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团队创新失败——连续创新”过程框架
谢雅萍，陈睿君
(福州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
摘要：创新失败是普遍的，又是有价值的，创新团队能否从失败中复原是决定其能否重启创新并获得创新成功的关键，而失败复原作为一个新兴议题，鲜有研究探讨创新团队如何开展失败复原以及失败复原与连续创新之间的关系。从创新失败复原过程入手，构建“团队创新失败-连续创新”过程框架，发现团队创新失败复原过程主要分为应激响应、批判反思以及策略构建与执行3个阶段；团队通过对失败追根溯源以及对失败所致结果的处理，能促进创新能力提升及创新思维改变，进而增强后续创新意向，最终取得创新成功。
关键词：团队；创新失败；失败复原；连续创新
创新是企业、地区和国家经济发展的重要驱动力，以团队方式开展创新是流行且重要的模式。然而，创新又是一项高风险、高失败率的活动。“失败是成功之母”表明，经历失败是创新者走向成功的关键，每一次创新失败都有可能成为下一次创新成功的基石，能为再次创新提供助益[1]。但是，在创新道路上屡战屡败并屡败屡战者毕竟是少数，对于许多创新团队来说，失败会带来很高的财务成本和情绪成本，不仅会破坏团队创新的经济基础，还会弱化团队继续创新的信心和意愿，甚至会导致创新团队解体，使企业发展陷入困境。究其原因在于，经历过失败的创新者往往无法找到有效的失败复原方法。
从创新失败中复原并再次创新并非易事，甚至是艰难、痛苦的过程。那么，创新者要如何应对失败带来的一系列损失和负面影响？如何调整自身情绪？如何对失败进行深入剖析和学习？什么样的创新失败修复路径和方法是切实有效的？从创新失败到连续创新的具体过程是怎样的？这些问题亟待学界与业界解决。然而，由于创新领域对创新成功的追捧和聚焦，使得创新项目失败很少受到关注[2]，现有研究尚不能对解决上述问题提供有效的理论指导。基于此，本文借鉴失败复原理论，在探讨团队创新失败的本质原因及其影响的基础上，尝试构建“团队创新失败-连续创新”的过程框架，探寻从创新失败中复原并实现连续创新的有效路径，以期为广大创新失败者开展持续创新提供指引。
失败是指行动结果偏离预期目标，或行动终止(中止)而未能实现目标价值[3]。团队创新失败正是因为团队在创新过程中遭遇问题，不能如愿推出创新性的服务或产品，无法获得创新收益，进而宣告项目停止或取消[4]。Park等[1]基于韩国2005-2007年的技术创新案例，发现创新失败主要分为两种类型，即产品创新失败和过程创新失败。其中，过程创新失败是指在创新想法产生到创新产品产出过程中创新行为的终止或取消；产品创新失败是指生产的产品功能偏离预期的质量或推迟产品产出的时间。导致创新失败有多方面原因，正确认识创新失败的原因，有助于创新团队针对性地采取修复策略，尽快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进而实现连续创新。现有研究发现，导致团队创新失败的原因主要有技术障碍、团队管理、市场竞争、外部财务约束。有学者认为，技术跨越中的技术障碍，即技术能力、知识资源等，是导致创新失败的主要因素[4]。产品创新到工艺创新不同步会引发技术创新间断，而技术间断的程度越大，创新失败的可能性就越大；共性技术到专有技术的跨越失败，即创新团队自身不具有核心技术，也会导致创新失败；创新项目的技术可行性也影响着创新成功与否。若团队气氛不利于团队成员间的信息交流、沟通受阻、团队内部对变革具有抵抗情绪[5]以及团队之间的合作失败，则很难实现创新成功。Link[6]认为，激烈的市场竞争是导致创新失败的主要因素，竞争激烈程度与创新产品成功负相关，即市场竞争越缓和，产品获得成功的可能性越大[7-8]。Blasco等[2]发现，财务约束在创新概念阶段的影响最大，潜在合作者会因为无法获得创新利润以及较高的创新项目成本等因素，拒绝为创新团队提供外部资金支持，并且实证结果显示财务约束会增加创新项目失败的可能性。
