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本文研究概念模型
史会斌，杨 东，赵 洁
(西安电子科技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126)
摘要：综合创新搜索和创新网络理论，提出创新搜索嵌入的概念，并从知识需求和知识供给视角研究客户及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对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间关系的影响。以我国2012-2015年电子信息制造业上市公司为样本进行实证研究，结果发现：高科技产业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有显著促进作用；客户创新搜索嵌入负向调节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间关系；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对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间关系呈U型调节。企业需依据搜索渠道类型配置创新搜索嵌入，使创新搜索策略最大程度支持企业研发活动。
关键词：创新搜索嵌入；客户；供应商；研发投入；企业绩效
过去数十年持续的科技投入已经使我国科技实力迈进“跟跑”、“并跑”、“领跑”三“跑”并存阶段。在创新型国家建设冲刺阶段，从“跟跑”向“并跑和领跑”转变已经成为当前的重要任务。这就要求全社会，特别是作为创新重要主体的企业不断提升创新效率和效益。随着企业创新活动由“封闭式创新”转向“开放式创新”，从客户、供应商、大学、研究机构等外部知识源中进行创新搜索被认为是企业应对创新全球化、技术复杂化和客户需求多样化挑战，实现快速、灵活、高效创新，获取竞争优势的关键[1]。创新搜索是企业进行的技术创造和整合活动，是一种完善现有技术、开发新技巧以及适应环境变化的组织学习过程[2]。创新搜索的效果依赖于企业能否选择并实施合适的创新搜索策略[3]。大量研究从理论上探讨了创新搜索策略的构成及其效果，典型的如Laursen and Salter[4]基于创新搜索渠道(知识源)的总体特征提出了宽度策略和深度策略，并研究了其对创新绩效的影响；Grimpe and Sofka[3]基于各类搜索渠道之间的关系提出了客户中心型、竞争者中心型、大学中心型、供应商中心型等搜索策略；Sofka and Grimpe等[5,6]基于搜索渠道专业化提出了市场驱动型、供应商驱动型和科学驱动型的搜索策略，并研究了其对创新绩效的影响。
虽然现有研究对创新搜索策略的构成及其效果进行了深入分析，但是存在两个方面的不足。一是创新搜索策略构成内容的分析主要集中于相对宏观的搜索渠道类型选择及组合方面，没有深入到具体的微观操作层面，也就是没有提出如何针对特定类型的搜索渠道进行搜索策略设定。由于每一种搜索渠道接近的难度和所提供的知识都具有很大差异，这就为企业针对不同知识源设计搜索策略提供了机会和挑战[5]。二是现有研究主要关注创新搜索策略对创新绩效的影响，而对创新搜索如何影响企业绩效关注较少，未对创新搜索的成本及效益作出全面评价[7]。
本文首先综合创新搜索和创新网络相关理论，引入创新搜索嵌入概念，从微观视角探讨特定搜索渠道的搜索策略；然后，以企业绩效作为结果变量，研究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和客户创新搜索嵌入对企业研发投入效应的影响，并提出相关假设；最后，以我国2012-2015年电子信息制造业上市公司为样本，对本文结论进行验证。本文研究从微观层面揭示创新搜索策略选择对企业竞争优势的影响，为我国企业创新活动开展及创新驱动战略实施提供理论指导。
创新搜索是企业技术构想的创造和整合，是企业进行学习和组织知识演化的基本机制[2]。企业可以通过本地搜索和跨界搜索获取相关知识来解决创新过程中的问题。本地搜索是指企业在现有技巧和知识邻近领域搜索解决方案；跨界搜索是指企业跨越组织边界或技术领域边界搜寻知识并进行整合利用，跨界搜索包括跨越技术边界的搜索和跨越组织边界的搜索[8]。跨越组织边界的搜索也称为外部创新搜索，由于其为企业创新提供了丰富的异质性知识和信息而受到广泛重视[4]。Laursen and Salter[4]基于外部搜索渠道构成的特征，开创性地提出了外部创新搜索策略可以分为宽度策略和深度策略两种类型，并探讨了它们对创新绩效的影响。宽度是指搜索渠道的多样性，深度是指搜索渠道的利用程度。Grimpe and Sofka[3]认为深度和宽度策略主要从宏观层面区分了创新搜索策略的构成，对企业实践的指导性还有待提升，并指出企业创新搜索策略应当考虑各类型搜索渠道之间的互补关系，从而提出了客户中心型、竞争者中心型、大学中心型、供应商中心型等搜索策略。此后，Grimpe从搜索渠道专业化视角进一步发展了基于渠道类型的搜索策略，提出了市场驱动型、供应商驱动型和科学驱动型搜索策略[5,6]。Gonzalez 等[7]指出每一种搜索渠道都可以从网络视角进行管理，由于每一种搜索渠道的成本不同，接近、解释和利用知识的流程不同，涉及到的风险也不同，因此需要有不同的网络结构、关系和特定的社会资本，以更好地利用特定搜索渠道支持企业创新。学者们已经提出创新搜索策略研究应当逐步从宏观渠道组合转向微观特定搜索渠道网络构建。这就要求整合创新搜索和创新网络相关理论，提出和发展针对特定类型搜索渠道的搜索策略构成，同时对其效应进行研究。
