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 新创企业社会网络特征—企业成长分析模型
肖 鹏1，周杨心悦1,刘景东1，李 林2
(1.安徽大学 商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2.武昌首义学院 经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64)
摘要：基于合肥市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202家新创企业问卷调查数据，运用多元回归法，探讨了关系质量在新创企业社会网络特征与成长绩效关系中的调节效应。研究结果表明：社会网络特征的3个维度(网络规模、网络异质性和网络强度)与企业成长绩效均表现出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其中，网络强度对于企业成长绩效的影响最为显著，网络规模其次，网络异质性最弱；关系质量与企业成长绩效呈正相关关系；关系质量在社会网络特征与企业成长绩效关系中发挥正向调节作用。
关键词：新创企业；社会网络特征；关系质量；成长绩效
随着科学技术不断进步，创业活动蓬勃兴起，新创企业得到迅速发展，带动了经济社会进步，但新创企业成长质量不容乐观。Cooper等[1]调查发现，有36%的新创企业不会成功，生存难度高达50%，只有14%的新创企业能迅速成长。2016年最新统计数据显示，民营企业占我国企业总数的97%，平均寿命为7.02年，其中约有70%的企业存活时间不超过5年。陈兆锋等[2]从企业团队的特征、战略选择、行业和环境等方面对新创企业成长影响因素进行了探究，并取得了一定研究结果。杨隽萍等[3]认为，一切企业活动都发生于社会关系网中，网络是企业获得信息和知识的重要组织形式，能为企业提供更加充足与多样化的资源、信息和人力资本，有助于企业完成各项复杂任务。同时，网络规模、强度和资源异质性在不同程度上影响着新创企业成长。
近年来，有关新创企业社会网络与成长关系的研究取得了不少进展，诸如Jan[4]指出社会网络对新创企业成长绩效有着积极影响；Leyden[5]认为二者之间不存在联系甚至是负相关关系；Plummer[6]认为良好的关系质量有利于合作双方知识转移、信息和资源交换，对绩效有很大影响。因此，关系质量可能在社会网络与新创企业成长关系中发挥着某种内在作用，但该推论还未得到充分证实。已有研究大多侧重于新创企业社会网络与成长绩效或关系质量与企业成长之间的直接联系。新创企业社会网络特征如何影响企业成长？社会网络特征如何界定与测度？企业间关系质量在社会网络与成长绩效关系中发挥什么样的作用(调节或中介效应)？这些问题都有待解决。鉴于此，本文从新创企业相关理论出发，结合社会网络与关系质量相关研究，探析不同网络特征对新创企业成长的作用机理和实现路径，对于新经济技术条件下新创企业组织发展及创新能力提高，尤其是对我国开放式复杂技术创新合作组织的建立与有效运行，具有重要理论与实践意义。
(1)新创企业社会网络。新创企业是创业者在特定社会环境中，凭借自身创业精神与能力，把握创业机会、运用创业资源，创建发展的新企业，其目的在于将创业机遇转变为自身利益。Brown等[7]首次提出“社会网络”概念，随后该概念被应用于经济管理研究领域。Mitchell[8]将社会网络定义为，特定个体间独特的联系，不仅反映出这些个体形成的关系结构，还包含了他们相互间的某种特定关系。汤淑琴和蔡莉等[9]指出，新创企业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获取更多的外界资源，这是因为企业创立之初其规模较小且内部可利用资源较少。因此，新创企业可将社会网络作为与外界沟通的渠道，以获取其它行动者拥有的多种资源。在网络结构特征方面，Mitchell率先对网络特征进行了描述与总结，并从网络规模、网络结构和互动性等方面对网络特征进行了划分。邬爱其[10]在研究社会网络特征与企业成长间的关系时，将网络特征划分为关系强度、网络范围和网络开放性3个方面。综合前人的研究，本文将新创企业社会网络划分为网络规模、网络异质性和网络强度3个维度，探讨其与新创企业成长的关系。
