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s study uses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to analyze the net impact of antecedent variables on outcome variables, and tests the hypothesized relationships between entrepreneurial anxiety, cognitive dissonance, and pivot decision-making. All variables in this study are selected to use the Likert-6 scale(excluding control variables) to enable the 239 entrepreneurs to make unbiased choices, ranging from 1(strongly disagree) to 6(strongly agree). All scales follow the back-translation method to ensure accuracy and content validity. In addition, this article uses SPSS 26.0 to conduct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n each variable. To further clarif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trepreneurial anxiety and entrepreneurial pivot decision-making, this study conducts a configuration analysis of the antecedents triggering entrepreneurial pivot using the fuzzy set qualitative comparison method(fsQCA) based on the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SEM).
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 entrepreneurial anxiety triggers pivot decisions. Entrepreneurs often experience anxiety due to the high stakes and uncertainties of their ventures, leading to cognitive dissonance—a psychological state of discomfort from conflicting cognitions—which in turn drives radical decisions like pivoting. Moreover, high levels of work-family conflict intensify the impact of anxiety on cognitive dissonance. Entrepreneurs balancing their professional and personal lives may find that added stress amplifies their anxiety, exacerbating cognitive dissonance. Additionally, a strong entrepreneurial identity centrality, in which entrepreneurs closely associate their identity with their entrepreneurial role, makes cognitive dissonance more likely to drive pivots. These entrepreneurs are more prone to radical decision-making to resolve the discomfort caused by cognitive dissonance.The fsQCA analysis reveals that no single factor is sufficient to cause pivots. Instead, various factors collectively influence the decision-making process in distinct ways, underscoring the non-linear and complex nature of entrepreneurial decision-making.
This research contributes to the theoretical understanding of entrepreneurial pivots by integrating psychological factors, specifically anxiety and cognitive dissonance, into the analysis. It challenges the common assumption that anxiety leads to conservative decision-making by demonstrating that entrepreneurial anxiety can drive radical pivot decisions. The study also expands on cognitive dissonance theory by applying it to entrepreneurship, offering a novel perspective on the psychological mechanisms behind strategic pivots. Furthermore, these findings have significant practical implications for entrepreneurs and startup advisors. The study highlights the importance of managing anxiety and cognitive dissonance to make informed strategic decisions. Entrepreneurs should recognize the potential impact of their emotional states on decision-making and develop strategies to mitigate these effects, such as stress management techniques, seeking support from mentors, or balancing work and family responsibilities more effectively. In addition, understanding the role of entrepreneurial identity centrality can help entrepreneurs navigate their psychological responses to business challenges more effectively. It is worth noting that this study is a preliminary investigation of entrepreneurial pivot decisions and future researchers are warranted to explore other influencing factors. They could also consider conducting research on a larger scale to reduce the noise effects of regional culture, demographic geography, and other factor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trepreneurial emotions and entrepreneurial decision-making.
市场需求不断变化,初创企业可能面临产品适配度不足等问题。应对此类风险,创业转型发挥重要作用[1-2]。创业转型被视为一种激进的创业决策,强调通过引入新产品、服务或技术替代旧有的,实现对现有业务和商业模式的重新评估与调整[3-4],从而帮助初创企业解决问题、发掘新机会,并提升创新能力[1]。例如,Airbnb从充气床垫出租到成为民宿平台的转型,以及京东从光磁产品到电子商务平台的转变,成功的创业公司都在不断重塑自己的业务模式。然而, 创业者很难在一次尝试中找到绝对正确的路径,现实中也可能面临进退两难的困境。因此,为何转型、何时转型是摆在创业者和研究者面前的重要问题[5]。
创业者往往需要不断权衡风险和机会,并作出是否转型的关键决策[5]。既有研究主要探讨客户反馈[4]、绩效落差[1]、组织承诺[6]等对创业转型决策的影响,对于创业者情绪影响创业转型作用机制探讨较少。情绪作为创业者的一种心理特征,对企业战略决策和组织结果具有重要影响[7]。不同类型情绪的信息处理方式和关注点不同,焦虑作为一种负面情绪,往往出现在个体遇到压力时,其可能引起认知偏差,影响个体风险感知[8]。随着经济下行、国际贸易摩擦等全球性事件的出现,创业者面临的不确定性与组织内外部压力不断增加,创业者焦虑的问题逐渐引发学界关注。因此,探究创业者焦虑对创业转型决策的影响具有重要理论与现实意义。
创业者焦虑对创业转型的影响通过什么中介机制传递?认知失调理论认为,当个体行为与自我认知产生分歧时会产生不适感,此过程受到个体情绪的调节。相较于积极情绪,负面情绪更容易让创业者感受到与其期望或价值观的偏离,进而产生认知失调。同时,认知失调会驱动个体进行认知调整或作出改变,从而达到减少或消除失调的目的[9]。据此推断,处于焦虑状态下的创业者由于认知偏差或过度关注负面信息,更容易出现认知失调,更有可能寻求改变,从而作出激进决策。因此,本文探究创业者焦虑通过认知失调的中介作用对创业转型决策的响应,有助于揭示创业者焦虑对创业转型决策的作用机制。
创业者焦虑影响创业转型的边界条件是什么?自我决定理论认为,情绪对行为与决策的响应受到自我动机的影响,而动机源于自主、胜任和关系三大基本需要的满足[10]。有研究表明,家庭的角色尤为重要(Xu等, 2020),当工作与家庭产生冲突时,会影响个体的自主、胜任感和社会归属感等需求的满足[11],从而加剧其焦虑水平和对认知失调的感知。此外,在解决角色责任不相容所导致的认知失调过程中,往往涉及自我认同的重构与双重身份的取舍[12],那些将创业者身份视为自己核心身份的人,更可能采取积极甚至激进的策略应对失调,以满足自主、胜任感和社会归属感需求[13]。基于此,本文考量创业者的心理需求特性,重点研究家庭工作冲突和创业身份中心性这两大内部动机的调节作用。
此外,根据自我决定理论,决策动机可以是内部的或外部的,也可以是情绪上或认知上的[10,13]。因此,为进一步厘清创业者焦虑与创业转型决策的关系,本研究在实证研究的基础上通过模糊集定性比较方法对触发创业转型的前因进行组态分析。
综上,本研究基于认知失调理论和自我决定理论,以239名创业者作为研究对象,尝试解答以下问题:第一,创业者焦虑情绪能否影响创业转型决策?第二,认知失调作为情绪影响行为的关键环节,是否是创业者焦虑推进创业转型决策的中介机制?第三,创业者不同的内部动机在驱动创业转型决策方面是否存在差异?