随着企业创新活动的网络化发展，创新网络得到了广泛而深入的研究。创新网络是指不同创新参与者(企业、机构和创新服务供应者等)之间直接或间接、互惠和灵活、正式或非正式关系的总体[9]，其特征对创新绩效和企业绩效有重要影响[10]。嵌入性是描述创新网络特征的重要概念。创新网络嵌入性是指企业创新活动深深地嵌入在已有社会关系网络中，受到网络成员之间相互关系及关系网络属性的影响[11]。创新网络嵌入性包括结构嵌入和关系嵌入两个方面[12]，它们共同表征了企业在创新网络中的位置、地位及其与其它创新主体之间的相互关系，而这些属性决定了企业在创新网络中获取和利用资源的程度，进而影响企业行为和绩效。结构嵌入是指企业创新活动受到创新网络整体结构的影响，这些结构特征主要包括联结的数量及密度、位置中心度等[12]。关系嵌入是指企业创新活动受到创新网络中个人及组织之间关系的影响，这些关系特征主要包括关系强度、关系质量两个方面[12]，一般认为创新网络成员间的关系强度越强，关系质量越高，企业关系嵌入程度就越高。关系嵌入对企业知识获取和利用的影响更大，本文主要从关系嵌入性视角进行创新搜索分析。
在创新搜索过程中，企业在每种搜索渠道上都会与大量主体建立联系，并进行知识搜索，因此每一种搜索渠道都可以从创新网络视角进行分析[7]。本文从网络视角出发，认为搜索渠道嵌入性是企业在微观层面选择搜索策略，对创新搜索结果及创新目标实现有重要影响。搜索渠道嵌入性是指企业搜索网络成员之间的关系状态。企业搜索渠道包括供应商、客户、竞争者、大学和研究机构等，其中供应商和客户是企业在完成产品/提供服务过程中必须保持联系的外部主体，也是对企业产品/服务影响最大和最直接的主体[1]，因此本文进一步聚焦于供应商和客户创新搜索的嵌入性，研究其对企业创新过程的影响。客户创新搜索嵌入性是指能为企业提供创新知识和信息的客户网络中各成员之间的关系状态。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性是指能为企业提供创新知识和信息的供应商网络中各成员之间的关系状态。
虽然开放式创新强调通过创新搜索获取外部知识和技术的重要性，但是学者普遍强调外部知识能否转化为企业绩效取决于内部研发而形成的吸收能力。因此，在关于创新搜索策略效应的研究中，学者普遍检验了创新搜索与企业内部研发投入(作为吸收能力的衡量指标)之间的交互效应。Laursen and Salter[4]发现研发投入与搜索宽度和深度之间都具有替代效应；Sofka and Grimpe[5]发现企业研发投入与市场驱动的搜索策略之间具有互补效应； Chen & Vanhaverbeke and Du[1]发现研发投入与客户和供应商价值链搜索，以及竞争者和跨行业水平搜索均呈互补关系。但是这些研究主要从吸收能力的观点出发，仅仅把研发投入看作吸收能力的衡量指标，而忽略了研发投入在反映企业创新活动方面的综合性。企业研发投入不仅能够产生新知识并由此形成吸收能力，其整体上也反映了企业的创新努力，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企业创新活动的规模及复杂程度，并由此决定了企业对外部知识的需求。企业研发投入越大表明企业创新活动规模越大、越复杂，对外部知识的需求也就越大。而创新搜索作为企业获取外部知识的重要方式，为企业创新活动供给所需的知识，保证创新活动顺利开展。因此，本文认为创新搜索是企业研发投入保障下创新活动的派生性需求，主要为创新过程提供知识支持[13]。因此，应当以企业研发投入活动为基础，从创新活动的知识需求视角和不同创新搜索策略的知识供给能力视角同时分析创新搜索对创新过程的影响。另外，大量关于创新搜索效果的研究主要关注其对创新绩效的影响，虽然能够直接反映出创新搜索的效果，但不能从整体上评价创新搜索活动的成本与效益[7]，因此有必要研究创新搜索如何影响企业绩效。
基于以上论述，本文提出如图1所示的研究模型，分析客户和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如何为企业研发投入提供相应的知识资源支持。
图1本文研究概念模型
