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引言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坚持富国和强军相统一，强化统一领导、顶层设计、改革创新和重大项目落实，深化国防科技工业改革，形成军民融合深度发展格局，构建一体化的国家战略体系和能力。”[1]十九届中央军民融合发展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强调，将军民融合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是我们长期探索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协调发展规律的重大成果，是从国家发展和安全全局出发作出的重大决策，是应对安全威胁、赢得国家战略优势的重大举措[2]。由此可见，军民融合在我国发展战略中具有重要地位。

现有研究文献一般聚焦于国家军民融合方式、军工企业发展、军民融合存在的问题及发展道路和军民融合协同创新体系构建等方面。在国家军民融合方式借鉴方面，通过梳理美国、俄罗斯、英国、以色列等国的军民融合发展模式，提出我国军民融合深度发展建议[3]。目前，我国军民融合主要存在政策制度体系不够完备、政策制度制定缺乏统筹协调[4]、公平竞争市场环境有待完善等问题[5],需要强化发展理念、加强制度设计和运行机制建设，加快构建资源共享的军民融合创新体系，推进军民双方科研生产体系同步对接和转化[6]。对于军民融合协同创新体系构建，可以通过搭建军民融合产业创新平台、共享创新资源，对各创新主体进行有效连结，促进交流，实现产业技术突破、收益共享[7]。

军民融合作为国家层面的战略部署，涉及诸多产业、主体，只有在军民两方协同合作，才能做好军民融合这篇大文章。军民融合对国家安全和发展战略全局具有重要作用[8]，因此在军民融合研究过程中，不仅要从单个视角分析军民融合问题，更要从综合性视角进行考察，即从生态系统角度，将军民融合涉及的具体产业及外部环境看成一个整体，全面分析军民深度融合发展路径和策略。

从生态系统角度进行综合分析，有助于搭建军民融合发展战略与具体产业之间的有效桥梁，落实军民融合发展战略到具体产业中，加速推进军民融合发展战略进程。因此，若要确保我国军民融合发展战略具有针对性和可操作性，就必须基于产业生态系统这一综合性视角，结合具体产业，从创新链、产业链、价值链(以下简称“三条链”)对军民融合发展途径和策略进行分析。

无人机作为国家现代化军事装备和新兴高科技产业的重要支撑，不仅是国防军工核心能力的重要组成单元，也是多元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军事效益和经济效益显著，对国防建设和国民经济发展发挥着重要作用。随着无人机技术不断进步，其应用领域不断扩展，无人机产业发展受到世界各国重视[9]。因此，选择无人机产业作为军民融合发展研究对象，所得结论对其它产业积极实施军民融合战略具有重要意义。

1产业生态系统研究概述

生态学中的生态系统是指在一定空间和时间范围内，各种生物及生物群落与环境通过能量流动和物质循环而相互作用的统一整体[10]。产业生态系统是指，产业中各要素及其相互作用关系的集合[11]。产业链聚焦于地理空间上相连或靠近的产业在网络中的物质和能量流动，通过充分利用生产过程中产出的各种副产品，实现产业与环境相和谐[12]。随着产业生态系统不断发展，其概念被进一步描述为产业群体与支撑环境构成的整体，其中各要素相互关联，构成一个具有自组织和自调节功能的系统，使整个产业群体发挥更大作用。产业群落、产业环境对应产业生态系统中的生物成分和非生物成分，二者共同组成一个动态、有机的整体。系统构成要素之间通过不断进行信息、资金、能量及价值交换和传递，相互关联、自我调节、动态演化，实现并维持系统可持续发展的动态平衡状态。

在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中，产业群落中的各主体主要通过创新链、产业链和价值链进行联系、协同运作。创新链是新思想和新发明产生、新产品设计开发，以及新生产流程、新营销策略和新市场开发扩散等环环相扣的一系列职能活动的序列集合[13]。从知识供应链角度看，创新链在市场需求导向下，以一个核心创新主体为中心，通过知识创新活动将相关主体连接在一起[14]。既有研究将创新链结构划分为两种类型：①三阶段创新链，包括研究与开发、示范、扩散环节[15]；②五阶段创新链，包括创新、专利、研究论文、许可、产品环节[16]。