本文边际贡献主要在于从主观情绪视角解读创业转型的动因,识别认知失调的作用机制,并从社会身份与身份认同两个视角探究“焦虑情绪—认知失调—创业转型”的边界条件,弥补相关研究较少关注创业者焦虑与创业决策关系的不足,完善创业转型的诱发因素和响应机制研究。
情绪是影响个体决策的重要因素[8]。研究表明,焦虑情绪会提高个体对风险的敏感度,导致其在认知上偏向于保守,忽视解决问题和探索新机会的可能性[1]。相对而言,创业者由于其天生的高风险偏好、强烈的目标导向和追求成功的动机[3]、需要投入大量精力与情感[14]等特征,可能在焦虑情绪下作出激进的决策路径,如创业转型。具体来说,第一,创业者的高风险偏好促使他们在面对不确定性和挑战时更倾向于寻求机遇,在焦虑情绪驱动下,更愿意探索新的、创新的解决方案[15]。第二,创业者通常具有强烈的目标导向和追求成功的动机。在焦虑情感的驱动下,他们可能将焦点集中在克服障碍、实现目标上,因此更容易采取积极主动的行动,如创业转型。第三,创业者投入的精力与情感成本使其“骑虎难下”。由于投入了大量精力与情感,创业者更担心失败,在面临资源短缺和时间有限的情况下,面对既定损失和可能获利两种结果,创业者更倾向于承担风险选择改变以求获利[16],从而作出创业转型决策。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1:创业者焦虑推动创业转型决策。
应用心理学指出,情绪不仅是人类的核心心理功能,还与认知加工密切相关,影响个体行为决策。情绪通过激活特定脑区,如前扣带回(ACC)、背外侧前额叶、杏仁核等,影响信息选择(Pyszczynski 等, 1993)、编码与解码,进而影响其加工速度和准确性(Teasdale, 1983)。同时,个体认知模式也决定决策制定、行为选择和问题解决能力[9]。研究表明,创业转型发端于与创业者信念冲突的新信息。但也有学者指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创业者会倾向于回避质疑并拒绝进行调整[1]。在此基础上,本文基于认知失调理论推断,当与既有创业信念产生冲突的新信息导致创业者产生认知失调时,他们会作出创业转型的决策。
创业者焦虑对认知失调具有催化作用。首先,相较于积极情绪,在焦虑或悲伤状态下,个体可能更加倾向于注意负面信息,而忽略与认知一致性相关的信息,这种认知偏差将导致认知失调更为显著[17]。其次,从生理机制上讲,失调的唤起与负责情绪调节的脑区(尤其是脑岛等)的激活程度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18]。同时,焦虑和悲伤等情绪通常伴随情感投入,使个体更加关注和深入思考与认知冲突相关的信息及情境,更易感知到认知失调。
创业者处于认知失调时,更有可能作出创业转型等相对激进的决策。个体处于认知失调时会产生不适感,通常会采取行动缓解这种不适感,如改变行为、改变既有信念、寻找认知支持等[9]。基于创业情境,创业者通常选择改变行为。一方面,由于资源或能力有限,创业者无力改变外部客观条件,所以,通常会选择改变自身信念或寻找认知支持(即坦然接受这种不一致)。另一方面,创业的特点决定了在焦虑情绪下创业者很难做到面对认知失调时依旧坚持自我。由于在创业过程中投入了大量情感与精力,在焦虑情绪的影响下,再小的决策,创业者都可能认为其对企业的生存和成功至关重要。
综上,创业者焦虑会加剧创业者对认知失调的感知,而处于认知失调状态下的创业者会寻求降低不适感的方法,从而作出创业转型决策。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认知失调在创业者焦虑与创业转型之间发挥中介作用。
家庭工作冲突本质上是一种角色间或时间上的冲突,体现家庭和工作领域的角色责任不相容程度以及时间分配上的不平衡[19]。一方面,家庭工作冲突对创业者的态度、行为和幸福感均会产生不利影响,包括工作满意度、退出意向以及工作焦虑等[20]。另一方面,认知失调经常出现在需要对工作和家庭进行权衡的个体身上[11]。由此可知,家庭工作冲突会影响创业者焦虑与认知失调之间的关系。
自我决定理论认为,每个个体都具有3种基本心理需求(自主性、能力、归属感)[21]。首先,由于家庭工作冲突,创业者无法自由决定如何分配时间和精力,创业者自主性降低,缺乏控制感,自我认同受到威胁[11],进而增加认知失调的可能性。其次,创业者通常将他们的自我价值、身份与其工作及创业身份紧密联系在一起。由于时间和精力有限,创业者可能难以在工作和家庭两个领域都表现出很强的能力,使得他们质疑自己的价值和能力,进而对自我认同产生负面影响[20],而自我认同受损会增加认知失调程度。最后,家庭工作冲突会使得他们在社会关系方面感到不安全和不满足,从而降低归属感,而归属感的缺乏会使创业者更容易陷入负面情绪的循环,进一步干扰个体认知功能[21],增加认知失调程度。相反地,在家庭工作冲突水平较低时,创业者拥有更多自主性,能够更自由地决定如何分配他们的时间和精力,使其更容易专注于工作,提高能力表现,也增强归属感[22]。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3:家庭工作冲突强化创业者焦虑与认知失调之间的正相关关系。