团队创新失败成本随着创新失败而产生，是团队创新失败的必然产物。关于失败成本的类型，学界主要有两种观点：一种认为失败会产生两种成本——财务成本和情绪成本，并且财务成本和情绪成本之间会相互影响，即财务成本会影响情绪成本，而情绪成本会随着财务成本提高而增加[9]；另外一种观点认为，失败成本不仅包括财务成本和情绪成本，还包括社会成本、生理成本以及专家成本等[10]。本文基于深度探索性案例研究发现，过程创新失败主要产生财务成本、情绪成本以及创新成本，而产品创新失败带来的更多是社会成本、财务成本及情绪成本。创新失败的财务成本是指创新失败带来的财务损失。具体而言，团队在创新过程中不断向创新项目投入各种资源，如设备、资金等，其中多数创新团队会向银行、合作者借贷融资，从而产生一定债务。当创新失败发生时，这些已投入的物质资源无法产生预期收益，会给创新团队带来财务方面的消极影响，具体表现为投资损失、收入损失及债务。另外，创新团队成员与创新项目之间往往存在情感连接，创新动机不仅包括获得创新利益，还包括团队成员实现自身价值以及自身发展的情感需求，特别对于那些仅有一个团队的小型创新企业，团队创新不仅是其收益来源，也是团队荣誉和能力的体现，创新团队成员对创新项目倾注的大量心血，正是二者间情感纽带。因此，创新失败必然会导致创新团队成员情绪低落，带来心理上的耻辱、内疚与羞愧。创新成本带来的往往是创新自我效能感降低以及创新团队风险承担倾向降低的后果，而创新过程失败则会对创新者的自信心造成打击，使其失去继续创新的勇气。创新失败还会影响到创新团队成员的社会关系，可能导致团队成员深陷失败阴影而无法自拔，疏远自己的人际关系，进而因缺乏沟通而失去外部网络联系。创新的社会成本包括企业声誉，创新失败会带来污名现象。污名本质上是一种消极的刻板印象，是社会对某些个体或群体的贬低性、侮辱性标签[11]。污名的产生增加了创新失败者的耻辱感，还会使创新团队在创新社会网络中受到排挤，给其带来难以愈合的伤害。
创新失败复原是消除失败不良影响的关键。复原是指回到原始状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回到创新起点。因此，复原状态是一种恢复到正常的、均衡条件下的状态[3]，该状态不受过去发生的相关事件困扰。Cope[10]认为，从失败中复原是负面情绪修复、批判性思考、反射动作三者相互关联的学习过程，强调复原是一种高层次学习，不仅能重新塑造学习者，而且有助于其从失败中获取知识并应用到新的创新项目中。本文认为创新失败复原是指，创新团队直面失败，形成应对失败所致的一系列经济、社会、个人问题的解决思路，并加以应用，使得团队从失败的“阴影”中成功地走出来。失败复原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可根据失败者面对失败作出的反应或者采取的措施划分为3个阶段：首先，团队采取相应的应急管理措施以应对突然而至的失败；其次，当突然而至的失败导致的紧张局面得到控制或失败结果非常清晰时，团队成员开始对失败原因和失败后果进行批判性反思；最后，通过对失败带来的问题和负面情绪进行应对策略构建与执行，从失败中复原。
失败到再创新过程的“黑箱”是未知的，但该过程是创新成功的关键所在。失败并不可怕，只有积极面对失败、正确处理失败后果，才会有失败后的再次启航。鉴于此，本文在探讨创新失败的原因及其后果的基础上，以失败复原理论作为支撑点，尝试构建“团队创新失败-连续创新”过程框架(如图1)，提出针对不同类型的失败及其所致问题的复原路径，以期为创新团队实施连续创新提供指导。
过程创新失败是指，从创意到创新产品产出过程中的任意一个阶段的创新行为终止或取消。当失败发生时，团队首先应采取应激响应策略以挽回失败或降低失败带来的负面效果。在应激响应阶段，团队需要及时对失败作出响应，没有足够的时间供组织和团队进行系统性思考，实施的更多是感性行为而非深思熟虑后的理性行为。因此，团队往往是在行动中创造理解。在响应阶段，团队领导者应直接指挥、快速行动，瞄准失败的问题所在，准确出击，控制危机蔓延速度和影响范围，将失败损失降到最低，其策略可以称为“快+准”策略。同时，在选择危机处理手段时要慎重，因为过程创新失败更多是团队内部沟通不畅、责任不明或者创新技术障碍等原因导致的，这就需要危机管理者主动承担责任，完善内外部沟通机制，即向团队成员和利益相关者陈述失败产生的原因，拿出一个可行方案，作出相应保证，防止事态失控。其中，外部沟通不畅会使外部公众缺乏完整可靠的信息来源，给其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和捏造事实的空间，进而可能导致团队合作者因为不实信息而终止合作。