(2)关系质量。早期对关系质量的研究大多与市场营销有关，关注企业与客户间的关系，认为具有正面价值的关系属于高质量范畴 。Lilander和Strandvik[11]指出，关系质量是企业与客户在交流互动过程中形成的动态质量感知。Johnson提出，在“B to B”(企业对企业)条件下，关系质量应被定义为营销途径中组织成员关系的深度和氛围，此时交易双方是同一关系网中的两个主体，二者在沟通与交易过程中为彼此提供了满足需求的机会，为维持长期发展和竞争，双方必须互相适应 。在企业合作交流阶段，关系质量有助于提升信息、资源交换数量与质量，这对企业绩效关系重大。与前述学者提出的理论相比，Joyce和Young[12]则将关系质量与社会网络关系结合起来考察，并将关系质量划分为关系频率、关系强度、关系的多样性、公平性、灵活性与关系持久性等维度。本文在上述研究基础上，以关系质量为中间变量，通过收集相关数据，对新创企业社会网络特征与企业成长绩效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
(3)新创企业成长。成长是一种响应环境的动态学习过程，该过程包括企业从社会网络中获取并利用有效的资源信息，建立自身竞争优势。刘芳[13]通过对比分析新创企业与成熟企业发现：一方面，新创企业成长初期的创新能力较弱，生存能力不足、资源相对匮乏；另一方面，新成立组织发展所需的资源无法通过正式交易市场获得。刘成梅等(2016)基于企业成长角度指出，随着企业发展，其所需的信息与资源会越来越复杂、多样，此时新创企业家需根据企业成长需求思考如何发展社会网络关系。关于企业绩效的测量，Hagedoorn等[14]认为，企业绩效不仅要考虑组织获利能力，还需考虑其成长性，因为企业的存在就是一个不断成长提升的过程。Antoncic等[15]从成长和生存两个维度考察企业绩效，认为生存绩效是相对成长性的一种体现。本文重点分析企业成长绩效，并利用市场份额增长、销售额增长、利润增长和员工数量增长4项指标对新创企业成长绩效进行测度。
1.2.1 社会网络特征与新创企业成长
近几年，新创企业社会网络与成长绩效间的关系已成为国内外学者关注的热点，但学者们惯用资源价值观解释二者的联系，认为社会网络是新创企业获取成长所需关键资源的重要渠道，尤其在新创企业成立初期，社会网络提供的物质、信息等资源是新创企业生存和发展的重要支撑。解学梅等[16]基于188家中小企业的实证分析表明，协同创新网络特征中的网络规模、强度和同质性与企业创新绩效显著正相关。
刘乐等[17]指出，在创业领域，网络规模代表了新生企业所能依靠的潜在资源拥有者数量，能直接反映出社会网络中主要成员数量及其联结的复杂程度。杨敏利和党兴华[18]认为，新创企业在发展过程中，常会面临自身资源不足以维系已有网络联系的情况，而网络关系中的“熟人”恰好能为其提供丰富多样的资源。网络规模越大，创业成功机率越高，这是因为网络规模能为创业者提供丰富的创业信息与机遇，有助于其与更多网络成员产生交集、建立网络联系，进而获取自身发展所需的信息及资源。其次，社会网络规模越大，网络中的资金、人力资源越丰富，为新创企业成长提供的物质支撑越有力，进而提升其创业成功率。总的来说，新创企业网络规模越大，越有利于新创企业发展。
嵌入理论指出，高强度关系有利于组织间信息共享和认知构成，通过促进知识转移推动产品创新，从而提高绩效。谢洪明等(2014)指出，社会网络强度对于新产品研发和技术创新具有显著影响，而这些创新活动正是实现新创企业快速成长的重要路径。网络关系强度越大，企业对竞争市场变化越敏感，并及时作出应对之策，进而维持成长和稳定发展。对企业网络关系强度进行比较可以发现，具有强关系的两个企业之间更易于形成共同的态度与信仰，有利于实现知识的高效传递以及更高的成长绩效。罗志恒等[19]从我国新创企业现状出发，对网络、资源获取能力与企业绩效间的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发现网络强度与资源获取能力存在正向关系，即企业资源获取能力增强，其成长绩效也将显著提升。
网络异质性是开放式竞争背景下企业社会网络呈现出的明显特征，网络开放性越高，企业间交流合作的机会越多，从而企业能迅速掌握新技术。左晶晶和谢晋宇[20]从社会网络、知识资源出发，探讨网络异质性与企业成长绩效的关系，发现社会网络异质性越强，新创企业绩效越高，这是因为异质性资源有助于企业实施创新、实现突破式发展，进而提升探索式创新绩效。陈劲等[21]基于联盟网络视角，研究发现成员异质性越强，企业越有可能实现新产品研发，越有利于企业绩效提升。张旭锐和张颖颖等[22]在对陕西省孵化企业的实证研究中指出，异质性网络能提供企业成长与发展所需的信息、资源和技术，有利于新创企业成长。彭伟等[23]研究发现，异质性网络能够为新创企业提供知识与技能，分散市场风险，有利于新创企业发展。曹红军和卢长宝等(2011)则表示，具有高度异质性的关系网络可以激发组织成员灵感，有利于组织识别市场机会，及时作出高质量决策。总之，新创企业社会网络的规模、强度和异质性等特征通过对信息资源进行优化配置，促进产品创新和成长绩效提升。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H1：社会网络特征(网络规模、网络异质性、网络强度)与新创企业成长正相关。