家庭工作冲突体现家庭身份与工作身份的冲突,因此,本文分析创业者由于焦虑情绪与角色身份冲突认知失调后,特定角色身份(创业者身份中心性)在创业转型决策中的边界作用。创业身份中心性是指个体在自我认同中将创业者身份视为核心和重要组成部分的程度[23]。身份中心性具有“双刃剑”性质,也可能促使创业者采取盲目激进的行动[24]。自我决定理论认为,个体在心理需要无法得到满足时可能激发更强烈的动机[13]。当认知失调发生时,个体内在动机和自主性受到威胁,视创业为自我核心的创业者可能更主动寻求解决方案(张浩,2022),以保护其创业身份和实现自主性、能力、归属感的目标。当创业身份中心性处于低水平时,创业者可能更倾向于采取保守策略,不愿冒险去解决认知失调,因为他们的内在动机不如高度认同创业身份的创业者强烈。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4:创业身份中心性强化认知失调与创业转型之间的正相关关系。
根据上述假设,认知失调在创业者焦虑与创业转型之间发挥中介作用(H2);家庭工作冲突调节创业者焦虑与认知失调之间的正向关系(H3);创业身份中心性调节认知失调与创业转型之间的正向关系(H4)。其背后的理论基础暗示了一个被调节的中介模型,即家庭工作冲突和创业身份中心性可能调节创业者焦虑通过认知失调对创业转型的间接作用。具体来说,当家庭工作冲突较显著时,创业者焦虑对认知失调的影响较大,创业者在面对各种不确定性的同时还需要应对家庭与工作角色责任不相容以及时间分配不平衡。此时,会加剧认知失调感知,使创业者更倾向于作出创业转型决策。当创业身份中心性较显著时,创业者视创业为自身重要组成部分,可能会更加积极甚至激进地寻找突破,以解决认知失调并维护其创业身份。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5a:在家庭工作冲突水平较高的情况下,认知失调对创业者焦虑和创业转型的中介作用更强;
H5b:在创业身份中心性较高的情况下,认知失调对创业者焦虑和创业转型的中介作用更强。
综上,本文构建理论框架,如图1所示。
图1 理论框架
Fig.1 Research hypotheses
本研究的参与者是通过在中国举办的关于培养企业家领导力的研讨会和湖南省、广东省当地的创业孵化基地招募的。首先,研讨会由一家咨询公司组织,旨在向参与者介绍促进新创企业发展所需要的各种资源和企业家技能,其作为一个聚集了大量创业者的平台,参与的创业者来自不同行业,拥有丰富的创业经验,因此,能够提供多样化的数据样本。其次,由某研究院牵头,通过联系创业孵化基地,能够接触到对创业过程拥有深入理解并且具有一定共性的调查对象,可以确保样本的广泛性与代表性。
调查分为4个阶段:①采用回译法,并邀请英语专业的学者检查译文准确性;②以湖南省创业孵化基地30家创业企业为样本对调查问卷进行预测试,根据反馈建议修订调查问卷;③通过研讨会及创业孵化基地管理者获取创业企业名单;④通过电子邮件与短信等方式收集样本数据。
该研讨会分两次举办,培训内容不同,间隔1个月。在研讨会开始之前,引导创业者完成在线调查。参与者横跨多个行业(例如社交媒体运营及营销、互联网内容制作、餐饮管理、教育培训、金融服务等)。在两次研讨会上发放问卷,第一次发放的问卷涉及自变量、中介变量以及调节变量家庭工作冲突的题项(共17项);第二次发放的问卷涉及因变量、调节变量创业身份中心性和控制变量的题项(共14项)。通过在线调查中的特殊标记筛选两次研讨会均参加且填答了在线调查的企业家,共计得到问卷95份,其中84份有效。
通过各创业孵化基地的管理人员获取基地内各创业企业创始人的电子邮箱和电话等联系方式,共计得到860家企业信息,并通过邮箱和短信联系这些公司,了解他们是否有兴趣参与调查。同意参与调查的公司有363家,随后分两次(间隔1月),通过邮箱和短信链接等方式发送正式调查问卷,其中,第一次发放的问卷涉及自变量、中介变量以及调节变量家庭工作冲突的题项(共17项);第二次发放的问卷涉及因变量、调节变量创业身份中心性和控制变量的题项(共14项)。共计186家公司填写了问卷,其中155份有效。
最终样本量为239份,其中,女性111人(46.44%),男性128人(53.56%);已婚201人(84.10%);平均年龄、员工人数以及家庭成员人数分别为31.36岁、35.22人和3.95人;取得本科及以上学历的有149人(62.34%);创业企业分布情况,湖南省85家(35.56%)、广东省76家(31.80%)、北京市27家(11.30%)、上海市18家(7.53%)、其他地区33家(13.81%)。
本文采用结构方程模型(SEM)与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fsQCA)相结合的研究方法,两种研究方法基于不同原理,具有不同侧重点。结构方程模型(SEM)适用于检验探索性模型与假设,并能评估预测模型;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fsQCA)适用于探究组合效应。因此,本文采用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前因变量对结果变量的净效应,采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fsQCA)探索导致结果变量的前因条件组合。
