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施既有建筑节能改造是降低建筑能耗，实现国家节能减排战略，推动“两型”社会发展的必然选择。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工作的长期有效开展依托于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从市场发展动力学视角出发，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离不开市场多元化主体(政府，节能服务企业(ESCO)，业主)的协同作用，市场多元主体有效协同的基础在于主体动力的实现。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核心供给主体ESCO市场发展动力的形成与作用是一个动态演化过程，不仅需考虑ESCO自身行为动机及价值诉求的影响，而且还需关注ESCO内外部环境及多种不确定因素的交互作用。因此，探索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因素，把握因素内在联系及作用机理，是形成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ESCO发展动力的根本。
迄今为止，国内外学者对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现状、路径及影响因素等进行了广泛研究。Azizi[1]在分析现有经济激励政策实施效果的基础上，提出税收优惠是降低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经济外部性的有效措施。Satu P
tri[2]研究芬兰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现状，发现降低交易成本及提升ESCO市场开拓能力有利于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并提出设置信息共享机制是改善现状的可行方式。王星[3]基于国内外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机理理论与实践综述，指出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内部存在多元主体利益诉求的差异性，采取协同激励机制可以促进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并提出路径优化实施对策。吕荣胜[4]通过研究节能服务产业发展特点与管产学研利益共同点，提出构建官产学研协同创新平台，实现信息、技术等资源整合，有利于产业发展，从而推动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国内外学者已从多角度探索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制约因素，并提出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对策，但基于多元主体动力视角探索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的研究尚属鲜见。因此，本文通过识别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因素，利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SNA)确定关键影响因素，分析内在作用机理，以期实现多元主体协同促进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
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形成过程较为复杂，不仅受ESCO企业自身行为及诉求影响，而且还受政策环境、市场环境等影响。因此，本文从4个方面总结并梳理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因素。
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的正外部性及公共物品属性决定其ESCO动力实现受政策环境的影响。Roy等[5]通过研究经济外部效应明显的公共建筑照明系统和冷却设备，并结合公共事业激励机制，提出针对不同规模建筑采用相应机理政策可提升成本效益，有利于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赵倩倩[6]基于无政府奖励与有政府奖励两种情况下的ESCO及业主行为策略，提出市场发展初期政府应以激励政策鼓励供需主体参与节能改造；市场发展后期，政府应采取适度的奖励额度以提高ESCO服务质量，并激活市场隐性需求。项国鹏[7]总结国外发展经验，提出合适的市场准入机制有助于促进科技企业成长。马红[8]结合我国金融环境，通过理论分析与市政研究相结合的方法，提出完善金融体系有利于我国企业成长。林洲钰[9]提出法律保护环境的改善有利于中小企业创新成果产出。因此，在政策环境层面，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因素包括激励政策、法律法规、金融体系、政府宣传。
活跃的市场环境是激发ESCO改造积极性，实现其形成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动力的关键。张赤东[10]以国家级创新型企业为样本，发现有效的市场需求是创新型企业开展技术创新行为的主要动因。左翔[11]通过实证研究发现市场化程度及地方支持程度有助于提高企业效率。邹彩芬[12]以2007—2013年上市公司为样本，提出市场有效需求可显著促进企业创新投入与创新产出增加。侯静[13]认为既有公用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化发展有利于节能服务企业开展业务，并提出促进既有公共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化发展的实施对策。因此，在市场环境层面，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因素包括市场需求、子市场支持、市场化程度。
企业成长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产业发展，因此产业环境是影响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ESCO发展动力的重要因素。林洲钰[9]基于我国制造业中小企业专利数据，得出产业集中度有利于中小企业创新。蔡国良[14]采用问卷调查法搜集数据，并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影响企业技术创新的产业环境、组织文化和组织结构三者关系，得出产业环境通过组织文化和组织结构影响企业技术创新。王静宇[15]应用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联盟数据对模型进行了实证研究，提出产业联盟有利于企业创成果产出及收益增加。因此，在产业环境层面，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因素包括产业集中度、产业联盟比例、产业链整合、产业内部竞争。
