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 综合创新生态系统中“四创”的内在关联
毛冠凤1，陈建安2，殷伟斌1,3
(1 .中南民族大学 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2 .武汉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3.华夏幸福基业股份有限公司，深圳 518000)
摘 要：随着区域创新系统从创新生态系统到创新创业生态系统再到综合创新生态系统演进，中国部分城市甚至城区将综合创新生态系统构建与完善作为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实践的着力点。其中，“创新、创业、创投、创客”联动是构建综合创新生态系统的关键。剖析了 “创新、创业、创投、创客”四创联动内在机制；分析了龙岗区促进“四创”联动发展的做法，归纳了龙岗区促进“四创”联动发展的经验，包括高端创新要素集聚、以创客创业者为主体、市场主导、创新链与产业链联动等，相关经验对构建区域创新体系具有一定借鉴意义。
关键词：综合创新生态系统；四创联动；资源聚合
经济新常态背景下，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动力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转向创新创业驱动。创业需要创新驱动，只有具有创新力的创业才有生命力。例如，硅谷之所以成为全球创新中心，就在于形成了创新生态系统，并且实现了创新与创业的紧密结合。尤其是在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背景下，区域竞争优势提升越来越依赖于其构建的创新创业生态系统。2014年起，为顺应互联网时代“大众创新，万众创业”的潮流，从中央到地方政府纷纷出台支持创新、创业、创投、创客(简称“四创”)的政策或措施，初步形成了创新创业相互促进的格局。其中，深圳市政府率先在2014年提出打造“综合创新生态体系”战略，“四创联动”被正式写入2015年政府工作报告。作为深圳市经济后发区域，龙岗区通过承接产业转移，从产业新区转变为产业大区，通过实施创新要素集聚战略正由产业大区迈向产业强区。以前，龙岗区高新技术产业几乎为空白，科技成果较少，高等院校、研究机构等高端资源比较匮乏。经过多年创新创业生态系统建设，龙岗区成为深圳市重要的创新型城区和新兴后发之地、新技术产业主战场和战略性新兴产业集聚区。例如，2016年，龙岗区高新技术产业产值占该区工业总产值的78.9%，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占该区国民生产总值的56.3%[1]。响应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和深圳全面深化改革的号召，龙岗区以“四创”联动发展作为突破口构建综合创新生态系统，初步形成了“众创龙岗”格局，即整个龙岗被视为一个众创空间。以“众创龙岗”为具体特征的综合创新生态系统已经成为龙岗经济社会发展的核心竞争力和集聚高端资源的独特环境要素。因此，本文从理论层面提出综合创新生态系统中“四创”联动内在机制，从实践层面全面、深入分析龙岗区“四创”联动做法，并总结归纳龙岗区构建综合创新生态系统的成功经验。
创业不是创新，创新也不是创业，二者既有联系又彼此独立。长期以来，创新与创业作为两支独立的重要力量，共同推动着经济社会发展与进步。然而，随着创新环境不确定性、复杂性和模糊性的日益增强，对区域创新系统提出了新挑战。在经济新常态和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背景下，创新生态系统逐渐成为一种新市场竞争模式和创新范式[2]。创新生态系统是由创新主体、创新中介和创新环境之间联结互动形成的一种共生竞合的开放复杂系统[3]。与此同时，在国家鼓励构建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宏观环境下，为促进创业发展，各地政府纷纷提出构建充满活力的创业生态系统，如深圳大运软件小镇、杭州跨贸小镇、运河财富小镇和上塘电商小镇等。创业生态系统是由创业主体和创业环境构成的有机整体，彼此交互影响[4]，包括创业文化、创业政策、资本中介、人力资本、产品市场和基础设施等要素[5]。与创新生态系统不同，创业生态系统围绕创业者，联接政策引导、金融服务、中介服务、科研院所、创业教育、基础设施等机构，共同服务于创业者需要[6],最终通过支持和促进创业实现当地经济持续发展[7]。