影响效应外,现有文献还进一步分析了产生影响效应的边界条件。通过梳理可知,企业责任式创新的调节机制可归类为行业、市场和文化3个层面。在行业和市场层面,Liu等[32]发现,研发环境以及行业复杂性对企业责任式创新与专利申请率关系具有显著调节作用,即在高水平国家研发投入和低水平行业技术复杂度条件下,责任式创新公司的专利申请率高于非责任式创新公司。在文化层面,Chatterjee等[26]引入调节变量——拼凑能力,研究发现,拼凑能力能强化责任式创新对组织绩效的积极作用。
2.3.1 中介机制
整体来看,现有文献应用变革型领导、知识转移等理论探讨责任式创新形成机制,具体如下。
(1)变革型领导理论。该理论起源于特质学派理论,其综合了各种情境因素和早期领导理论,强调组织任务目标,指出领导应重视追随者价值观和情感过程。变革型领导着眼未来,以变革与改变为核心,重视提高追随者对组织目标的认同感,激励追随者关注集体利益和目标,通过让员工感受到工作意义,激发其责任心和动机,促使其愿意主动为组织目标甚至社会使命而付出努力[33]。Urena Espaillat等[34]从绿色变革型领导视角,提出并检验绿色变革型领导在企业社会责任与绿色责任式创新关系中的中介作用。
(2)知识转移理论。该理论可以解释知识双向流动形成的创新产出和带来的经济增长。根据知识转移理论,知识转移对知识共享和增值具有关键作用,有助于扩展企业知识存量,促进过程创新与产品创新。Hamdoun等[35]认为,不同的知识转移过程在解决社会经济、环境和伦理问题方面效率更高;Urena Espaillat等[34]基于该视角对企业绿色责任式创新进行探讨,实证发现知识转移在企业社会责任与企业绿色责任式创新关系中发挥中介作用。
(3)调节焦点理论。该理论在企业行为动机研究中具有重要的应用价值。根据调节焦点理论,企业的基本动机可分为促进焦点和防御焦点两类[36]。促进焦点意味着企业倾向于追求更有效的行为模式,关注其它企业成长;防御焦点意味着企业更愿意维持现状,关注企业稳定和安全。Cao等[30]基于调节焦点理论,构建“创新资源—促进重点—责任式创新”的路径模型,发现促进焦点在企业创新资源与责任式创新两者关系中发挥中介作用。
(4)自我决定理论。该理论是一种关于人类自我决定行为的动机过程理论,核心概念是内部动机[37]。根据自我决定理论,个体往往会通过提高自主性增强自身对组织价值观以及任务目标的认同。崔煜雯和郭丽芳[12]基于该理论,分析情感承诺在员工韧性与责任式创新之间发挥的中介作用。研究发现,韧性更强的员工往往拥有更高的自我决定性,有助于提高员工情感承诺,促使其努力工作,积极承担创新责任,展现出更多的责任式创新行为。
(5)社会信息加工理论。该理论认为个体会根据自身所处社会环境,根据接收到的社会信息,不断调整工作态度、行为和信念[38]。根据社会信息加工理论,社会信息不仅能够影响个体态度和行为,还适用于组织的各个层面。戴万亮和路文玲(2021)基于该视角,对员工责任式创新的形成机制进行探讨,以关怀型伦理氛围为中介变量,发现责任型领导在营造关怀型伦理氛围方面具有独特作用——在该氛围下员工更加关注集体利益,坚守伦理道德,从而促进责任式创新。
(6)计划行为理论。该理论认为个体行为意向是影响其行为的决定性因素,反映其实施该行为的努力程度,能较好地解释个体改变自身行为的过程。通常而言,个体行为意愿越强烈,其实施该行为的概率就越大。根据计划行为理论,个体行为意愿受到态度、主观规范和感知行为控制3个因素的影响。郭丽芳等[22]基于该理论,探究员工行为态度、主观规范和感知行为控制对责任式创新行为的影响,验证了意愿在其中发挥的重要中介作用。
(7)社会学习理论。该理论认为,下属员工会通过观察上级领导工作态度和行为进行评价,以判定其是否值得追随。曹元坤等(2023)基于该理论,以员工真实型追随作为中介变量,探讨其在平台型领导影响员工责任式创新过程中的重要中介作用。
2.3.2 调节机制