其次，当紧张局面得以控制或失败结果非常清晰的情况下，团队拥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批判性思考，通过批判性反思逐渐发现创新失败的原因并对其进行总结。失败复原过程是一个追本溯源的过程，明确找出失败原因是解决问题的关键。研究发现，导致过程创新失败的原因有很多，主要可分为内部原因和外部原因，其中内部原因主要有技术障碍、团队内部组织结构(如团队沟通、团队创新氛围等)以及团队学习能力，外部原因主要有网络关系破裂以及外部财务约束等。创新团队成员通过批判性思维对失败进行抽丝剥茧，通过总结失败表现出的特征，结合自身掌握的信息，找到失败的原因，作出正确的推理和判断。同时，失败反思不仅是为了找出失败的原因，而是为了解决失败带来的问题，从而使团队从失败中恢复过来。要解决这些问题，需对其产生的原因进行系统甄别和归纳，而这种甄别和归纳活动离不开批判性反思。团队成员通过批判性反思，对已有的知识和经验、本团队知识库以及以往的案例进行回顾、质疑和反思，总结创新失败可能导致的结果。本研究通过大量调查及文献归纳研究发现，过程创新失败带来的结果更多是财务成本、情绪成本以及创新成本损失。
批判性反思阶段是一个理性思维阶段，而创新团队成员面对失败往往会产生悲伤、内疚、抵触甚至是放弃等消极情绪，出现不敢面对失败甚至是逃避行为。谈及失败时，团队成员往往会“谈虎色变”，这种情绪不利于失败归因以及失败结果总结。因此，团队领导者以及团队成员在批判反思阶段需作好情绪管理，以一种理性的思维和态度解剖失败，把失败当作是一次学习，抱定只有通过失败才能获得成长和能力提升的信念，形成从失败中获取知识是成功唯一途径的理念。
失败复原的第三阶段需要创新者在批判反思的基础上，采取相应行动化解和摆脱失败困境。一方面，采取问题应对策略。问题应对策略是指创新团队应对创新失败所导致的经济损失、企业发展困境、社会不良影响等各种现实问题的策略。在失败根源上，首先需对创新的方向性和可行性进行充分认证，以保证创新方向和创新思路的正确性；其次，积极做好创新预算工作，为创新活动准备充足资金。同时，为了避免创新因资金短缺倒在“最后一公里”，企业应根据自身财务情况，利用网络关系获得外部融资资金储备；再次，做好团队内部沟通、知识共享工作，促进成员共同学习，树立一致的团队目标；最后，积极寻求合作伙伴，通过合作弥补自身技术缺陷。面对失败带来的财务成本，创新团队可以寻求家人、朋友或合作伙伴帮助，获取财务支持。面对失败带来的创新成本，团队领导者及企业领导者应善于激发创新团队成员的自信心，通过营造良好的创新氛围，提升团队成员的创新自我效能感。另一方面，采取情绪应对策略。首先，团队成员可以进行自我情绪管理，通过自我心理修复，平复自身的失败情绪。同时，通过与他人进行比较，获得自为安慰，以此转移对失败结果的注意力；其次，团队成员应报以开放和宽容的心态面对失败，将自身作为万千创新失败者中的一员，从而减轻自身经历失败的痛苦；第三，交替采用恢复取向和反思取向。反思取向是指面对失败造成的情感纽带的破坏，个体往往倾向于沉浸在导致失败的事件中，耗费大量时间思考，企图找到失败的原因[12]。恢复取向是指抑制损失的感觉并积极应对损失引致的附属压力源，通过个体回避回忆失败，将注意力从失败中转移出去[12]。交替取向是指在反思取向和恢复取向之间进行“钟摆”式的来回运动，既不深陷失败的沉思循环，也不一味地逃避失败[12]。当团队成员反思失败产生的消极情绪时,具有交替取向的成员可以从反思取向顺利转换到恢复取向,打破个人反思的死循环,通过采取一系列行动减轻失败所带来的压力，增强自身处理信息的能力[13]，待情绪得到平复后再返回到反思取向，进一步思考导致失败原因和失败所带来的消极结果与学习机遇[14,15]。通过这种钟摆式的情绪调节，一则可以提高失败者从失败中学习经验教训的能力，从失败中习得对能力提升和发展有利的知识，帮助团队成员快速成长；二则可以消除失败者对失败的恐惧，将失败学习所获得的知识迁移、运用至连续创新行动中，在迁移和运用新知识的过程中获得对后续创新行动更有帮助的结果。因此，创新过程中灵活利用情绪的动态性特征，对情绪认知加以变通，能够更好地面对问题[14,16]，最终促进创新能力的生成。