鉴于与焦虑、认知失调和家庭工作冲突变量相关的内容较为敏感,被调查者可能倾向于将他们的回答置于量表中心附近,因此,本研究所有变量均选择使用Likert六级量表(控制变量除外),其中,1表示“非常不同意”,6表示“非常同意”。所有量表均遵循回译法,以确保准确性和内容效度。
创业者焦虑:使用Spitzer等[25]开发的7题项量表,并修改表述使之适应创业情境,代表题项如“过去2周在处理与创业相关的事务时,我会时常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Cronbach′s α为0.94,CR值为0.94,AVE为0.73。
认知失调:使用Metzger等[26]开发的5题项量表,参考Vaghefi等[27]的做法,使其题项更符合创业情境,代表题项如“当新获取的创业项目信息与原来预想的不一致时,我会因此觉得不舒服”。Cronbach′s α为0.87,CR值为0.88,AVE为0.66。
创业转型:使用Wood等[3]开发的4题项量表,代表题项如“鉴于公司正面临的财务收支情况等内部环境,我可能彻底改变现在创业项目的战略方向”。Cronbach′s α为0.91,CR值为0.92,AVE为0.79。
家庭工作冲突:使用Netemeyer等[19]开发的5题项量表,代表题项如“我的家庭生活影响了我在创业过程中履行工作职责,例如按时上班、完成日常任务和加班”。Cronbach′s α为0.94,CR值为0.94,AVE为0.79。
创业身份中心性:使用Murnieks等[23]开发的4题项量表,代表题项如“成为一名创业者是我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Cronbach′s α为0.79,CR值为0.82,AVE为0.61。
基于以往研究,本文控制创业者性别、年龄、教育背景、员工数量、财务资源可获取性等变量,这些变量可能对焦虑和转型产生潜在影响[3,24]。在现实中,创业者也承担着一定的家庭责任,可能会将工作时间用于处理家庭事务,因此,本文将婚姻状况和家庭成员数量作为控制变量[28]。此外,采用SPSS26.0软件对各变量进行描述性统计,均值、标准差及相关系数如表1所示。结果显示,除家庭工作冲突和创业身份中心性二者不相关外,其他变量间均存在显著相关关系,因而适合进行实证分析。
表1 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分析结果
Table 1 Descriptive statistics and correlation analysis results
变量 1234567891011121Gender-2Age0.09-3Education0.06-0.16*-4Marriage-0.030.28**-0.19**-5NoFM0.010.16*-0.30**0.13*-6NoE0.28**-0.060.060.000.05-7FRA0.17**-0.020.100.12-0.080.18**-8EA0.03-0.110.01-0.04-0.090.040.18**0.839CD0.10-0.20**0.050.03-0.17*0.050.33**0.61**0.7610Pivot-0.07-0.070.100.16*-0.070.060.44**0.35**0.44**0.8411F_WC-0.04-0.21**0.14*0.03-0.24**0.050.36**0.65**0.67**0.46**0.8712EIC0.17*0.030.14*0.040.010.100.39**0.27**0.32**0.26**0.090.71Mean0.4831.362.531.893.9535.224.163.863.883.903.214.78SD0.228.590.840.391.060.801.151.231.351.351.520.89
注:*、**分别表示在5%、1%的水平上显著;Gender表示性别;Age表示年龄;Education表示教育背景;Marriage表示婚姻状况;NoFM表示家庭成员数量;NoE表示员工数量;FRA表示财务资源可获取性;EA表示创业者焦虑;CD表示认知失调;Pivot表示创业转型;F_WC表示家庭工作冲突;EIC表示创业身份中心性;N=239;对角线上为平均方差提取值(AVE)的平方根
对于量表的信度检验,通常使用Cronbach′s α系数和CR值两个指标。本研究采用SPSS26.0软件进行分析,各变量的Cronbach′s α系数和CR值均超过0.7,表明所使用的量表信度较高。
效度分析包括内容效度、结构效度、聚合效度和区分效度。在内容效度方面,所采用的量表来自已被验证过的成熟量表,并经过回译法,以确保准确性和内容效度。在结构效度、聚合效度和区分效度方面,本文首先使用SPSS26.0软件进行KMO和Bartlett球形度检验,结果显示KMO值为0.733>0.50,Bartlett球形度检验显著(p=0.000<0.05),表明样本数据适合进行因子分析。其次,借助SmartPLS4软件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χ2=742.21, χ2/df=1.90; CFI=0.93; TLI=0.92; IFI=0.93; RMSEA=0.06<0.08, SRMR=0.05,表明模型整体拟合良好,量表结构效度较高。此外,各题项的因子载荷为0.61~0.89,均大于0.5,各因子的平均萃取变异值AVE均大于0.5,组合信度CR均大于0.8,表明量表具有较高的聚合效度。最后,各变量的AVE平方根均大于该变量与其余变量的相关系数,表明所使用的量表具有较高的区分效度(见表1)。