ESCO自身行为是影响其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动力的决定性因素。陈思敏[16]认为，在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进程中ESCO承担相应社会责任，有利于提升自身信誉，加速企业及市场发展。Satu Ptri[17]研究芬兰节能服务企业现状，发现ESCO的节能服务市场开拓能力是提高其成长绩效的关键。余维臻[18]以浙江300家科技型小微企业为样本，采用结构方程模型进行实证分析，提出核心资源对企业成长具有显著正向作用，协同关系在两者间起中介作用。冒乔玲[19]从企业市场成长和利润两个维度实证分析了技术创新对企业成长绩效的影响及态势，发现技术创新与市场发展速度、企业成长效率呈显著正相关。因此，在企业内部环境层面，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的ESCO动力影响因素包括ESCO企业社会责任履行意愿、ESCO技术创新能力、ESCO人才培养能力、ESCO市场开拓能力。
社会网络分析(SNA)是一种社会研究方法，其本质在于以关系数据为基础，通过分析行动者的相互联系，研究社会结构及社会关系。该理论认为，个人与群体在互动过程中形成了特定的网络结构，而SNA分析重点在于网络结构形成过程，即行动者和群体间的互动与联接关系。
ESCO的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动力受多因素影响，且各因素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具有密切的相互影响与联动关系，进而导致ESCO的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动力发生变化。因此，把握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因素的关联性对提升ESCO发展动力具有重要意义。本文以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因素作为网络节点，将因素间的相互关系定义为网络连线或边，基于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对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因素展开分析，探索影响因素之间的内在联系。
通过文献综述与资料分析，总结并归纳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因素，主要包括技术创新、人才培养、ESCO关系网络、ESCO企业品牌建设、ESCO市场开拓能力、ESCO发展战略、ESCO管理体系、ESCO经营理念、ESCO企业市场行为、ESCO履行社会责任、法律法规、激励体系、金融体系、政府宣传、地方政府协同推进、产业合作、产业内部竞争环境等。
在识别影响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作用17个因素的基础上，选择12位学术界与企业界专家对各因素关联程度进行打分。将关系强度分为：强相关(4分)、中等相关(3分)、弱相关(2分)、基本不相关(1分)、不相关(0分)。依据打分结果求取平均数，从而得到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因素邻接矩阵。由于15×15的矩阵涉及数据较多，因此仅给出前8个影响因素间的邻接矩阵作为示例，如表1所示。
表1 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因素邻接矩阵
指标技术创新人才培养ESCO关系网络ESCO企业品牌建设资质认证ESCO发展战略ESCO管理体系ESCO经营理念技术创新00132212人才培养20223322ESCO关系网络23022232ESCO企业品牌建设22103323资质认证22110223ESCO发展战略11120023ESCO管理体系02110102ESCO经营理念02110110
利用Ucinet6软件对邻接矩阵进行处理，得到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因素关系网络图，如图1所示。由关系网络图可以发现，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的15个影响因素间均存在联系，但仅凭关系网络图并不能识别出关键因素及因素作用关系。因此，需进一步处理关系网络图以得出点度中心度(Degreecentrality)、中间中心度(Betweenness Centrality)和接近中心度(Closeness Centrality)3个指标并作进一步分析，如表2所示。
表2 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 影响因素中心性分析
维度DegreeBetweenness技术创新311.233人才培养281.167ESCO关系网络312.100ESCO企业品牌建设271.167资质认证322.100ESCO发展战略361.733ESCO管理体系210.867ESCO经营理念200.333ESCO市场拓展321.833ESCO履行社会责任301.733法律法规361.167激励体系240.867金融体系200.333政府宣传260.733地方政府协同推进272.373产业合作160.333产业内部竞争环境283.167平均数(%)27.3531.176中间势(%)18.061.52
图1 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因素关系网络
点度中心度指标用于测量网络中与某个点直接相连的节点数量，其数值越大表明与该点相连的节点数越多，即该点在关系网络图中处于中心性位置的可能性越大。由表2可知，技术创新、人才培养、ESCO关系网络、资质认证、ESCO企业品牌建设、ESCO发展战略、ESCO市场拓展、ESCO履行社会责任、法律法规、地方政府协同推进、产业内部竞争环境11个因素的点度中心度值大于点度中心度平均值，说明这些因素与其它节点直接相连，处于社会关系网络的战略性中心位置，是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的重要影响因素。但点度中心度指标仅能说明因素的重要性，无法描述因素间的作用关系。因此，还需对各因素的中间中心度与接近中心度进行分析。