产业链通常被称为供应链，因为企业经营需要“上家”和“下家”支持，三者共同构成经营环境中的上游-中游-下游[17]。产业链构建分为接通产业链和延伸产业链两个层面，从而赋予其相应功能，即产业链不仅接通了产业中断序和孤立的环节，而且衍生出一系列新兴的产业链环(新兴产业部门)，增加产业附加价值[18]。目前产业链研究主要集中在产业链类型、产业链运行机制和产业链整合3个方面。对于产业链类型划分，有学者从产业链内部入手，基于企业间供需依赖强度，将产业链划分为资源导向型、产品导向型、市场导向型和需求导向型[19]；也有学者基于产业链发育过程视角，将产业链划分为技术主导型、生产主导型、经营主导型、综合型[20]。产业链运行机制研究主要关注形成机制、演化机制和稳定机制3个方面，如从静态视角和动态视角追溯产业链现象的主要诱发因素, 总结出产业链形成的动因[21]。在产业链整合方面，网络状产业链采取横向整合方式，对创新知识进行整合[22]；纵向产业链则采用垂直整合的方式整合新知识，因为该方式具有反竞争效用和效率增进效应[23]。

价值链由不同的价值主体构成，将研发、生产、销售、售后、循环等一系列价值创造活动集合起来[24]。价值链研究主要分为4个层次：企业价值链、产业价值链、国家价值链和全球价值链。其中，企业价值链是设计、生产、营销、交货及产品维护等各种活动的集合，分为主要活动和辅助活动[25]；产业价值链是具有相互衔接关系的企业的集合，代表了产业的价值属性。产业价值链的形成不仅能够有效实现整条产业链价值，反映出价值转移和创造过程，还决定着产业链的经营战略和竞争优势。企业价值链和产业价值链的区别在于，企业价值链是价值活动的集合，而产业价值链是价值活动主体的价值组织和创造的结构形式[26]。随着产业不断发展，全球化为各国带来了更多机遇，形成了根据区域空间划分的国家价值链和全球价值链。国家价值链是指本土企业在掌握研发销售核心环节的前提下，以本土技术和市场需求为基础，通过技术创新而形成的、由国内本土企业为主导和控制的价值链[27]。全球价值链是指，为实现商品或服务价值而连接生产、销售、回收处理等环节的全球性、跨企业网络组织[28]。

以产业生态系统中的“三条链”作为分析无人机产业军民融合发展的视角，不仅可以全方位揭示目前无人机产业发展和军民融合战略实施中存在的问题，还有助于产业中企业间的关系与政策相结合，进而得到无人机产业实施军民融合战略的有效途径。

2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构建

根据产业生态学观点，结合无人机产业自身特点，将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分为无人机产业群落、无人机产业创新链、无人机产业链、无人机产业价值链和无人机产业环境5个部分。无人机产业群落包括以科研院所、高等院校和研发企业为核心的科研创新群落，以及生产制造商群落、用户群落等，它们通过创新链、产业链和价值进行联系。无人机产业创新链由一系列创新活动构成，活动主体共同参与创新研发，相互交流、共享成果、协同发展[29]。无人机产业链上游、中游、下游各司其职，共同助力产业发展。研发单位价值链、生产单位价值链、销售渠道价值链和竞争企业价值链连接构成了无人机产业价值链。无人机产业环境是产业软、硬件与产业外部环境的有机结合。无人机产业硬件是指无人机产业发展的物质基础，软件是保障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健康发展的人文条件。前者夯实基础，后者保障发展，前者是后者的先决条件，后者是前者提高效益的关键因素[30]。外部环境则通过政府政策、产业转型等趋势性因素，间接影响产业软硬件的实际功效。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结构如图1所示。这里讲的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无人机产业创新链、产业链和价值链并非人为事先构建，而是在政策环境引导下形成的、具有无人机产业特点的生态系统和“三条链”。 政策为无人机产业提供环境要素，有利于军民双方积极融合。本文以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和“三条链”为基础，研究“三条链”和“三链”融合机理，进而提出军民融合建议。