为确保研究不受共同方法偏差(CMV)影响,本研究进行哈曼单因子测试,并检查解释性因子分析的未旋转因子解,以确定在变量中占50%方差的因子数量。结果显示,单一因子提取的总方差为37.96%,低于50%的阈值。使用方差膨胀因子(VIF)进行多重共线性测试,所有VIF都低于2.7,表明模型没有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检查构念之间的双变量相关性,发现在模型中没有一对构念具有高相关性(r>0.70),表明研究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问题(见表1)。
在模型拟合程度较好的基础上,本研究利用SmartPLS4软件进行结构方程模型检验。结果显示,创业者焦虑与创业转型呈正相关关系(β=0.29,t=4.36,p<0.001),因此,支持假设H1;创业者焦虑与认知失调呈正相关关系(β=0.62,t=10.24,p<0.001),认知失调与创业转型呈正相关关系(β=0.34,t=4.63,p<0.001),认知失调在创业者焦虑与创业转型中存在中介效应(β=0.21,[0.11, 0.32],p<0.001),因此,假设H2得到支持;家庭工作冲突对创业者焦虑与认知失调之间的关系发挥正向调节作用(β=0.16,t=2.57,p<0.05),因此,支持假设H3。
如图2所示,在家庭工作冲突水平较高(1+SD)的情况下,创业者焦虑与认知失调之间的正相关关系更显著。创业身份中心性对认知失调与创业转型之间的关系发挥正向调节作用(β=0.17,t=2.59,p<0.01),因此,假设H4得到支持。如图3所示,在创业身份中心性较高(1+SD)时,认知失调与创业转型的正相关关系更显著。
图2 家庭工作冲突的调节效应
Fig.2 Moderating effects of FWCs
图3 创业身份中心性的调节效应
Fig.3 Moderating effects of EIC
为检验假设H5a和H5b,本研究采用bootstrap法进一步验证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模型。由表2可知,在低水平家庭工作冲突下,中介效应不显著,但在高水平家庭工作冲突下,95%置信区间为[0.29, 0.65],不包含0,中介效应显著。结果表明,随着家庭工作冲突水平的提升,认知失调在创业者焦虑与创业转型之间的中介效应显著增强,因此,假设H5a得到支持。在低水平创业身份中心性下,中介效应不显著,但在高水平创业身份中心性下,95%的置信区间为[0.08, 0.25],不包含0,中介效应显著。结果表明,随着创业身份中心性水平的提升,认知失调在创业者焦虑与创业转型之间的中介效应显著增强,因此,假设H5b得到支持。
表2 被调节的中介路径分析结果
Table 2 Analysis of moderated mediating effects
调节变量创业者焦虑(X)→认知失调(M)→创业转型(Y)BSELLCIULCI家庭工作冲突 -1SD0.160.11-0.050.370.320.080.160.48+1SD0.470.090.290.65创业身份中心性-1SD0.070.04-0.010.150.110.040.050.19+1SD0.160.050.080.25
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fsQCA)是一种非对称的数据分析技术,其结合具有丰富情境信息的定性方法,以及能够处理大量案例且比对称理论和工具更具普遍性的定量方法的逻辑及经验强度(杜运周等,2022)。为进一步理清创业者焦虑与创业转型决策间关系,本研究在结构方程模型(SEM)的基础上通过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fsQCA)方法,对触发创业转型的前因进行组态分析。
(1)变量校准。fsQCA分析的第一步是对数据进行校准,本研究根据完全隶属(0.95)、交叉点(0.5)、完全不隶属(0.05)3个锚点进行数据校准。对于隶属度为0.500的数据,系统不会纳入真值表进行分析,因此,参考Fiss[29]的研究进行+0.001处理。
(2)单因素必要条件分析。在变量校准的基础上,开展必要性分析,检验单一条件是否构成结果的必要条件。通常来说,认定必要性条件需要达到0.9的一致性分数,并具有足够的覆盖度。由表3可知,四组要素的一致性均低于0.9,因此,创业转型不是由单个因素决定的,需要进行多因素组态分析。
表3 必要性条件分析
Table 3 Analysis of necessary conditions