现有文献在探究责任式创新形成机制外,还深入分析了形成过程中的边界条件。通过梳理可知,企业责任式创新的调节机制可分为市场、技术、企业和利益相关者层面。第一,市场和技术层面,Zhang等[28]在探讨企业数字战略导向、环境战略导向与企业责任式创新关系时,发现市场动荡、技术动荡均积极调节数字战略导向与环境战略导向对企业责任式创新的影响。第二,企业层面,Adomako&Nguyen[27]通过探讨企业责任式创新在绿色创新与产品创新绩效间的中介作用时,进一步探究了资源承诺对绿色创造力与责任式创新关系的调节作用,发现企业资源承诺积极影响绿色创造力与责任式创新关系;Tian&Tian[25]将柔性常规复制作为调节变量,研究发现,柔性常规复制越显著,创新资源对企业责任式创新的积极作用就越显著。第三,利益相关者层面,Adomako &Tran[29]发现,利益相关者压力越大,环境合作与企业责任式创新间的正向关系就越显著。此外,Cao等[30]基于政府这一重要利益相关者视角,发现政府适应性治理对创新资源与责任式创新关系具有正向调节作用。
在员工责任式创新的调节机制方面,现有文献仅考虑了长期导向(员工特质)与变革型领导(领导风格)的影响。在员工特质方面,戴万亮和路文玲(2021)考虑到员工的长期导向,提出并验证了长期导向能够强化关怀型伦理氛围对员工责任式创新的正向影响。在领导风格方面,崔煜雯和郭丽芳[12]引入变革型领导调节变量,发现在变革型领导影响下,组织更容易形成良好氛围,这有助于强化员工情感承诺对员工责任式创新行为的促进作用。在组织方面,曹元坤等(2023)将人力资源管理强度感知作为调节变量,发现员工感知到的人力资源管理强度越高,平台型领导越能激发员工的真实型追随,进而促进其责任式创新。
在责任式创新应用方面,国内外学术界与实践界的关注点不同,其主要聚焦于国家政策、量子技术、神经技术、人工智能等具体领域。
在国家政策方面,国外文献最先基于韩国、欧美等发达国家的创新范式探讨责任式创新政策,较为关注如何将责任要素融入创新政策各环节,强调责任议题在科技发展过程中的重要性。欧盟于1984年开始实施 “欧盟框架计划”,2021年第九期研发框架计划——“地平线欧洲”(2021—2027)正式启动。2003年,美国政府颁布纳米技术相关技术研究与发展法令,以推进其负责任的发展,发挥最大价值。2005年,美国政府不仅专门发布有助于纳米技术负责任发展的相关研究计划,还公开宣布并奖励相关授权机构的负责任行为。2015年,韩国启动第五次全国技术预见,韩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分析了科技创新存在的负面性,对利益相关主体的共同参与和治理进行了延伸,以促进责任式创新理念贯彻于科技创新全过程。近年来,国内学者亦认识到该议题的重要性,开始探讨责任式创新在我国创新政策中的应用。如薛桂波和赵一秀[39]立足于国家创新发展战略,从价值定位、学科协作、决策转型和制度整合4个方面重构了科技治理范式;唐坚[40]立足于我国科技政策优化问题,采用递进语义分析范式对责任式创新进行解析,对创新的责任内涵进行深入探讨,在此基础上提出增强责任意识的对策。
在具体科技创新领域,学者们结合人工智能、神经技术和量子技术等创新技术特点,探讨了如何将责任式创新应用于该领域,并尝试提出可行性建议,促使该技术造福于社会。在人工智能领域,Stahl[2]阐述了人工智能可能存在伦理和社会问题,认为人工智能生态系统应该努力做到负责任,提出将责任式创新理念应用于创新生态系统;令小雄等[41]从科技伦理视角,重点分析了风靡全球的ChatGPT人工智能产品存在的各种风险和问题,如数据泄漏、道德伦理、考试作弊与论文抄袭等。在神经技术领域,Pfotenhauer等[42]指出新兴的神经技术对人类健康和福祉具有积极作用,但也明确提出其存在侵犯隐私、新形式的不平等和易受操纵等道德、社会及治理问题,呼吁科技公司坚守责任和诚信,制定稳健的责任原则;李磊等(2022)认为神经技术可直接干预人的认知、行为等,存在较多亟待解决的责任、隐私和安全问题,责任式创新理念在神经技术领域的应用有助于神经伦理学发挥更大作用。在量子技术领域,程鹏和谭浩[43]针对量子科技产业,深入分析量子技术存在的各种风险和安全问题,强烈建议将责任式创新理念纳入量子科技产品设计。Inglesant等[1]认为,量子计算正处于从实验室走向商业市场的关键时刻,对计算行业甚至社会都具有重大影响,并讨论了将责任式创新应用于量子计算的意义与挑战。
责任式创新作为跨领域的管理研究主题之一,其不仅考虑经济后果,而且兼顾创新的社会与道德诉求[44]。目前责任式创新已成为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下我国企业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必经之途。近年来,责任式创新逐渐进入管理理论界与实践界视野。本文通过阐释责任式创新概念和测量方法,分析其前因、后果、形成机制和应用进展,对现有研究进行梳理和述评,提炼出责任式创新研究的整合性分析框架,在总结现有研究局限的基础上提出未来研究方向。