产品创新失败包括创新产品商业化失败。产品创新失败应激响应作为失败复原的第一个阶段，团队应对失败作出快速响应，尽量降低失败带来的负面效应，遵循“快+准”策略。但是产品创新失败响应阶段不同于创新过程失败响应阶段，本阶段不仅应借鉴过程创新失败的相关响应策略与行动，更要注重产品创新失败所致的外部负面效应，因为此时的产品创新失败不再是一个团队失败，而是已经上升到企业层面，关乎到企业的荣誉、形象、品牌等问题，而其后果可能包括商业化产品不被消费者接受，或是产品性能、质量等方面存在严重问题。首先，应以最快速度启动企业应急管理计划，在危机尚未失控时，采取一系列行动阻止事态进一步扩大；其次，团队领导者和企业发言人借助信息传播系统把握先机，依靠有效的传播与沟通策略弱化危机带来的负面影响。主动与员工、顾客、利益相关者以及新闻媒体进行有效沟通，并且在沟通中表现出坦诚的态度，在统一传播口径的同时，规范对外发言内容。此外，为了提升企业形象、提高公众信赖度，团队可以邀请其它部门适时介入。
其次，当产品创新失败的影响得到控制或失败结果非常清晰的情况下，团队在有效应对产品创新失败带来的负面情绪的同时，应立刻启动第二阶段的批判性反思。研究发现，导致产品创新失败的原因分为内部原因和外部原因，其中，内部原因主要是指企业内部管理问题，包括目标市场细分、营销与运营战略不合理等。有学者指出，产品商业化通常是整个创新过程中管理最差的阶段，并且该结论已得到研究证实；外部原因主要来自市场不确定性与激烈的竞争，导致团队很难把握消费者动向。具体而言，随着产品研发时间流逝，消费者需求可能发生改变，导致现有产品的功能不再适用。团队成员与企业管理者应通过批判性反思，对已有的知识和经验、知识库及已有案例进行回顾、质疑和反思，与先前的失败进行比对，根据所处的失败情景和自身批判性反思结论，发现失败引致的结果。本研究通过深度探索性案例研究发现，产品创新失败产生的失败成本主要有社会成本(如污名)、财务成本及情绪成本。
在策略构建与执行阶段，一方面采取问题应对策略，针对失败根源，首先要优化企业内部管理，如团队内部沟通。同时，还要做好企业内部各部门、创新团队间的相互协调工作，确保营销部门能准确掌握相关信息，瞄准目标市场，制定出有效的营销策略和方案；其次，根据市场反馈信息启动技术修复，针对存在的问题进行创新优化，以使产品的性能、质量等更加完善。在失败的结果层面，对于产品创新失败产生的社会成本(如污名等)、财务成本，企业发言人以及团队领导者首先应作好危机公关，积极与媒体及相关部门沟通，及时发布相关信息，在公众面前树立一个负责任的企业形象，降低失败给企业和团队带来的污名影响。对于失败产生的财务成本，团队只能依靠企业支持方能度过难关；另一方面，应采取情绪应对策略。在借鉴过程创新失败情绪管理策略的基础上，企业领导者应鼓励、安慰团队成员，让他们重新振作起来，塑造团队凝聚力，激发团队成员的创新自我效能感和创新精神。
复原是一种高层次学习，组织学习和团队学习存在于创新失败复原的全过程。组织行为研究将组织学习定义为，通过采纳和整合创新的实践，探索组织适应新的、不断变化的环境的活动。组织学习作为组织成功创新的重要路径，被视为无形资源[17]。由于通过组织学习获得的经验与知识几乎无法被模仿，因而其成为竞争优势的来源，推动组织更新未来战略方向。团队学习和组织学习有利于推动创新进程，拥有卓越学习效果的组织能更好地协调与整合自身资源，并创造更多的价值[17]，这有助于其克服知识复杂性对创新的阻碍。
失败能否成为成功的基石，主要取决于创新团队是否能够及时反思，从失败中总结出有助于后续创新的知识并加以运用[18]。然而，并非所有经历过失败的创新团队都会选择继续创新，其取决于创新团队能否从失败中有效复原。复原的本质是解决失败引发的经济、社会、生理、心理等问题[19]。经历失败的创新团队能在批判反思、探寻问题的有效应对中，获得创新能力提升和思维方式改变。Van de Van等[20]认为，团队创新能力是指在特定的组织原则下，团队成员彼此之间保持沟通、共同发展以及使用新颖构思的能力，是一种追求变革的能力。这种能力的提升恰恰是源于失败后团队成员的反思，在自我批判反思中找出失败的原因，并通过不断学习，弥补先前经验和知识的不足。此外，失败带来的冲突促进了团队成员间的沟通，有助于团队发现存在的问题，而思维交流与碰撞有助于找出解决问题的思路。