H1a：网络规模与新创企业成长正相关；
H1b：网络强度与新创企业成长正相关；
H1c：网络异质性与新创企业成长正相关。
1.2.2 关系质量与新创企业成长
新创企业成长不仅取决于其社会网络特征，近关系理论还表明，关系质量对企业成长也有着直接的影响。随后， Young等将近关系理论应用于企业间合作关系研究，发现企业间的良好关系为其提供了信息与资源交换平台，企业成员可以通过该平台获得发展所需的稀缺资源，而关系质量对该过程成效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直接影响企业成长情况。企业关系质量是衡量企业间交易关系的重要指标，而企业间关系将直接影响企业成长。在长期合作过程中，拥有较高关系质量的企业不仅能降低因企业文化不相容而引起冲突的几率，并迅速化解已经出现的矛盾与冲突，还能增强企业间关系的持久性，进而为新创企业成长创造良好的背景条件。徐建中等(2014)认为，关系质量较高的企业更容易通过合作获得丰富的互补性资源，而这些从合作中获得的独特资源是企业成长绩效提高的关键。企业之间保持良好的关系既可以提高彼此合作的意愿和满意度，又能够保证合作目标顺利实现。保持关系持久性能够促进企业之间资源与信息的充分交换，使得企业员工拥有较多的专用性关系资源，这对于提升企业成长绩效具有积极作用。而关系公平性则可以使得两个企业灵活地应对合作过程中发生的矛盾或意外事件，也有助于企业之间进行平等的信息、资源互换。基于以上研究文献，提出以下假设：
H2：关系质量与新创企业成长正相关。
1.2.3 关系质量在社会网络特征与新创企业成长中的作用
Lee和Penning[24]在对组织技术能力、外界网络与公司成长绩效关系进行探究时发现，与外界公司的网络联系对公司销售业绩提升有一定促进作用。Argote和 Reagans[25]在研究技术产业时发现，新创企业能够利用企业间的联盟网络提升绩效，这是因为在企业合作网络中获得信息资源的成本较低，同时也可以减少与其它组织的冲突和降低环境复杂性。这些研究都直接地表明了企业社会网络特征对企业成长绩效具有积极影响。尽管学者们指出了社会网络关系与新创企业成长之间相互依存的内在关联，但现有理论尚未厘清企业间到底需要维持什么样的关系才能更好地发挥社会网络特征的作用。已有研究大多关注相互独立的“社会网络特征—绩效”和“关系质量—绩效”关系，很少有分析社会网络特征与关系质量交互作用是如何影响企业绩效的研究设计。
近年来，研究不断表明关系质量在某种程度上会影响到企业间网络交流的有效性。Eriksson和Johnson[26]在研究中指出，企业间社会网络对企业成长的作用会随着成员间关系品质提升而增强。关系质量是企业间进行有效网络交流的前提，它是存在于企业交流过程中并为企业成长发展带来收益的一种无形资本，这种资本产生于顾客之上、组织结构之中。现从信任、沟通和承诺几个方面探讨关系质量。企业间的关系若是以信任为基础，那么对方行为的可预见性能够促进彼此开放交流，及时履行条约和阻止矛盾发生，这对于企业成长是有益的。而承诺是资源交易过程中合作双方赖以生存的基础，能促进企业技术与知识交流，提升企业绩效。
综合以上对关系质量的讨论可知，关系质量是维持社会网络稳定的关键。合作双方只有在高质量关系的条件下，才会主动投入更多时间、精力和资源以维持这种网络关系，进而发挥社会网络的积极作用。社会网络的3个特征也只有在与关系质量交互作用下才能提高新创企业成长绩效，若双方不具备良好的关系，即使网络规模再大，网络强度和网络异质性再高，对于新创企业的成长也将无显著促进作用。故可以把关系质量作为研究社会网络特征与新创企业成长关系的调节变量。由此，提出以下假设：
H3：关系质量在社会网络特征与企业成长关系中具有调节作用。
H3a：关系质量在网络规模与企业成长关系中具有调节作用；
H3b：关系质量在网络强度与企业成长关系中具有调节作用；
H3c：关系质量在网络异质性与企业成长关系中具有调节作用。
图1 新创企业社会网络特征—企业成长分析模型
样本选取主要遵循以下原则：①新创企业。这是因为，新创企业发展需与外界相关企业进行频繁合作交流活动比较频繁，因此社会网络比较明显；②所选企业规模、成立年限及特性具有一定代表性。为了保证调查数据信度，在正式调研之前，选取20家新创企业进行问卷预测试，根据测试结果对调查问卷内容进行相应修改。此次调研主要选取合肥市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新创企业为样本，企业涉及家用电器、生物医药、通信、机械加工等多个行业，采取实地调研和电话调研的方式，从2017年5月正式开始，历经3个月。本次调研共发放400份问卷，收回245份，剔除不满足条件的问卷，最终获得有效问卷202份，样本特征如表1所示。