在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中，不同环节的产业主体构成了自上而下的产业链，而它们实施的一系列创新活动与价值创造活动分别构成了生态系统中的创新链和价值链。产业主体通过产业链、创新链、价值链相互联系，进行信息、资源、价值交换和传递，继而促进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正常运行。

图1 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

3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三条链”

3.1无人机产业创新链构建

创新链在军民融合发展中扮演着连接不同创新活动、促进持续创新的角色，它是保证军民融合创新顺利进行的重要枢纽。在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中，创新活动主要是技术创新。因此，无人机产业创新链以技术创新为主，分为研究开发、设计生产和技术扩散3个阶段。无人机产业创新链促进了相关主体与产业生态系统外部环境的信息交流，并根据外界环境变化作出适当调整。构建无人机产业创新链的目的在于，对无人机产业创新相关资源进行整合，提高各创新主体创新效率，扩大创新成果适用范围。

由于无人机具有技术复杂性和创新难度大等特点，单个研究单位不足以承担起无人机产业创新的重任。因此，需要产学研政多方努力，共同协作推动无人机产业快速发展。企业参与创新链可以节约在资源方面的新投入，降低转换成本，提高战略调整的灵活性。其中，企业之间可通过开展创新合作，提高自身对市场需求的反应能力，加快技术推广应用速度。

无人机产业创新主体以创新链为纽带，通过交互对知识创新、技术创新、产品创新、管理创新等若干个创新环节进行有机组合，将技术推向市场，并创造商业价值。无人机产业创新链结构如图2所示。

图2中，无人机创新理念的产生属于知识创新活动；无人机基础技术、应用技术和无人机试验评估属于技术创新活动；无人机制造、生产属于产品创新活动；无人机市场运营与产品社会化属于管理创新活动。在传统创新链上下游企业间技术单向流动模式的基础上增加反馈流，有助于上游创新主体根据下一层级反馈信息研发出更契合市场需求的创新技术。此外，技术、信息、资源交换不仅发生在创新链内部上下游层级之间，还会在外部政策、经济环境等因素影响下，发生在创新链与产业环境之间。

图2 无人机产业创新链结构

3.2无人机产业链构建

产业链在军民融合发展中具有连接生产主体，传递创新成果的作用。随着无人机技术飞速发展，无人机产业链正在从资源导向型向产品导向型过渡，呈现出多源网状结构。在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产业链中，各层主体按照从构思、设计、生产、销售到使用、维护的顺序各司其职，并经由生产流程紧密联系在一起：上一层主体将成果与信息传递给下一层，后者对上一层成果进行加工，并将问题反馈给上一层。无人机产业链构建一方面有助于产业资源纵向整合，另一方面能将相关企业联系在一起,营造良好的产业竞争环境,促进企业发展，加速无人机产业进步。

在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中，产业链分为上游、中游和下游，上游主要从事无人机新型复合材料、电子元器件研制及软件设计等；中游包括制造、组装和销售相关主体；下游除军方这一主要用户外，还涉及科学研究、农业、电力、运输、气象等诸多民用产业。无人机能替代人力开展高危作业，相比有人驾驶飞机，具有低成本、易操纵、高效率等优势，因此应用领域不断拓展、产业链下游用户群不断扩大。从全球范围看，军用无人机数量最多，且技术水平相对较高。现阶段，民用无人机用户主要集中在科学研究和政府相关职能部门，产业链下游尚未形成广泛、长期且稳定的商业客户群体[31]。由此，本文构建无人机产业链结构如图3表示。

图中A代表无人机产业基础技术研发环节，并作为流入下一环节(B1、B2)的要素；B1、B2分别代表基于民用无人机、军用无人机专属技术的研发成果，并投入到C1、C2制造环节中，实现设计向产品转化；最后通过销售环节D1、D2流入市场E1(民用领域)和E2(军用领域)。此外，由于无人机产业外部环境具有动态特性，如新政策颁布、产业技术突破等都会带来产业环境变化，无人机产业链结构会随之不断优化，进而实现与外部环境协调发展。