变量 创业转型一致性覆盖度~创业转型一致性覆盖度创业者焦虑0.7610.7950.5920.550~创业者焦虑0.5700.6110.7800.743认知失调0.7370.8250.5550.552~认知失调0.6000.6030.8240.736家庭工作冲突0.7370.7630.5690.524~家庭工作冲突0.5400.5850.7430.715创业身份中心性0.6660.7460.5610.557~创业身份中心性0.6040.6080.7440.665
注:~ 表示条件的否定
(3)创业转型的组态充分性分析。组态分析是为了研究由多个前因条件构成的不同组态对结果产生的充分性。本研究将一致性门槛值设置为0.8,RPI值设置为0.6[30],选择以中间解进行组态分析,简单解区分核心和辅助条件,得到2条触发创业转型和2条非创业转型的前因组态。由此可见,实现创业转型的组态并非唯一。同时,根据Fiss[29]提出的QCA分析结果呈现形式,绘制表4。
表4 创业转型的充分性组态分析结果
Table 4 Configuration analysis of sufficient condition for pivots
条件变量 高水平的创业转型决策意向H1H2低水平的创业转型决策意向L1L2创业者焦虑●●认知失调●家庭工作冲突●●创业身份中心性●一致性0.9270.9010.8110.855原始覆盖度0.4720.6110.6200.517唯一覆盖度0.0170.1550.1340.032解的一致性0.8890.808解的覆盖度0.6280.652
注:“●”表示核心条件存在,“⊗”表示核心条件缺失,空白表示条件可存在亦可缺失
由表4可知,导致创业转型的模型解的一致性水平为0.889,解的覆盖度为0.628 >0.5,这2条路径可以解释62.8%的创业转型样本,具有较强解释力。基于QCA方法的因果非对称性假设,不同条件组态可以对创业转型进行解释,因此,本研究进一步分析非创业转型路径,如表4所示。结果发现,导致非创业转型的模型解的一致性水平为0.808,解的覆盖度为0.652 >0.5,这2条路径可以解释65.2%的非创业转型样本,具有较强解释力。
基于组态分析结果可以发现:心理因素和社会因素“多重并发”形成创业转型的两条路径,即“创业身份驱动型”和“认知失调驱动型”。①“创业身份驱动型”,无论认知失调是否存在,当创业者面临焦虑和家庭工作冲突,并具有创业身份中心性时,就可能作出创业转型决策。这说明创业转型决策是在创业者身份中心性(自主性动机和内在动机)、家庭工作冲突(外部动机)的共同推动下实现的。一方面,该结论进一步验证了家庭工作冲突和创业身份中心性对创业转型的推动作用;另一方面,强调了创业者家庭状况和心理因素对其创业决策的核心作用。作为一名创业者,在以自身创业身份为中心时,也要意识到家庭和工作之间的冲突与创业过程中的焦虑情绪是普遍存在的,并且可能会对创业决策产生重要影响,所以不应忽视它们。②“认知失调驱动型”,无论是否具有创业身份中心性,当创业者同时面临家庭工作冲突、焦虑与认知失调时,也会作出创业转型决策,这说明焦虑和认知失调可以独立于创业身份中心性影响创业者决策,尤其是在面临家庭工作冲突的情况下。一方面,该结论进一步验证了创业者焦虑与认知失调对创业转型的促进作用;另一方面,强调了创业者情绪和认知因素对其创业决策的核心作用。由于诸多不确定性与内外部压力,创业者可能长期处于焦虑与认知失调状态,而在这种状态下更易作出创业转型等激进决策,但出于这一动因作出的激进决策可能让创业者为了应对不确定性而陷入另外一种不确定性中,所以,创业者可以采取一系列措施管理焦虑和认知失调,以减少潜在冲突对决策产生的负面影响。
基于QCA组态思维,本研究发现创业转型影响因素具有非对称性,也有两组组态能引发低创业转型响应。①无论认知失调、家庭工作冲突存在与否,创业者焦虑与创业身份中心性的缺失都会导致非创业转型决策。创业者焦虑和创业身份中心性缺乏可能意味着创业者没有将创业作为自己的核心特征或认同,因此,可能不会全身心地投入创业活动,或者满足于现状,从而不会主动选择创业转型。②无论创业者焦虑存在与否,认知失调、家庭工作冲突和创业身份中心性的缺失都会导致非创业转型决策。当创业者缺少认知失调时,会缺乏作出改变的动力,此时如果加上创业身份中心性的缺乏,即使其它条件(缺乏家庭工作冲突)有利,创业者也可能不会积极追求,因为创业者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核心身份。
本研究试图阐明创业转型决策的过程机制,一些激进的决策是在创业者感到焦虑的情况下作出的,创业者在焦虑时会加剧认知失调感知,从而推动创业转型。放弃初始产品并替换为全新替代品的决策是具有风险和挑战性的,是一种更激进的创业决策,其影响因素尚未得到充分讨论。本文基于认知失调理论以及创业管理相关研究,采用结构方程模型(SEM)研究发现:①创业者焦虑能够推动创业转型;②创业者焦虑可以通过加剧认知失调感知,促进创业转型;③家庭工作冲突越高,创业者的焦虑情绪越能加剧认知失调感知;④创业身份中心性越高,认知失调越能推动创业转型。
本研究以创业者焦虑、认知失调、家庭工作冲突和创业身份中心性为前因条件,应用组态思维和fsQCA方法探讨创业转型决策差异的多重并发因素和复杂机制,结果发现:①创业转型响应路径表现出“多重并发”和“殊途同归”的特点,并不存在单一因素构成实现高、低程度创业转型的必要条件;②高程度创业转型和低程度创业转型各有2种组态。