表1研究样本特征(N=202)
资料来源：问卷调查统计结果
表1统计结果显示，从职位分布看，管理者占64.8%以上；从工作年限看，3年以上工龄占74.23%以上，而工龄较长的管理者对企业经营状况有较好的了解；从企业成立年限看，85%的企业成立年限在5年以上；从年销售额看，1 500万元以上企业所占比重较大。总体看来，调查样本能较好地反映出合肥市高新技术产业总体特性。
在变量测度上，为了保证测量工具的有效性和可信度，尽可能采取国内外学者已使用过的量度，然后根据本文实际情况作适当调整。变量测量均采用Likert 7级量表法，1表示“十分同意”，7表示“十分不同意”。
(1)新创企业社会网络特征。借鉴Mitchell和邬其爱等的研究成果，采用网络规模、网络异质性和网络强度维度描述新创企业社会网络特征。其中，网络规模用4个区分度较高的问题测量，网络异质性和网络强度用6个区分度较高的问题测量。
(2)关系质量。主要是借鉴Joyce与Young等的研究结果，采用关系强度、关系公平性与关系持久性衡量。
(3)企业成长绩效。企业成长绩效通常采用主观与客观的测量法测量，但新创企业很难获得准确、客观的财务资料，导致常规方法不可行。而Dess等研究发现，用主观绩效代替客观绩效不会影响研究结果的有效性和可信度。因此，本文借鉴Chandler和Parker等的研究成果，采用市场份额增长、销售额增长、利润增长和员工数量增长4项指标对新创企业成长绩效进行测度。
变量描述如表2所示。
本文采取一致性指数Cronbach′s α评估量表信度。 根据以往研究，若Cronbach′s α>0.7则信度较好，Cronbach′s α>0.6则信度勉强能够接受，Cronbach′s α<0.6则信度不足。本研究各变量的Cronbach′s α均大于0.7，且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39，表明问卷信度较好。
表2研究变量
本研究问卷设计在以往学者相关研究基础上作了一些修改，并经过相关学者专家认定，理论上问卷具有较好的内容效度。本文以验证性因素检验各量表结构效度，采用SPSS 18.0统计分析软件对数据进行KMO样本检验和Bartlett球体检验。结果显示，KMO值为0.842，样本充足；Bartlett球体检验中sig<0.001，拒绝原假设，即相关系数矩阵为非单位矩阵。因此，本研究进一步采用因子分析法进行检验。对问卷中的5个变量进行主成分分析和正交旋转，结果如表3所示，社会网络因子分析累计解释了73.836%的差异。根据Hair等提出的最小因子载荷标准，因子载荷超过0.500可认为结果非常显著，表3显示各变量因子载荷均超过0.5，故问卷量表效度较好。
表3信度与效度检验结果
资料来源：作者整理所得
相关性分析旨在揭示两个变量间的关联程度，以明确二者间的关系，一般用皮尔逊相关系数表示。相关性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关系质量、成长绩效与新创企业社会网络特征这3个维度间的相关关系显著。
表4变量间描述性统计与皮尔逊相关(N=202)
注：**表示在0.01水平(双侧)上显著相关
为更直观地反映变量间关系及各维度的作用程度，本文使用SPSS 18.0统计软件进行回归分析。首先，利用层次回归分析模型中可能存在的直接关系；其次，验证关系质量在其中的调节作用。
3.3.1 新创企业社会网络特征与企业成长绩效
以新创企业社会网络的3个特征为自变量、企业成长绩效为因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回归方程中的F值分别是68.918、55.537、88.924(P<0.001)，回归结果显著。其中，网络强度的影响最强(β=0.555，P<0.001)，其次为网络规模(β=0.506，P<0.001)，影响最弱的是网络异质性(β=0.466，P<0.001)。此外，新创企业网络规模、网络强度和网络异质性对企业成长绩效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H1a、H1b和H1c得以验证。该结果表明，通过扩大网络规模、提升网络强度及增强异质性，可以有效提升企业成长绩效。
3.3.2 关系质量与新创企业成长绩效
以关系质量为自变量、成长绩效为因变量作回归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回归方程中的F值是47.081(P<0.001)，回归方程显著，关系质量对成长绩效的影响较显著(β=0.437，P<0.001)，说明关系质量与企业成长绩效显著正相关，H2得到验证。因此，新创企业不仅要发展自身社会网络，还应注重通过提升社会网络关系质量实现企业成长绩效增长。