创新想法的形成往往源于创新者对创新事件的希求，通过对创新行为可行性的判断和为此而采取行动的倾向决定创新与否。团队创新失败丰富了团队创新经历，而团队创新失败复原能将其创新经历转化为创新知识和创新能力，进而强化创新团队成员的创新自我效能感和创新精神，激发成员的创新意愿。通过找到失败的原因、发现其中的问题，汲取失败的经验与教训，能使得创新团队掌握应对这些问题及自身消极情绪的方法，有利于创新团队后续创新，而创新自我效能感反过又会促进创新意愿和创新行动[21]。创新精神是一种心理品质的情感意志力表现，拥有创新精神的人员敢想、敢为、敢于冒险，具有较强的创新意愿，能促进创新团队再次创新。面对失败，创新团队通过论证原有创新方向和思路的正确性，确定后续创新方向；通过内部知识共享以及引入新的技术成员以突破原有技术关隘，避免再度陷入技术困境；重新规划创新预算，根据企业财务状况，及时与外部融资对接，防止创新因资金缺失而“胎死腹中”；根据市场反馈信息启动技术修复，对产品性能、质量进行完善，重构契合市场的商业化策略，以保证创新的最终成功；启动失败危机公关策略，降低失败给企业和团队带来的污名影响，打造一个不惧失败、励精图治的企业和团队形象，为再度创新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通过积极有效的情绪应对和问题应对，创新团队形成新的创新思想，并将该思想付诸行动。
此外，情绪是行为的内驱力，连续创新的再次发生通常需要在稳定和积极的情绪状态下进行[22]。已有研究发现，情绪对人们的行为意向具有调节作用[23]，较高的创新绩效往往与积极情绪相关。人力资源开发往往关注人的知识积累与技能提升，忽视情绪管理。然而，情绪对人的影响无处不在，并且对个体成功发挥着巨大的影响作用。从创新失败中复原的创新团队，其成员心中确信已从失败中获得经验、教训并树立能克服困难的信心。因此，从失败“阴影”中走出来的创新团队成员往往充满激情，在面对未来不确定性时具有更强的信念及创新自我效能感。创新激情能强化团队成员的认知、动机以及机会识别[24]，调控和激发其思维活动，增强其对事物的敏感度和认知度，更敏锐地发现事物之间的相似性和差异性，进而更有可能整合多样化资源，用激情感染和带领团队成员更加坚持不懈地执行创新任务，促进企业创建和未来发展[24]，表现出更多创新行为。同时，作为团队领导者，在处理自身情绪时，还要学会理解他人的情绪，有效处理和对待团队成员的情绪，正确、耐心地激发团队成员的工作热情，高效地协调团队成员各自情绪与团队整体情绪之间的平衡，进而实现重启创新的目标。
总之，团队创新失败复原是一个多层链式恢复机制。团队创新失败后首先采取应激响应以降低失败带来的负面影响，其次采取批判性反思以发现失败的原因，明确失败带来的成本(结果)，最后通过策略构建与执行，运用问题应对和情绪应对策略，使团队及成员从失败中恢复过来，并实现其创新能力提升及创新思维改变，进而形成新的创新意愿。从失败中复原的创新团队往往具有较高的创新激情以及创新自我效能感，反过来，这种创新激情、创新自我效能感以及创新精神又会加强创新团队成员的创新意愿，促使创新团队更完全地摆脱失败阴影并再次走向创新之路。
图1“团队创新失败——连续创新”过程框架
创新失败并不可怕，失败恰恰是成功的基石，能够带来能力提升和思维改变。而要想从失败中有所收获，需要具有正确的心态和应对失败的方法。本研究通过深入分析导致失败的内外部原因以及失败的成本(结果)，从团队层面创造性地提出应对失败的方法，即通过应激响应、批判反思及策略构建与执行3个阶段，获得失败教训、总结成功经验，进而为团队创新失败者指明失败复原方向。
本文为创新失败者更好地从失败中复原提出3点建议：①企业和团队应建立健全的应激响应机制。企业和团队领导者应当及时采取响应策略以降低失败带来的直接负面影响，尽量挽回失败局面。同时，企业和团队应建立应急响应知识库，不断补充和更新应急方法和策略，为未来应急管理积累方法和范本；②培养团队成员的批判性思维。已有研究发现，具有批判性思维的员工能够在短时间内敏锐地观察和捕捉到问题的关键，并提出新颖的解决方案或替代观点。因此，在批判性反思阶段，团队应当首先发现失败带来的问题，对问题追根溯源，把握其本质，进而更好地指导再创新；③团队面对失败应持有正常心态。成功往往是从失败境遇中产生的。由于创新活动具有高度不确定性，创新过程中难免会遇到挫折。因此，创新团队成员应保持积极的心态，从内部和外部客观分析导致失败的原因。