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一直受到理论研究的关注。虽然对研发投入能否提升企业绩效还存在争议，但大部分研究认为研发投入能够提升企业绩效[14]。企业通过增加研发投入，能不断推出满足市场需求的产品和服务，形成差异化竞争优势，同时研发投入也能保障企业不断优化和改进生产工艺与流程，从而降低产品成本，提高产品质量，不断提高企业绩效。另外，企业研发投入也有助于技术能力形成和积累，会进一步促进企业获取新知识，并不断开发新产品和改进工艺流程，从而间接提升企业绩效。以我国上市公司为样本的研究大多得出了研发投入能够提升企业绩效的结论[14-18]，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1：企业研发投入会促进企业绩效提高。
客户是企业创新活动所需知识和信息的重要来源[19]，来自客户的知识不仅可以在创新前期帮助企业筛选创意，选择有市场前景的项目，还能在开发过程中帮助企业及时识别产品设计中的问题，减少后续设计更改。此外，其在商业化阶段为企业产品上市方案设计提供支撑[20,21]，从而降低了创新过程中的风险。所以来自客户的知识能够提高创新成功率，从而使企业更好地把创新投入转化为财务绩效。大量研究表明通过提升客户导向和客户参与，可以有效整合来自客户的知识和信息资源，从而提升企业新产品开发绩效，并进一步提升企业财务绩效[20-22]。
但客户知识具有分散性和碎片性特征[23]，要在创新过程中发挥来自客户知识的作用，需要综合来自众多数量客户的知识，才能形成比较完整的关于客户需求、客户偏好及市场趋势的理解。同时，客户知识中也可能存在虚假或错误的知识[24]，只有通过交叉验证保证相关知识的准确性和有效性，才能用于支持企业创新活动。客户创新搜索嵌入程度的提高，意味着企业重视维持与少量客户之间的紧密关系，企业搜索客户知识的范围主要局限于少数客户，企业从客户中获取的知识有限，从而难以形成对客户需求、客户偏好及市场趋势的综合性理解，而且难以保证所获取客户知识的正确性和有效性，同时也难以满足企业研发过程中不同阶段对知识的大量需求。因此，随着客户创新搜索嵌入程度的提高，从客户中获得的知识将难以为企业创新活动提供有效支撑，从而降低了企业从创新投入中获得的回报。
虽然有研究指出客户知识具有隐性和粘性特征[7]，使客户知识的有效搜索依赖于与客户形成的紧密强连接关系。但是强连接关系的建立和维持需要企业付出比较大的成本，在较高的客户创新搜索嵌入情境下，企业所获客户知识产生的回报与其维护客户强连接关系的成本不匹配。这样一来，企业研发投入得不到有效利用，降低企业财务绩效。
而且为了应对日益快速变化的环境，大量企业的创新方法已经从传统的长周期创新向迭代创新转变[25]，这就要求企业加大创新搜索力度，通过扩大搜索范围和变换搜索对象，不断更新来自客户需求及偏好的知识。但是较高的客户创新搜索嵌入会把客户知识搜索限制在一个特定的客户群体，难以形成对客户知识的持续更新，不能有效满足迭代创新所强调的参与范围的广泛性、创新的快速性及改进的持续性等要求[25]，从而降低了创新投入产生的财务效果。也就是说，随着客户创新搜索嵌入程度的提高，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减弱。综合以上讨论，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客户创新搜索嵌入负向调节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
供应商作为企业外部连接的又一类重要主体，其不仅仅是原材料和零部件的提供者，也是企业获取外部知识的重要源泉[4]。但是与客户主要提供创新过程中与市场需求相关的知识不同，供应商主要提供实现创新所需的技术性知识。将供应商的技术性知识整合到企业产品开发及流程改进中，可以提高新产品开发质量、降低开发成本 、缩短开发周期、提高新产品的市场适应性，加快流程优化进程和提升效果(李随成，2009；李敏，2017)，使企业创新投入获得更多回报。
由于技术性知识具有更强的隐性特征，这就使对供应商知识的搜索和整合严重依赖于企业与供应商之间的关系资本。只有与供应商的关系强度和关系质量达到较高程度时，才能有效对供应商的技术知识进行深入搜索和利用(李娜，2017)，才能成为支撑企业创新投入转化为创新产出的技术知识需求。
当企业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程度较低时，企业需要建立并维持与较多数量供应商的合作关系。这就会增加供应商关系管理的难度，一方面可能会使企业更多以市场机制对供应商进行管理，从而难以形成获取供应商技术性知识所要求的长期紧密合作关系；另一方面，即使企业愿意投入资源建立与供应商的伙伴关系，但是复杂的管理和高昂投入可能使企业成本与收益不匹配，从供应商处搜索到的深度技术知识对企业创新过程的贡献并不能弥补与大量供应商建立伙伴关系的投入。因此，较低的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程度不利于提供把创新投入转化为企业绩效所需的技术知识。