(1)本研究揭示了创业者焦虑也是创业转型决策的重要前因。既有研究多聚焦于绩效差异[1]、信息反馈[31]等外部客观因素的影响,而对主观视角前因的研究较为欠缺。本文从创业者自身主观情绪出发,探讨了焦虑情绪在创业转型决策过程中的作用,是对现有创业转型决策领域的补充和拓展。从研究结论来看,焦虑情绪对创业转型的作用受多重因素影响,对进一步理解创业转型决策机制丰富了视野。
(2)本文识别了认知失调这个重要机制,利用实证研究方法解释了为什么具有与回避倾向相关的特质(如特质焦虑)的个体也可能决定主动出击[8]。对于创业企业而言,企业运作更多地围绕创业者或创业团队的决策进行[5],从认知失调视角来看,创业者选择主动出击决策的动因可能不是为了追求绩效或成功,而是为了缓解自己内心的不适感。如果信息差异冲突不能唤起创业者的认知失调,创业者就可能缺少缓解认知失调带来不适感的动力,即便存在绩效落差等客观因素,创业者仍可能拒绝创业转型。
(3)本文通过自我决定理论揭示家庭工作冲突和创业身份中心性在创业者焦虑影响创业转型决策中的边界作用,加深对于创业转型边界条件的理解。家庭工作冲突会加剧创业者的心理负担和认知失调感知,从而影响创业决策。同时,本文研究发现,在创业者处于负面状态时,创业者身份中心性反而会成为创业者的一种“负债”。因为创业者将创业视为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在认知失调时,其更容易作出承诺升级的行为[24],拓展了创业者身份中心性相关研究的多元性。此外,本文通过被调节的中介模型为自我决定理论提供了证据,过去关于创业决策前因的研究证实了创业者心理的重要作用[31],但对认知失调的中介效应被放大或减弱的条件未作充分讨论。因此,本研究通过构建一个被调节的中介模型,为检验“情绪—认知—行为”传染效应及其边界条件提供了新见解。
(4)本研究基于QCA组态思维识别情绪因素和认知因素引致创业转型响应的多重作用路径,丰富了创业转型的前因组合模型。已有研究多从单一视角出发探索创业转型的动因,但创业转型并不是由单一因素决定的,而是涉及多个动因的复杂响应过程。因此,本研究采用fsQCA进行分析,不仅有利于验证理论模型和实证结果的可靠性,而且使研究结论更加具体、完善,有助于企业管理实践参考。
本研究强调创业转型作为应对创业挑战的一种积极策略,不仅是对外部环境变化的反应,更是创业者内在情绪状态和心理认知的直接体现。其实践意义主要体现为以下3个方面:
(1)为创业者理解和管理焦虑情绪导致的后果提供理论依据与实践参考。面对创业的高失败率,坚持或放弃创业是创业者们在创业过程中经常面临的艰难选择,但也存在第三条路,即创业转型。与传统认知不同的是,具有与回避倾向相关特质的创业者也可能决定主动采取创业转型,即创业者在焦虑情绪下也会采取创业转型决策。为此,在创业转型决策过程中,创业者需要清楚地认识到创业转型决策的实施是基于外部客观环境差异,还是自身焦虑情绪等主观感受所导致,确保决策的制定更符合自身与创业企业的需要,进而实现创业成功。
(2)创业者需更加重视团队建设和团队成员筛选。以往研究表明客观差异(如绩效落差、客户反馈等)会导致创业者采取创业转型决策,本研究发现创业者自身的焦虑情绪、认知失调等主观感受也会导致创业转型。因此,创业者可以通过创业团队成员多元化、定期对团队成员进行日常情绪处理能力评估等措施,最小化焦虑与认知失调对决策的负面影响。
(3)创业者需更加重视家庭工作关系的协调与自我身份认同的构建。家庭工作冲突与创业身份中心性在创业者处于负面情绪时,均会成为创业者采取创业转型决策的“催化剂”,但其作用不尽相同。因此,创业者可以通过与家庭成员沟通、制定日程安排、设定工作优先级、委派家庭和工作任务等方式,在家庭与工作之间找到平衡。此外,创业者不应排斥家庭、创业者等多重身份,减轻创业者对创业身份的过度依赖,同时获取更多外部反馈与建议,更加平衡和全面地看待自己,从而更加理性地作出创业决策,提升创业项目成功率和可持续发展能力。
本研究具有一定局限性。第一,尽管本研究分时点进行数据收集,并通过Harman单因素、偏相关分析以及方差膨胀因子等方法发现共同方法偏差问题并不显著,但问卷调查法仍难以完全规避此问题。未来可采用情境实验设计或混合研究方法,多元测量数据并厘清变量间的因果关系,降低内生性对结论的影响。第二,本研究样本主要来自湖南、广东等地创业孵化基地与多场研讨会的参会企业家,这些创业者可能在认知、资源等方面存在一定共性,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结论的普适性。未来研究可将样本范围扩大至不同行业、不同地区的创业者群体做横向对比分析。第三,本研究虽证实了创业者焦虑对创业转型决策的驱动作用,但在此情境下作出的决策对创业企业的影响是有利还是不利,能否促进创业绩效等结论均尚不可知。未来可结合案例研究等方法,探讨这类在负面情绪或者为减轻心理不适感等动机驱动下所做决策的最终绩效后果,进一步丰富研究结论。
[1] KIRTLEY J, O'MAHONY S. What is a pivot? explaining when and how entrepreneurial firms decide to make strategic change and pivot[J].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2023, 44(1): 197-230.