3.3无人机产业价值链构建

价值链对于军民融合发展，不仅可以有效整合价值资源，还能使上层主体的产出在下层主体价值创造过程中增值。构建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价值链，旨在激发价值链的整合效应、聚集效应、协同效应。通过链条中上下游主体的产业衔接、技术合作、资源相互利用，以及与产业外界环境互动交流，促使无人机产业价值链不断优化。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中的价值链分为内外两层[32]，内层价值链是由各价值主体价值链连接形成的，而价值主体价值链则是由一系列契合无人机某种特定生产需求的价值创造活动构成的；外层是由市场、政府、中介、行业协会等价值节点构成的、具有协同作用的产业环境。在内外层价值链创造价值的过程中，伴随着内部上下游主体之间、内部与外部环境之间的信息交流、反馈及资源共享。

产业价值链将产业链上、中、下游企业的价值链进行连接，形成联盟，进而提高产业生产效率、降低中间成本。产业价值链既解释了产业内含的价值增值属性，又反映了产业结构层次属性。前者说明产业发展过程中存在价值交换环节，而后者反映出产业发展过程中上下游之间的各种关系和前后关联效应[33]。产业价值链的结构层次属性阐述了产业价值创造的层级关系，价值增值属性解释了产业价值转移方式。例如，在无人机产业价值链中，上游将无人机产品或半成品输送给下游环节，下游再将各种价值信息反馈给上游，通过构建这种上下游之间无缝对接的产业价值链，可以充分实现产业整体价值。

图3 无人机产业链结构

无人机产业价值链由研发单位价值链、生产单位价值链、销售渠道价值链、竞争企业价值链和无人机产业环境构成。无人机产业环境包含潜在进入者价值链和替代品价值链。不同产业价值链的核心及侧重点有所不同，对于无人机产业，价值链的核心是研发过程中的价值创造活动，研发成果直接决定了了无人机价值。无人机产业价值链将处于不同环节的企业的价值链连接在一起，对价值活动进行整合，形成一种分工协作、总价值大于各企业价值总和的价值链系统。无人机产业价值链结构如图4所示。

3.4无人机产业“三条链”融合

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的正常运行不仅需要以创新链、产业链和价值链各自的活动为保障，更需要“三条链”融合支持，各要素共同助力无人机产业健康发展。创新链是创新知识、创新工艺、创新技术和创新材料的重要来源，是产业链发展的核心动力，是实现价值链增值的基础。产业链是价值链增值的过程，即将从创新链中吸收的创新产出转化为产品，投入市场并获得收益。价值链增值是创新链和产业链的终极目标，其具体融合结构如图5所示。军民融合是国防和军队建设与民用经济、社会活动一体化的过程[34]，军民融合产品经由军民两方资源整合、优化配置形成[35]，无人机便是军民融合产品的典型代表。因此，这里的“三条链”是指整个无人机产业“三条链”间的融合关系，并未将“三条链”区分为军用或民用，而是双方共有。无论是军用还是民用无人机，创新链均扮演着技术创新者的角色，产业链负责整合资源、生产产品，最终实现价值链增值。

图4 无人机产业价值链结构

在创新链与产业链双向互动中，创新理念、创新技术、创新材料等在产业链中得到验证。同时，为创新链提供实践场所的产业链会把问题反馈给创新链，优化、完善创新产出。例如，创新链将由创新理念与创新知识发展而来的创新技术输入到产业链中的无人机基础研发环节，助其设计研发无人机新产品。此时，无人机基础研发环节在创新技术应用过程中，将出现的问题和结果反馈给创新链，以完善创新技术。同理，创新链将无人机制造、无人机市场运营、无人机产品社会化中的创新活动分别输入到产业链中的无人机生产制造和无人机销售环节，以提高生产效率和销售额。在无人机销售环节，通过与客户交流，将客户对产品的意见和想法反馈给创新链初始段，进而创造出能更好满足市场需求的无人机产品。