随着供应商嵌入程度的提高，企业管理的供应商逐渐减少，这就为企业将供应商关系从市场交易型转向战略伙伴型提供了可能。在减少企业供应商数量的过程中，企业要逐步探索建立和形成管理战略型伙伴关系所需的规范和惯例。并在此基础上与特定供应商建立关系资本。只有当这些惯例、规范和关系资本较好地支持供应商技术知识搜索和利用时，企业在此过程中的投入才能达到有效支持创新活动开展的目的。也就是说，只有供应商嵌入达到一定程度，对供应商进行的创新搜索才能为创新投入转化为企业绩效提供有效支持。而在此之前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不利于企业把创新投入转化为绩效。
当企业的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程度处于较高水平时，企业与主要供应商的战略伙伴关系运作顺畅，能够有效开展对供应商技术知识的深度搜索，并将其整合到自身创新过程中，从而增强企业创新投入效果。
以上论述表明，存在一个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水平，在此水平之下，随着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程度的提高，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减弱；在此水平之上，随着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程度的提高，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增强。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3：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U型调节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
本文选择我国上市公司中研发强度比较高、创新比较活跃的计算机、通信和其它制造业(证监会代码C38)A股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样本期间为2012-2015年。本文按照如下原则对样本进行筛选：①剔除2012年以后上市的公司；②剔除*ST、ST的公司，以消除极端值对统计分析的不利影响；③删除重大业务重组后主营业务发生变更的样本。经过初始样本筛选，最终以139家企业2012-2015年数据作为研究分析对象。本文数据主要来自CSMAR数据库，对数据库中缺失的数据从年报中收集，如果年报中未批露相关数据则删除该样本，最终获得384个样本点。
本文因变量为企业绩效，采用企业资产回报率(ROA)衡量。本文自变量为企业研发投入，采用研发投入强度衡量，通过研发投入金额与资产总额的比值计算[28]。本文调节变量为客户创新搜索嵌入和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使用两个代理变量对其进行测量，这也是使用二手数据进行变量测量时广泛使用的方法[17]。客户创新搜索嵌入使用前5大客户销售收入占比衡量。这一变量体现了企业客户规模，前5大客户销售收入比重大，表明客户总数量比较少。其次，较少的客户数量使得特定客户与企业的交易额比较多，从而提高了企业和客户互动的频率，容易增强相互之间的关系强度和关系质量。所以，前5大客户销售收入比重比较大，表明企业与少数客户建立了紧密合作关系，说明企业对客户知识的搜索嵌入于较少客户中。因此，这一变量可以用来衡量客户创新搜索嵌入的程度。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使用前5大供应商采购比重衡量。同理这一变量也适合用来衡量供应商的创新搜索嵌入。
本文控制变量包括：①公司规模，采用公司总资产的自然对数衡量；②成长性，使用相对于上一年的销售收入增长率衡量；③所有制类型，如果企业最终控制人为国有企业则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0；④资产负债率，采用负债总额与资产总额的比值衡量；⑤本文使用因变量滞后一年的分析方式，自变量的期间为2012-2014年，设置两个虚拟变量分别为“年份2012”和“年份2013”。
本文采用因变量比自变量滞后一年的分析方式，自变量和控制变量采用2012-2014年数据，而因变量采用2013-2015年数据。各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可以看出样本企业客户创新搜索嵌入和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平均水平分别为0.367和0.343，而且其标准差较大，说明样本企业在创新搜索嵌入上有明显差异。另外，分析显示各变量间VIF值小于10，说明本研究的多重共线性并不严重。