中间中心度用于测量关系网络节点对其它两个节点关系的控制程度，其数值越大表明该节点成为连接其它两个节点的中介可能性越高，即该节点对其它两个节点作用关系的控制程度越高。由表2可知，关系网络图的中间中心势值为1.52%，表明网络中存在能够有效控制ESCO动力作用的因素，总体而言,各因素对ESCO动力作用的影响程度相当。但技术创新、ESCO关系网络、资质认证、ESCO发展战略、ESCO市场拓展、ESCO履行社会责任、地方政府协同推进、产业内部竞争环境等因素的中间中心度值超过平均值，表明这些因素在一定程度上对其它因素起到调节作用。
通过以上两个指标的分析，将具有较高中心度的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进行整理。由表3可知，技术创新、ESCO关系网络、资质认证、ESCO发展战略、ESCO市场拓展、ESCO履行社会责任、地方政府协同推进、产业内部竞争环境8个因素在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重要性分析中出现频次较高，且与其它因素的作用关系较强，是影响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作用的关键因素。
表3 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因素重要性分析
维度政策环境产业环境企业内部环境企业积极行为点度中心度法律法规产业内部竞争环境 技术创新ESCO关系网络资质认证ESCO市场发展战略ESCO市场拓展ESCO履行社会责任中间中心度地方政府协同推进法律法规产业内部竞争环境 技术创新资质认证ESCO关系网络ESCO市场发展战略ESCO市场拓展ESCO履行社会责任
线的点度中心度用于测度一条线位于其它线中间的可能性，若某线在网络中的中间中心度越大，表明其对该影响路径的控制力越强。利用UCNET进行线的点度中心度测算，得到17×17的矩阵，其中大于0的数值有216个，选取排名前10%的关系作为关键关系，如表4所示。
表4 影响关系网络中关键性关系识别
排名关系线的点度中心度排名关系线的点度中心度排名关系线的点度中心度1产业内部竞争环境→ESCO发展战略6.8338人才培养→ESCO关系网络3.36715法律法规→ESCO管理体系2.5002ESCO企业品牌建设→ESCO市场拓展6.5009ESCO发展战略→人才培养3.33316法律法规→ESCO经营理念2.5003ESCO发展战略→技术创新5.33310ESCO关系网络→ESCO企业品牌建设3.16717法律法规→ESCO发展战略2.5004法律法规→地方政府协同推进5.16711激励体系→产业合作3.16718金融体系→ESCO企业品牌建设2.1675ESCO市场开拓能力→ESCO市场拓展4.50012地方政府协同推进→ESCO履行社会责任3.16719金融体系→产业合作1.8336技术创新→资质认证4.33313人才培养→资质认证2.83320金融体系→产业内部竞争环境1.8337资质认证→ESCO企业品牌建设4.33314人才培养→ESCO市场拓展2.833
提取表4中关联度较大的路径，并将具有传导可能的路径串联，得到3条关键影响路径：
(1)产业内部竞争环境→ESCO发展战略→技术创新→资质认证→ESCO企业品牌建设→ESCO市场拓展。该影响路径表明，伴随产业内部竞争加剧，ESCO企业将动态调整发展战略，并进行持续技术创新、资质认证,从而不断强化ESCO企业品牌效应，并在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中进行积极的市场拓展。
(2)产业内部竞争环境→ESCO发展战略→人才培养→ESCO关系网络→ESCO企业品牌建设→ESCO市场拓展。该影响路径表明，伴随产业内部竞争加剧，ESCO企业将动态调整发展战略，并进行专业人才培养，对ESCO企业关系网络构建产生正向作用，伴随ESCO企业逐步发展，品牌效应提升，市场拓展能力增强。
(3)法律法规→地方政府协同推进→ESCO履行社会责任。该影响路径表明，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宏观层面的法律法规构建，有助于提升地方政府协同推进节能改造事业的积极性，同时，随着地方政府监管、激励措施等地方规制行为的实施，会对ESCO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意愿产生正向影响。
本文通过对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ESCO动力影响因素的研究，利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SNA)，根据点度中心度与中间中心度两个指标，综合判断其中的关键因素及影响路径，得出以下结论：
(1)完善法律法规建设，规范ESCO企业行为。通过设置市场准入机制、完善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相关法律法规体系，使得ESCO在实施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中有法可循，对ESCO企业行为形成约束，促使ESCO在实施既有建筑节能改造项目中提供优质服务，从而提升ESCO的驱动力，加速市场发展并形成良性循环。
(2)优化节能服务产业组织结构，改善产业内部竞争环境。构建节能服务企业良性竞争、合作共赢的市场秩序，避免过度竞争导致的资源浪费，防止垄断竞争造成的资源低效率，形成产业内部分层化的竞争格局，提高产业集中度，发挥规模经济效应，增强产业内部分工协作，推动我国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
(3)提升企业管理能力，优化ESCO企业发展战略。ESCO动力运行建立在持续高效的发展基础上，而这又基于企业发展战略的合理制定。因此，有必要从ESCO企业内部出发，不断提升企业管理能力，形成ESCO企业竞争优势及可持续发展能力，从而提升ESCO对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的驱动作用。
(4)强化宏微观管理，引导ESCO企业积极作为。从宏观管理层面，一方面国家在大力推进经济发展的同时应重视经济发展质量，重视经济发展方式向绿色化方向转变，从源头提高社会节能环保意识，激活节能市场潜在需求，提升ESCO企业积极性；另一方面，放宽节能服务产业准入门槛，有针对性地实行税收优惠、贷款优惠、资金补贴等优惠政策，鼓励并引导企业进入节能服务市场以及相关行业领域，促进我国节能服务产业集群化发展，以发挥ESCO对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的动力作用。从微观管理层面，ESCO应积极开拓市场、提升技术创新能力、积极参与产学研联盟，一方面可提升企业自身能力，另一方面通过积极行为对既有建筑节能改造市场发展产生驱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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