图5 无人机产业“三条链”融合

无人机产业价值链对资源和信息进行有效整合，输入到产业链相关环节，进而提高产业链在无人机产品生产过程中的信息和资源利用率。同创新链与产业链之间的互动相似，产业链中的主体会把生产所需的信息和资源反馈给价值链对应环节，指导其整合相关要素。

创新链与价值链互动主要通过资金、人力、信息流动实现。处于价值链不同环节的主体将资金、人力等资源输送到创新链对应主体，为创新活动助力，而创新链将创新成果信息反馈回价值链，帮助价值链为下一阶段投入作出更准确的判断。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产业链是无人机产业的核心链条，是验证创新知识、创新技术、创新活动有效性的场所，是价值链实现价值增值的重要过程。创新链是产业链不断发展、更新、调整的驱动力，是帮助价值链预测未来资源投入量的重要信息来源。价值链对资源、信息进行有效整合并输入到产业链相关环节，二者共同保障产业链顺利发展。

4无人机产业军民融合发展途径与策略建议

4.1基于创新链的无人机产业军民融合途径与策略

据统计，很多军事强国的军事核心技术与民用关键技术极其相似，80%以上的民用关键技术可以直接广泛用于军事目的[36]。可见，无论是军用还是民用，技术创新均会为其带来收益。目前，军民两方无人机企业在不同方面表现出来的创新能力各有差别，若没有有效的军民融合方式，二者创新能力差距会越来越大。基于创新链特点，可以通过搭建军民融合无人机研发创新平台，为军民两方共同参与创新活动提供合作机会，加速实现军民融合战略目标。军民融合无人机研发创新平台构建以军方作为组织者，军工企业与民用企业共同参与，平台根据无人机机身复合材料、操纵控制装备、发射、回收等不同环节，组织军民两方合作创新。具体融合途径如图6所示。

图6 无人机产业创新链融合途径

为了实现军民融合创新突破，获得最大效益，在军民融合无人机研发创新平台的基础上，对军民两方提出以下几点建议：①军工企业可以针对与民用无人机结构相似、技术相通、工艺相近的机型，开展产学研合作创新，共享不涉密的创新信息，采取“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策略，促使军工技术与民用技术融合、相互吸收、互相促进；②军工企业可基于军民融合无人机研发创新平台，凭借自身技术优势，在民品市场上走中高端路线。产学研主体可借此机会向军方学习无人机高端技术，提高民用无人机整体研发制造水平；③军方和产学研相关主体可以根据市场需求，合作创新军民两用无人机。融合军方技术优势与民用低成本、高效率的优势，产生新的“化学反应”，生产出低成本、高性能的无人机。民用企业在与军方合作过程中，不仅要充分利用军方各种优势资源，还应在管理体制、运行机制、产品开发和企业文化等方面加强自主创新，以更好地与军方建立开放、高效的产学研创新联合体。

4.2基于产业链的无人机产业军民融合途径与策略

无人机应用领域目前主要分为军用和民用两类，由于服务对象不同，产业链相应地分为军用无人机、民用无人机两个链条。但链条之间缺少沟通途径，导致二者发展水平不一致；军用与民用无人机产品之间关联度不强，未能形成相同应用领域的横向产品链和不同应用领域的纵向产品链；军民双方资源整合力度不够，未能形成相互依存、相互协作、多元且统一的产业链式发展模式。因此，军工企业内部人才、管理、营销等方面相对薄弱。

在军民融合大背景下，对无人机产业中军民两方优势资源进行整合，鼓励军民双方多交流、多互动。通过军民双方共同努力，解决无人机生产过程中的军转民生产技术攻关难题，在创新链和价值链基础上，一方面对无人机军品和民品品种进行整理分类，形成纵向有序的产品链；另一方面，根据市场需求，生产军民两用无人机，开拓军民两用市场，产业链融合途径如图7所示。