具体而言,首先,现有研究对责任式创新概念、划分维度尚未达成共识。同时,缺失有效的责任式创新测量工具,相关实证研究亦有限。仅有的定量研究是基于西方创新行为量表改编而来的,未进行信效度检验,具有一定局限性。其次,现有的责任式创新研究大多聚焦于从中宏观视角对其概念、相关理论及其在量子技术、神经技术等领域的应用进行讨论,基于微观视角对组织情境下责任式创新的研究较为缺乏且分散,基于员工、领导、团队层面对员工责任式创新形成机制的讨论不足。最后,责任式创新逐渐受到关注,尤其是组织情境下的研究正在起步。同时,一些企业已经或准备将责任式创新付诸于实践,但是现有的责任式创新应用评价与培训开发较少,需要进行更深入的探讨。因此,本文认为未来有关责任式创新的探讨可以围绕以下方面展开,具体如表3所示。
表3 研究不足与未来展望
Table 3 Research deficiencies and future prospects
研究不足未来展望内涵、特点尚未厘清,突出中国组织情境下责任式创新特点的文献较匮乏探索责任式创新的内涵、特点及与西方情境下的差异厘清责任式创新的内涵与特点开展基于中国组织情境下的责任式创新研究结构维度未达成共识,缺乏有效的测量工具优化责任式创新的结构维度与测量工具拓展责任式创新量表的结构维度优化责任式创新的测量工具员工责任式创新形成机制的讨论不足,员工、领导、团队层面的影响研究有限开展责任式创新形成机制与影响后果的研究探索员工责任式创新的形成机制探讨责任式创新的多层次影响责任式创新在管理实践中的应用评价与培训开发研究较少加强责任式创新在管理实践中的应用评价与培训开发研究探索责任式创新在管理实践中的应用评价开展责任式创新在管理实践中的培训开发
3.2.1 探索责任式创新内涵、特点及与西方情境下的差异
(1)厘清责任式创新的内涵与特点。虽然现有的责任式创新研究已对其内涵、特点进行了讨论,对人们认识责任式创新具有一定启发意义,但尚未达成共识,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企业更深入、全面地践行责任式创新,影响了责任式创新研究在我国的进一步发展。因此,未来研究不应局限于中宏观视角讨论,可以进一步结合组织、领导和员工等微观情境深入探讨责任式创新内涵、特点。这有助于组织、领导和员工等微观层面更好地理解与把握责任式创新的核心意涵,对于其它领域的相关研究也具有促进作用。同时,可以从其它视角或结合其它理论,深入辨析责任式创新与其它理论的异同点,进一步明晰责任式创新的内涵和特点,促进责任式创新的推广和应用。
(2)开展基于中国组织情境的责任式创新研究。现有研究,尤其是实证研究,主要是基于西方文化背景开发的创新行为量表,但是责任式创新具有文化差异性,因此需要开展基于中国组织情境的责任式创新研究。已有研究表明,东西方在社会文化、经济发展模式、个人行为方式以及价值观等方面均存在较大差异[45]。相比于西方,我国企业深受“中庸”“包容”以及“爱民”等传统思想影响,已形成鲜明的“中国模式”(夏春玉等,2020)。以新冠疫情为例,各国政府、民众面对疫情的责任意识、反应策略存在明显区别,这正是责任式创新存在文化差异的鲜明表现,但是这些特殊情境因素并未得到应有关注和探讨,突出中国组织情境下责任式创新特点的研究文献更是匮乏(梅亮等,2015)。因此,未来研究应积极关注中国组织情境,深入分析中国特色文化,总结中国独特文化下形成的创新逻辑和管理模式,开辟出具有中国特色的责任式创新道路。
3.2.2 优化责任式创新结构维度与测量工具
(1)拓展责任式创新量表的结构维度。Stilgoe等[13]提出的四维度框架,是目前国内外学界讨论较多且认可度较高的划分维度。近年来,亦有不少学者从其它视角提出不同观点。如Voegtlin&Scherer[16]从企业创新与全球治理视角,提出责任式创新的3个划分维度:不会伤害人类和地球的创新、“做好事”的创新和负责任的全球治理。同时,Burget等[14]在Stilgoe等[13]的基础上,增加了“可持续性”和“关怀”。此外,李娜和陈君[15]在Burget等[14]的基础上,将“无私利性”加入责任式创新的结构维度。由此可知,现有关于责任式创新结构维度的划分尚未达成共识,且缺乏对国家、政治、文化和社会等特定情境下的深入探讨。由于理论框架构建必须结合当地情境、文化以及社会发展,脱离实际情境的设计是存在缺陷的(赵庆等,2021)。因此,未来研究可以考虑基于中国组织情境,结合中国特色文化进行深入剖析,探索责任式创新结构维度,从而对责任式创新概念内涵形成更加全面、准确的理解。