表1各变量描述统计分析及相关系数
注：**在 .01 水平(双侧)上显著相关；*为0.05 水平(双侧)上显著相关
本文通过线性回归方法来验证假设，在分析过程中，依据变量类型不同进行分层回归。依次对控制变量、自变量、调节效应进行回归分析。在分析调节效应时对自变量和调节变量进行中心化处理。
表2中模型2用于验证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结果显示在高科技行业研发投入与企业的绩效显著正相关(b=0.315,p<0.001)，H1得到支持。模型3用于验证客户创新搜索嵌入对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关系的调节效应，结果显示研发投入强度和客户创新搜索嵌入之间的交叉项与企业绩效显著负相关(b=-0.147,p<0.01)，因此H2得到支持，随着客户创新搜索嵌入程度的提高，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减弱。模型4用于验证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对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关系的调节效应，结果显示研发投入强度和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平方的乘积与企业绩效显著正相关(b=0.143,p<0.1)，因此H3得到支持，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U型调节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模型5为本研究中影响因变量的各前置变量进行同时分析的全模型，结果同样支持了H1、H2和H3的结论。
表2研发投入、创新搜索嵌入与企业绩效之间关系的回归分析
注：+表示p<0.1；*表示p<0.05；**表示p<0.01；***表示p<0.001；表中回归系数为标准回归系数
另外本文也使用托宾Q值(=市值/资产总额)作为企业绩效的衡量指标，对本文模型进行了分析，3个假设的分析结论与使用ROA作为绩效衡量指标的结论一致，说明本文研究结论具有较高的可靠性。
本文结合创新搜索理论和创新网络理论，从微观视角提出了创新搜索嵌入的概念，丰富了创新搜索策略的内容。本文以我国电子信息制造业上市公司2012-2015年数据为样本，系统分析了客户和供应商两类重要的创新搜索嵌入对企业创新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关系的影响。研究结论表明,我国高科技行业研发投入会促进企业绩效提升，而且针对特定搜索渠道的搜索策略(也就是其嵌入性)会对研发投入的绩效结果产生影响，具体来说，客户创新搜索嵌入负向调节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而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U型调节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
本文提出创新搜索嵌入的概念，使创新搜索策略构成研究逐步向搜索渠道的具体特征转变，这就回应了众多学者关于创新搜索应当从网络视角分析伙伴数量、合作关系多样性及互动频率等内容的倡议[1,7]，从而推动创新搜索研究进一步深入发展。另外本文也摆脱了传统从吸收能力视角分析研发投入与创新搜索相互关系的范式，而是从研发投入引致知识需求及创新搜索策略形成的知识供给这一范式分析研发投入与创新搜索之间的关系，这就为进一步研究拓展了理论分析范式。
从企业创新搜索实践角度，对于研发投入较高的高新技术企业，为了能通过研发投入提升企业绩效，需合理维持客户及供应商创新搜索的嵌入水平，为创新活动开展提供有效知识供给。具体来说，应当尽量降低客户创新搜索的嵌入性，扩大客户搜索范围，以便从更广的范围理解客户需求。同时应当把供应商创新搜索嵌入性维持在一个较高水平，以更好地利用供应商技术知识为研发提供支持，也就是说，企业应该尽量缩减供应商数量，与少数供应商形成长期紧密的战略伙伴关系，以确保获得和应用供应商提供的关键技术[26]。