图7 无人机产业链融合途径

图7显示，以现有无人机产业链为基础，从生产技术环节入手，一方面整合并充分利用军工企业技术优势和民用企业人才管理优势，做大做强民用产业，在促进地方配套产业快速发展的同时，调动无人机产业军民两方的积极性，进一步推动二者合作，实现“双赢”；另一方面，无人机产业军民双方进行生产合作，不仅可以通过相互学习，补齐自身短板，还可以将民营企业敏锐的市场洞察力与军方的技术研发能力相结合，生产出军民两用无人机，拓展产品适用范围。

为了完善无人机产业链，军民两方应从以下3点着手：①调整产业结构，将市场需求作为无人机产业发展的导向，提高不同领域无人机产品的关联度和集中度[37]；②根据现有民用无人机市场情况和无人机产业政策导向，使部分可融合的军用无人机退出市场发展前景差、长期亏损的领域，实施以市场需求为导向的差异化发展战略；③通过军民融合，提升自主创新能力，促进科技投入，生产出实用性高、市场竞争力强的军民两用无人机产品，进入增长空间大、需求旺盛的规模市场，进而拓宽无人机应用领域。

4.3基于价值链的无人机产业军民融合途径与策略

目前，我国无人机产业相对分散，军民价值主体之间缺乏有效连接，无法使价值产生乘数效应。虽然军工、科研院所和高校掌握大多数无人机核心技术，但其将技术转化为产品，继而销售并产生经济效益的能力不足。由于军方无人机应用要求比民用高，且企业在民用无人机技术研发方面存在很多不足，致使民用无人机技术暂时落后于军用无人机技术。

无人机产业的研发和销售环节处于产业价值链的两端，是无人机产业价值链中最具有附加价值增值潜力的环节[38]。为提高无人机产业价值产出，提升部分环节价值活动效率，提出如下建议：首先，在研发环节成立无人机技术联盟，参与成员包括军方、科研院所、高校及企业。技术联盟主要有两项工作，一是军方将可以转化给民用无人机产品使用的、不涉密技术分享出来，企业通过技术创新进行二次转换，形成可以被民用无人机直接应用的技术，提升民用无人机产品性能，丰富应用领域；二是产业各主体协同研发新技术，提高现有无人机质量，降低生产成本，开发新品种。其次，在销售环节，军方可以利用企业营销优势为自己扩大市场范围，军方和企业共同努力，增加无人机产业价值。最后，除了在价值链两端推进军民融合外，中间环节的衔接也不能忽略，这也是实现价值乘数的重要步骤。只有完整的产业价值链才能将无人机技术逐步转化成看得见摸得着的经济效益。在此过程中，产业上游主体帮助中、下游主体创造技术价值，产业中、下游主体帮助上游主体实现经济效益，使各自价值在原有基础上产生乘数效应。具体融合途径如图8所示。

图8 无人机产业价值链融合途径

4.4无人机产业“三链”融合的军民融合途径与策略

无人机产业“三链”融合不仅有助于创新链、产业链和价值链各自的正常运行，更有助于推动无人机产业发展。对于无人机产业“三链”融合，目前有两个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一是如何提高 “三条链”间信息沟通有效率和资源输入匹配率；二是如何提高产业链对创新知识、创新技术成果的转化率。

针对以上问题，提出无人机产业“三链”融合建议。首先，组办信息交流委员会。委员会由政府牵头，军民两方作为重要参与者。该委员会有两个重要作用，一是作为沟通桥梁，促进、协调军民两方在交流过程中发现问题，提高信息沟通有效率；二是作为信息交换地，为双方匹配资源信息，减少中间成本，提升各自资源输入匹配率。其次，建立无人机产业军民融合智库。一方面为无人机军民融合提供战略建议和问题咨询服务；另一方面，为提高双方合作效率作好前期准备。最后，培养创新知识、创新技术转化人才。针对无人机特点，制定相应的培训计划，联合培养专业型人才，提高创新成果转化率。