(2)优化责任式创新测量工具。现有测量工具主要有Hadj[3]提议的企业责任式创新条目、参考创新行为量表改编设计的员工责任式创新量表。其中,Hadj[3]提议的企业责任式创新条目存在两个显著缺陷,即结构效度低和不具备跨文化普适性。参考创新行为量表改编而成的员工责任式创新量表存在的明显缺点是,未严格遵守量表开发过程,缺乏必要的因素分析、效度及信度检验,可靠性和认可度均较低。综上,已有责任式创新测量工具有较大局限性,难以支撑责任式创新的进一步研究。因此,未来研究可结合中国组织情境,在界定责任式创新内涵的基础上,修订或重新开发一个准确性高、稳健性强的员工或企业责任式创新量表。
3.2.3 开展责任式创新形成机制与影响后果研究
(1)探索员工责任式创新形成机制。关于员工责任式创新形成机制的研究较为缺乏,现有责任式创新研究主要集中在定义、内涵等方面的讨论以及量子科技、人工智能等方面的应用,仅有零星文献从个体或领导层面分别讨论员工责任式创新的影响因素,且多以研发机构、科技产业或其它国家中小企业员工为分析对象,缺乏基于广泛样本的实证结果支持和作用机制探讨,远未形成系统全面的责任式创新影响机制理论成果。已有文献表明,员工创新行为会受到自身特质、上级领导等方面的影响,同时,会显著受到组织氛围的影响(曹元坤等,2023;崔煜雯等,2022)。因此,未来研究可以考虑从员工特质、领导风格和组织氛围3个视角,进行系统性分析,深入探究员工责任式创新的多层次形成机制。
(2)探讨责任式创新的多层次影响结果。目前的责任式创新影响研究主要集中于组织层面,员工层面、领导层面、团队层面研究十分有限。员工是责任式创新主体,领导是提供创新资源、影响员工的关键人物,团队是组织的基础单元,因此员工、领导和团队的责任式创新值得重点探究。例如,领导表现出较高水平的责任式创新行为,这对员工具有独特的吸引力和号召力,会对整个团队或组织产生直接或间接影响。基于此,未来研究可以考虑员工、领导或团队责任式创新对团队或组织绩效及氛围等的影响,从而拓展对责任式创新影响范围的认识。
3.2.4 加强责任式创新在管理实践中的应用评价与培训开发
(1)探索责任式创新在管理实践中的应用评价。责任式创新作为一种新创新模式,在创新驱动发展战略、高质量发展背景下具有较强实践导向。作为环环相连的一个运行整体,任何组织活动都需要员工以负责任的态度去践行。进一步说,每位员工都是企业责任式创新的重要载体。在组织情境下“如何评估员工的责任式创新能力或行为”是当今组织管理者关心的重要问题,对于员工绩效考核、职位晋升等均具有直接影响。未来研究可以考虑在结合企业技术战略、经营战略的基础上,设计评价指标,确定评价算法,计算指标权重,构建相应的评价模型,以更好地综合分析与评价员工责任式创新水平。
(2)开展责任式创新的管理实践与培训开发。“如何增强员工的责任式创新意识”“如何有效培养和发展员工的责任式创新能力”是当代组织或领导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也是组织高质量发展过程中面临的难点所在。如何促进员工责任式创新对于企业管理创新和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戴万亮等,2021)。现有研究主要从国家政策、行业等宏观层面探讨责任式创新,基于微观视角对员工个体的关注不足,尤其是具体实践中如何培养员工责任式创新意识、能力等关键问题。未来研究可以利用企业案例、扎根理论等方法开展员工责任式创新应用研究,探索如何进行责任式创新培训,建立员工责任式创新培训开发机制,这对于组织开展创新管理极具实践意义。
[1] INGLESANT P, TEN HOLTER C, JIROTKA M, et al. Asleep at the wheel?Responsible innovation in quantum computing[J]. Technology Analysis &Strategic Management, 2021, 33(11): 1364-1376.