唯有运用各种手段解决创新过程中存在的问题，积极应对失败，不断进行组织间学习和团队学习，才能实现创新能力提升，最终获得创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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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e Yaping，Chen Ruijun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Fuzhou University，Fuzhou 350108，China)
Abstract：Innovation failure is universal and valuable.Its recovery is a core element to determine whether a failure can restart innovation. The failure recovery is a new and promising topic,however,few studies have explor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recovery of the team innovation failure and continuous innovation.This paper starts with the process of innovation failure recovery，and builds a framework of the failure of innovation team -continuous innovation.The research finds that the process of team innovation failure recovery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stages:stressresponse,criticalreflection,and strategy construction and implementation.Through tracing the source and dealing with the result of failure,the team can achieve the promotion of innovation ability and the change of innovative thinking,thus enhancing the following innovation intention and achieving innovation success.
KeyWords:Team; Innovation Failure; Failure Recovery; Continuous Innovation
作者简介：谢雅萍(1976-)，女，福建泉州人，博士，福州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博士后，研究方向为创业管理、创新管理；陈睿君(1992-)，男，安徽淮北人，福州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创业管理、创新管理。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16YJA630059);福建省科技厅软科学项目(2017R0057)；福建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海峡两岸职业教育专项研究重点项目(FJJKHX16-004)
收稿日期：2017-12-13
文章编号：1001-7348(2018)17-0029-06
文献标识码：A
中图分类号：F273.1
DOI：10.6049/kjjbydc.2017080604
(责任编辑：林思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