[2] COHEN B, WINN M I. Market imperfections, opportunity and sustainable entrepreneurship[J]. 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 2007, 22(1): 29-49.
[3] WOOD M S, PALICH L E, BROWDER R E. Full steam ahead or abandon ship? an empirical investigation of complete pivot decisions[J]. Journal of Small Business Management, 2019, 57(4): 1637-1660.
[4] RIES E. The lean startup: how today's entrepreneurs use continuous innovation to create radically successful businesses[M].New York: Crown Business, 2011.
[5] 杨俊,朱沆,于晓宇.创业研究前沿问题、理论与方法[M]. 北京: 机械工业出版社, 2022.
[6] BURNELL D, STEVENSON R, FISHER G. Early-stage business model experimentation and pivoting[J]. 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 2023, 38(4): 106314.
[7] HAMBRICK DC.Upper echelons theory: an update[J]. 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 2007, 32(2):334-343.
[8] CACCIOTTI G, HAYTON J C. Fear and entrepreneurship: a review and research agenda[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anagement Reviews, 2015, 17(2): 165-190.
[9] FESTINGER L. Cognitive dissonance[J]. Scientific American, 1962, 207(4): 93-106.
[10] RYAN R M, DECI E L.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basic psychological needs in motivation, development, and wellness[M]. New York: The Guilford Press, 2017.
[11] GREENHAUS J H, POWELL G N. When work and family collide: deciding between competing role demands[J]. Organizational Behavior and Human Decision Processes, 2003, 90(2): 291-303.
[12] STEPHAN U. Entrepreneurs′ mental health and well-being: a review and research agenda[J]. Academy of Management Perspectives, 2018, 32(3): 290-322.
[13] VANSTEENKISTE M, RYAN R M, SOENENS B. Basic psychological need theory: advancements, critical themes, and future directions[J]. Motivation and Emotion, 2020, 44: 1-31.
[14] 张慧,周小虎,李骥.创业焦虑对创业努力的影响机制研究——基于能量变化视角[J].外国经济与管理,2023,45(10):137-152.
[15] DERRYBERRY D, REED M A. Anxiety-related attentional biases and their regulation by attentional control[J]. Journal of Abnormal Psychology, 2002, 111(2): 225-236.
[16] KAHNEMAN D. Prospect theory: an analysis of decisions under risk[J]. Econometrica, 1979, 47:313-327.
[17] PACINI R, EPSTEIN S. The relation of rational and experiential information processing styles to personality, basic beliefs, and the ratio-bias phenomenon[J].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1999, 76(6): 972-987.
[18] IZUMA K, MATSUMOTO M, MURAYAMA K, et al. Neural correlates of cognitive dissonance and choice-induced preference change[J].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2010, 107(51): 22014-22019.
[19] NETEMEYER R G, BOLES J S, MCMURRIAN R. Development and validation of work-family conflict and family-work conflict scales[J]. 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 1996, 81(4): 400-410.
[20] 穆滢潭.家庭工作冲突与个人生活福祉——强化与支持非正式工作资源的观点[J].财经研究,2020,46(10):123-138.
[21] DECI E L, RYAN R M. Handbook of self-determination research[M]. New York:University of Rochester Press, 2004.
[22] WELSH D H B, BOTERO I C, KACIAK E, et al. Family emotional support in the transformation of women entrepreneurs[J]. 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 2021, 137: 444-451.
[23] MURNIEKS C Y, MOSAKOWSKI E, CARDON M S. Pathways of passion: identity centrality, passion, and behavior among entrepreneurs[J]. Journal of Management, 2014, 40(6): 1583-1606.
[24] ROUSE E D. Beginning′s end: how founders psychologically disengage from their organizations[J].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2016, 59(5): 1605-1629.
[25] SPITZER R L, KROENKE K, WILLIAMS J B W, et al. A brief measure for assessing 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 the GAD-7[J]. Archives of Internal Medicine, 2006, 166(10): 1092-1097.
[26] METZGER M J, HARTSELL E H, FLANAGIN A J. Cognitive dissonance or credibility? a comparison of two theoretical explanations for selective exposure to partisan news[J]. Communication Research, 2020, 47(1): 3-28.
[27] VAGHEFI I, QAHRI-SAREMI H, TUREL O. Dealing with social networking site addiction: a cognitive-affective model of discontinuance decisions[J]. Internet Research, 2020, 30(5): 1427-1453.
[29] 刘浈,方晓义,兰菁,等.工作家庭冲突对婚姻质量的即时和长时效应:配偶支持的中介作用[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20,28(5):954-959.
[29] FISS P C. Building better causal theories: a fuzzy set approach to typologies in organization research[J].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2011, 54(2): 393-420.
[30] PATALA S, JUNTUNEN J K, LUNDAN S, et al. Multinational energy utilities in the energy transition: a configurational study of the drivers of FDI in renewables[J].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Studies, 2021, 52: 930-950.
[31] WELBOURNE ELEAZAR M,MILLER T L.Pivotal mentorship: how the type of mentoring feedback influences entrepreneurial pivoting[C]//Academy of Management Proceedings. Briarcliff Manor, NY 10510: Academy of Management,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