[2] STAHL B C. Responsible innovation ecosystems: ethical implications of the application of the ecosystem concept to artificial intelligence[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 2022, 62:102441.
[3] HADJ T B. Effects of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towards stakeholders and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on responsible innovation and competitiveness[J]. 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 2020, 250: 119490.
[4] 郭海,杨璐妮,黄敏.数字企业负责任创新的驱动路径研究[J].科研管理,2023,44(10):1-9,21.
[5] OWEN R, MACNAGHTEN P, STILGOE J . Responsible research and innovation:from science in society to science for society, with society[J]. Science &Public Policy, 2012, 39(6):751-760.
[6] VON SCHOMBERG R.Towards responsible research and innovation in the 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echnologies and security technologies fields[R]. Luxembourg: Publications Office of the European Union,2011．
[7] 刘婵娟,翟渊明,刘博京.“负责任创新”的伦理内涵与实现[J].浙江社会科学,2019,35(3):95-99,158.
[8] SUTCLIFFE H A. Report on responsible research and innovation[R]. MATTER and the European Commission,2011．
[9] VAN DEN HOVEN J, JACOB K, NIELSEN L, et al．Options for strengthening responsible research and innovation: report of the expert group on the state of art in Europe on responsible research and innovation[M].Luxembourg:Publications Office of the European Union, 2013．
[10] VON SCHOMBERG R. A vision of responsible research and innovation[M].Chichester:John Wiley&Sons,Ltd.,2013.
[11] WILFORD S H. What is required of requirements? a first stage process towards developing guidelines for responsible research and innovation[J]. Acm Sigcas Computers and Society, 2016, 45(3): 348-355.
[12] 崔煜雯,郭丽芳.员工韧性对新型研发机构责任式创新行为的影响——一个有调节的中介模型[J].科技进步与对策,2022,39(21):135-142.
[13] STILGOE J, OWEN R, MACNAGHTEN P. Developing a framework for responsible innovation[J]. Research Policy, 2013, 42(9): 1568-1580.
[14] BURGET M, BARDONE E, PEDASTE M. Definitions and conceptual dimensions of responsible research and innovation:a literature review[J].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Ethics, 2017, 23(1): 1-19.
[15] 李娜,陈君.负责任创新框架下的人工智能伦理问题研究[J].科技管理研究,2020,40(6):258-264.
[16] VOEGTLIN C, SCHERER A G. Responsible innovation and the innovation of responsibility: governing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n a globalized world[J]. Journal of Business Ethics, 2017, 143(2): 227-243.
[17] 梅亮,陈劲,黄江,等.见证国家强盛:一个责任式创新中正框架的解读[J].技术经济,2018,37(3):1-8,106.
[18] 苏屹,王文静.负责任创新:研究述评与展望[J].科研管理,2021,42(11):8-15.
[19] GALEGO D, MOULAERT F, BRANS M, et al. Social innovation &governance: a scoping review[J]. Innovation: The European Journal of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2022, 35(2): 265-290.
[20] 孙青春,向刚,孙红兵.中国企业可持续创新驱动模式探析[J].科技进步与对策,2008,21(4):59-62.
[21] 吴晓波,姜雁斌.包容性创新理论框架的构建[J].系统管理学报,2012,21(6):736-747.
[22] 郭丽芳, 崔煜雯, 马家齐. 创新驱动力背景下新型研发机构员工责任式创新行为研究[J]. 科技进步与对策, 2019, 36(16): 125-132.
[23] ZHOU J, GEORGE J M. When job dissatisfaction leads to creativity: encouraging the expression of voice[J].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2001, 44(4): 682-696.