除此之外，有关政策和制度的制定也是推进无人机产业军民顺利融合的关键。对于政府来说，为军方和企业营造安全的合作氛围十分重要。安全的合作氛围包括制定保障双方权益的政策和企业参与军民融合的优惠政策。政策制定一方面可为双方合作提供必要的保障，另一方面也可激发无人机企业参与军民融合的积极性，扩大军民融合发展队伍，继而带动相关产业进步。对于企业来说，及时制定契合军民融合特点和要求的企业制度，有助于早日达到军民融合产品标准，提高自身声誉。这些制度包括对相关产品数据信息的保密制度、专业人才培养制度、生产设备购置制度等。最后，军方与企业之间、企业与企业之间也需要制定合理的契约，在保障双方利益的基础上，界定双方权利与责任，激发合作者们在各自安全范围内共同努力。

5结语

5.1理论贡献及意义

军民融合已成为经济学和管理学领域的热门议题。目前，国内外学者主要从创新链、产业链或价值链单一视角展开研究。例如，有学者从创新角度分析军民融合创新，发现存在军民创新体系分离、协同主动性不足等问题，进而提出建立创新联盟、完善创新资源共享机制等建议[39]，但相关研究忽略了创新链与产业链、价值链之间的互动，也未考察产业链终端的用户需求反馈信息和价值链中主体的信息资源流动；还有学者从产业链角度研究军民融合武器装备科研生产体系结构，剖析其要素的内在联系[40]，然而未将创新链的创新产物、价值链中产品增值与产业链联系在一起，从而无法详尽展现产体系结构要素间的内在联系。

本文与以往研究不同：首先，对无人机产业创新链、产业链和价值链进行梳理，明确其在军民融合过程中的角色，并以产业链探讨生产合作，以创新链探讨研发平台构建，以价值链探讨利益共享机制和合作方式，为分析无人机产业提供了新视角，丰富了军民融合方式；其次，将“三条链”进行融合，把产业链看作是无人机产业军民融合的核心链条，创新链为产业链发展提供动力，价值链为产业链主体提供资源信息；最后，针对“三链”融合，提出通过建立信息交流委员会，提高信息沟通有效率、资源输入匹配率，通过成立无人机产业军民融合智库、培养专业人才，提高创新成果转化率等建议。本文不仅从“三条链”视角综合性地分析了无人机产业军民融合途径和策略，兼顾了“三条链”对军民融合的影响，而且更加全面地呈现出军民融合途径和策略，丰富了现有研究。

5.2实践贡献及意义

虽然本研究针对无人机产业展开，但 “三条链”的研究视角和“三链”融合理论同样适用于其它领域。在“三链”融合和演化背景下，首要要完善产业创新链、产业链和价值链，这是进行“三链”融合的基本条件；其次，采取有效措施建立沟通渠道，加强“三链”间的联系；最后，加强“三条链”与外部环境的协调，推动“三链”有效融合，助力产业发展。例如，在研究其它产业时，可通过对该产业的创新链、产业链和价值链进行梳理，全面把握产业发展中的问题，进而提出针对性的产业升级、结构优化策略。在既有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三链”融合可通过建立相应的激励机制，促进创新链产出更多创新成果，为产业链升级、生产结构优化提供源源不断的创新生产动力；通过提高价值链与产业链对应环节的沟通有效率，帮助价值链整合产业链所需的生产信息和资源，为生产效率提升奠定基础；最后，还需要注意“三条链”间的反馈互动，只有提高创新链、产业链与价值链之间的信息传递与问题反馈效率，才能保障“三条链”健康运行，更好地推动相关产业发展。

军民融合是强军之道也是富民之路，要想实现军民深度融合发展，需落实到具体产业中。本文通过构建无人机产业生态系统和无人机产业三条链，从产业生态系统角度，基于无人机产业技术要求高、创新难度大等特点，提出军民双方无人机企业共同参与无人机基础技术、应用技术、试验评估等创新活动，整理现有无人机产品种类，形成有序的军用、民用和军民两用产品链，从技术环节入手解决无人机技术转化问题，从销售环节入手扩宽无人机产业军民双方销售渠道，针对“三链”融合设立信息交流委员会、成立无人机产业军民融合智库，培养专业人才。研究结论可为无人机以及其它产业实施军民融合战略提供理论指导，丰富了相关研究内容。只有社会各界共同努力，深刻把握不同产业的特点，才能使军民融合发展战略落到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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