3.3.3 关系质量的调节效应
前述分析结果已证实了新创企业社会网络特征和关系质量能显著影响企业成长绩效。进一步地，将3个自变量与调节变量的交互项加入回归模型，结果如表6所示，回归方程结果显著。网络规模与关系质量的乘积项(β=0.169，P<0.01)、网络异质性与关系质量的乘积项(β=0.154，P<0.05)、网络强度与关系质量的乘积项(β=0.112，P<0.05)与企业成长绩效呈显著正相关关系，说明关系质量在新创企业社会网络特征与成长绩效关系中发挥调节效应，H3a、H3b与H3c得到验证。
表5社会网络特征、关系质量对企业成长绩效的多元回归分析
表6关系质量的调节效应检验
从社会网络视角出发，以新创企业为研究对象，实证测度了社会网络特征(网络规模、网络异质性和网络强度)、关系质量与企业成长绩效间的相互关系及作用机制，得到如下研究结论与实践启示。
(1)网络规模、网络异质性及网络强度与企业成长绩效之间均表现出显著正相关关系，网络强度对成长绩效的影响最为显著，网络规模其次，网络异质性的影响最弱。网络规模作用效果相对较弱的原因可能在于：在我国经济和市场体系下，政府机构和中介机构并未发挥出实质性作用。因此，中介机构职能和服务质量有待进一步完善，政府应加大对当地新创企业与其它企业相互协作的扶持力度。
(2)关系质量在社会网络特征3个维度与成长绩效的关系中存在调节效应。从结果可以看出，当网络异质性单独作用于成长绩效时影响较小，关系质量与网络异质性共同作用于成长绩效时影响较为显著，说明若企业与合作伙伴间的关系质量较差，即便企业具备稀缺资源和信息，也可能无法获得较好的成长绩效。
从研究的结果看，关系质量是影响“社会网络特征-成长绩效”关系、发挥社会网络特征有效性的关键。因此，企业想要利用网络异质性实现高成长绩效，必然需要提高网络关系质量。
4.2.1 理论贡献
本研究揭示了影响“社会网络特征-成长绩效”关系成立的重要条件，增强了现有理论对企业成长绩效差异化的说服力。现有社会网络理论一般简单地推断新创企业社会网络特征能为企业带来持续竞争优势和成长绩效，但这难以解释为什么有些社会网络特征对于企业成长绩效的作用不大。本文的研究结论表明，社会网络特征对企业成长绩效的影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关系质量的调节效应。本文整合已有社会网络理论和近关系质量理论，强调了网络中企业相互依存关系的重要性。
4.2.2 管理启示
在开放式市场竞争时代，由于新创企业先天不足，其要想得以生存与发展，就必须与不同网络伙伴维持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通过资源共享、信息交流和技术创新，提升企业成长绩效；其次，应强化政府机构、研究机构和中介机构等横向合作伙伴在企业成长中的作用，加强与相关企业交流学习，最终实现资源与信息共享。另外，政府部门还应出台相关扶持政策，鼓励企业与合作伙伴交互发展、合作创新；再次，企业应重视合作关系质量，良好的关系能更好地发挥社会网络特征的正向作用；最后，社会网络特征对于企业成长的影响是一个长期过程，企业在拥有充裕内外部资源的同时，还需通过不断创新提升自身的适应能力和竞争优势，并将这种优势尽快、有效地应用到市场中。
首先，由于时间紧迫性以及行业局限性，只针对安徽省合肥市的企业进行取样调查，未与其它地区数据进行比较分析，因而地域文化差异的影响没未体现出来，研究结论的适用性有待于进一步验证；其次，仅探讨了关系质量对企业社会网络特征与成长绩效关系的调节效应，是否存在中介关系尚未探明。同时，鉴于社会网络特征变量具有多维性，但研究并未将关系质量的3个维度纳入假设模型进行分析，这也是后续研究的重点所在；最后，研究数据主要来源于问卷调查，调查问卷质量对于研究结论具有关键性的作用，并且问卷测量结果极易受到主观意识影响，由此得到的数据会对研究带来一定影响。
受研究目标限制，本文仅考虑了企业社会网络特征对于成长绩效的积极影响。然而在现实中，企业为了自身发展而建立社会网络的行为成本较高，从而社会网络通过提高效率而降低成本的情况并不总是成立的。如果企业过多地涉入社会网络，会限制其自身优势的发挥。因此，未来研究有必要换一种思路探讨企业社会网络特征维度对企业成长是否具有负面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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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 Peng1, Zhou Yangxinyue1, Liu Jingdong1, Li Lin2