本文使用单一行业数据进行研究，而且对创新搜索嵌入的分析主要从关系嵌入角度着手，这对本文结论适用范围及结论丰富性提出了一定挑战，未来研究可以进一步在其它行业检验本文结论，也可以从结构嵌入和关系嵌入两个方面分别对创新搜索嵌入的影响进行更加细致的分析。另外本文对创新搜索嵌入的测量使用前5大客户销售收入占比和前5大供应商采购额占比两个代理变量衡量，而未直接测量嵌入程度，未来研究可以开发创新搜索嵌入测量量表，直接对这一变量进行测量，以增强研究结论的可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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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 Huibin,Yang Dong,Zhao Jie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Xidian University，Xi'an 710126,China)
Abstract：Synthesizing innovation search and innovation network theories, the author puts forward a new concept, innovation search embeddedness. The study analyzed the impact of innovation search embeddedness of customers and supplier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D investment and firm performance from knowledge demand and supply perspective.Through the empirical analysis with the samples of Chinese list firms in electronic information manufacturing industry from 2012-2015,the result indicated that R&D investment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firm performance in high-tech industries; innovation search embeddednessof customers negatively moderat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D investment and firm performance;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innovation search embedded of supplier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D investment and firm performance was a U shape.Firms should configure their innovation search embeddedness based on the type of search channels in order to maximize the support of innovation search strategies to innovation activities.
KeyWords:Innovation Search Embeddedness; Customers; Suppliers; R&D investment; Firm Performance
作者简介：史会斌(1978-)，男，陕西白水人，博士，西安电子科技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战略与创新管理；杨东(1980-)，男，山西大同人，博士，西安电子科技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知识管理与创新管理；赵洁(1986-)，女，陕西商洛人，博士，西安电子科技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战略与创新管理。
基金项目：陕西省自然科学基础研究计划项目(2016JM7008)；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JB170608，JBZ170602)；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4JYC630158)；陕西省软科学研究计划项目(2017KRM079)
收稿日期：2018-01-17
文章编号：1001-7348(2018)17-0100-06
文献标识码：A
中图分类号：F273.1
DOI：10.6049/kjjbydc.2017110664
(责任编辑：陈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