[24] SCOTT S G, BRUCE R A. Determinants of innovative behavior: a path model of individual innovation in the workplace[J].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1994, 37(3): 580-607.
[25] TIAN H, TIAN J. The mediating role of responsible innovation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takeholder pressure and corporate sustainability performance in times of crisis: evidence from selected regions in China[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and Public Health, 2021, 18(14): 7277.
[26] CHATTERJEE S, CHAUDHURI R, VRONTIS D. Antecedents and consequence of frugal and responsible innovation in Asia: through the lens of organization capabilities and culture[J]. Asia Pacific Journal of Management,2024,41(3):979-1003.
[27] ADOMAKO S, NGUYEN N P. Green creativity, responsible innovation, and product innovation performance: a study of entrepreneurial firms in an emerging economy[J]. Business Strategy and the Environment, 2023,32(7):4413-4425.
[28] ZHANG X, TENG X, LE Y, et al. Strategic orientations and responsible innovation in SMEs: the moderating effects of environmental turbulence[J]. Business Strategy and the Environment, 2023, 32(4): 2522-2539.
[29] ADOMAKO S, TRAN M D. Environmental collaboration, responsible innovation, and firm performance: the moderating role of stakeholder pressure[J]. Business Strategy and the Environment, 2022, 31(4): 1695-1704.
[30] CAO X, LV D, XING Z. Innovative resources, promotion focus and responsible innovation: the moderating roles of adaptive governance[J]. Sustainability, 2020, 12(7): 2860.
[31] 郭丕斌,张爱琴.负责任创新、动态能力与企业绿色转型升级[J].科研管理,2021,42(7):31-39.
[32] LIU Y, XING Y, VENDRELL-HERRERO F, et al. Setting contextual conditions to resolve grand challenges through responsible innovation:a comparative patent analysis in the circular economy[J]. Journal of Product Innovation Management,2024,41(2):449-472.
[33] 何国华,郑馨念,王雁飞,等.基于工作重塑视角的变革型领导对员工变革支持行为的影响研究[J].管理学报,2023,20(3):378-388.
[34] URENA ESPAILLAT H J, BRIONES PENALVER A J, BERNAL CONESA J A. Influencing responsible green innovation in dominican agribusiness performance[J].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and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2022, 29(3): 675-685.
[35] HAMDOUN M, JABBOUR C J C, OTHMAN H B. Knowledge transfer and organizational innovation: impacts of quality and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J]. 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 2018, 193: 759-770.
[36] MOUNT M P, BAER M. CEOs' regulatory focus and risk-taking when firms perform below and above the bar[J]. Journal of Management, 2022, 48(7): 1980-2008.
[37] GOOD V, HUGHES D E, KIRCA A H, et al. A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based meta-analysis on the differential effects of intrinsic and extrinsic motivation on salesperson performance[J]. Journal of the Academy of Marketing Science, 2022, 50(3): 586-614.
[38] HILLEBRANDT A, BARCLAY L J. Comparing integral and incidental emotions: testing insights from emotions as social information theory and attribution theory[J]. 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 2017,102(4):732-752.
[39] 薛桂波,赵一秀.“责任式创新”框架下科技治理范式重构[J].科技进步与对策,2017,34(11):1-5.
[40] 唐坚.“责任式创新”下的我国科技政策优化[J].科学管理研究,2019,37(4):7-11.
[41] 令小雄,王鼎民,袁健.ChatGPT爆火后关于科技伦理及学术伦理的冷思考[J].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44(4):123-136.
[42] PFOTENHAUER S M, FRAHM N, WINICKOFF D, et al. Mobilizing the private sector for responsible innovation in neurotechnology[J]. Nature Biotechnology, 2021, 39(6): 661-664.
[43] 程鹏,谭浩.我国量子科技产业的“负责任创新”[J].东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23(4):7-14.
[44] LUBBERINK R, BLOK V, VAN OPHEM J, et al. Responsible innovation by social entrepreneurs: an exploratory study of values integration in innovations[J]. Journal of Responsible Innovation, 2019, 6(2): 179-210.
[45] MUTHUKRISHNA M, BELL A V, HENRICH J, et al. Beyond western, educated, industrial, rich, and democratic (WEIRD) psychology:measuring and mapping scales of cultural and psychological distance[J]. Psychological Science, 2020, 31(6): 678-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