(1.Business School，Anhui University, Hefei 230601，China;2.School of Economic Management, Wuchang Shouyi University, Wuhan 430064，China)
Abstract：Based on the investigation and study of 202 new ventures in Hefei high-tech industry development zone,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relationship quality on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the start-up social network characteristics and growth performance by using the method of multiple regression analysis.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three dimensions of the social network characteristics(network size, network heterogeneity and network strength) have a positive influence on the growth performance, the effect of network strength is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performance, secondly, is the effect of network size , the effect of network heterogeneity is weakest. There are positive relationships between the relationship quality and growth performance. The relationship quality plays a positive moderating role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ocial network characteristics and growth performance.
KeyWords:New Venture; Social Network Characteristic; Relationship Quality; Growth Performance
文章编号：1001-7348(2018)18-0113-07
文献标识码：A
中图分类号：F272.2
DOI：10.6049/kjjbydc.2017110155
作者简介：肖鹏(1977-)，男，湖南衡阳人，博士，安徽大学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技术创新及管理；周杨心悦(1994-)，女，安徽六安人，安徽大学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技术创新及管理; 刘景东(1976-)，男，安徽六安人，博士，安徽大学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技术创新及管理。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项目(16YJC630072)；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AHSKZ2016D03)；安徽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1708085MG175)；安徽省科技创新战略与软科学研究专项(1706a02020007)；安徽大学欧盟研究中心基金项目(ADOMYJZX201605);湖北省高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湖北企业文化研究中心科研项目(2016B04)
收稿日期：2018-01-26
(责任编辑：林思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