随着“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上升为国家经济发展新战略，创新创业交叉融合需要构建良好的生态系统。于是，各地纷纷响应国家号召，提出构建创新创业生态系统。创新创业生态系统将创新与创业相结合，是由创新主体、创业主体、创新创业中介与创新创业环境之间不断互动而形成的复杂统一体[8], 描述了创新与创业紧密结合的发展状态。创新创业生态系统是产业链、技术链、创新链、资金链和服务链的相互融合[9]。从区域创新系统发展到创新生态系统，从创业系统发展到创业生态系统，是创新创业活动发展的必然趋势，系统构建重点由关注系统中要素构成转向关注要素之间、系统与环境间的互动。随着创业活动和创新活动的相互渗透，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创业生态系统从独立发展转向融合发展。
创新1.0时代是以技术研发为导向、以科研人员为主体的精英创新。深圳经历了从单一技术创新向技术和商业相结合创新模式的转变、从单一创新或创业活动向创新创业融合发展的转变，逐步形成了创客、小微企业草根创新创业与大企业引领创新创业的新格局。尤其是随着互联网对创新、创业领域的渗透，深圳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浪潮中，开始步入以开放式创新为特点、以人人为主体的“创新2.0”时代。在创新2.0时代，科技、金融等创新创业要素已发展到共生阶段，仅有优质的创新“土壤”和“种子”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环境创新带来更多“阳光雨露”。因此，在对科技、金融、产业和管理等创新要素进行整合的基础上，深圳提出以“多主体联动、多要素协同、多领域合作”为特征的综合创新生态系统[10]，作为未来转型升级的目标定位。该系统是一个多要素联动的整体环境概念，包含观念、文化、科技、金融、商业模式等多方联动创新系统。按照生态学观点，创客的生存环境是一个完整生态系统，包括政务子生态系统、产业子生态系统、创业子生态系统、科技子生态系统和金融子生态系统等。“综合创新生态系统”是以创客(即创新创业者)为中心，由创业、创新、创投三大系统协同构成的微观系统，以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国家、省、市级重点实验室、工程实验室、工程中心和企业技术中心，科研机构、企业和学校，政策、人才、金融服务及创新、商务模式创新、知识产权保护等系列配套服务为外层环境系统，由种群之间、种群与环境之间相互影响、相互依存形成的统一整体[11-12]。该系统旨在实现从单一分散的科技创新、商业模式创新、政府工作创新(包括政策创新和服务创新)、文化创新、金融创新转向联动创新，最终形成有竞争力的区域。
“创新、创业、创投、创客”是构建综合创新生态系统的着力点和发展源。“四创”并非是割裂和各自孤立的概念，而是一个完整的融合体系[13]，其在成长过程中共同演化、相互作用、协同发展(见图1)。其中，创客是创新丛林的中心，是创新系统、创业系统和创投系统服务的主体，创新的源头就在于创客本身。没有创客，就谈不上创新、创业与创投。创新在本质上是具有经济价值的创客行为，是创业、创投和创客的前提。创新意味着继承前提下的超越。没有创新精神，就没有科技进步和生产力大发展。创业是创新、创投和创客的基础，是创客实现创新的途径。创业应突破传统思维，实施具有突破性的原始创新。创新与创业相互促进，尤其是二者交叉融合形成了创新型创业，即创客主体。创投是创新、创业和创客的条件，对于促进创新、创业活动具有重要推动作用。若没有创业投资，一切创意、创新、创业都只能是纸上谈兵，难以付诸实践。当然，创业、创新活跃自然能够促进创投发展。
图1 综合创新生态系统中“四创”的内在关联
总体来说，综合创新生态系统就像一个大的众创空间，主要目的是实现资源聚合，让“四创”不再“单打独斗”。其中，创客是创新的种子，创业、创新和创投是创客涌现、成长和发展的“土壤”；重大科技基础设施，重点实验室、工程实验室、工程中心和企业技术中心，科研机构、企业、学校，政策、金融、人才、商务、知识产权保护等系列配套服务构成外围环境，是“阳光雨露”。创新“种子”、“土壤”和“阳光雨露”本身需要在创新中协同发挥作用。
如何创建一个具有龙岗特色的综合创新生态系统，是深圳市龙岗区在新时期不断探索的课题。作为经济特区中的后发展区域，龙岗区在综合创新生态系统建设方面存在如下创新资源要素劣势(见表1)：①人才数量和质量难以满足创新驱动发展需求。人才总量不足，就业人口总量偏少，“人才”仅占就业人口的20%左右。高学历人才比较缺乏，从业人员平均受教育年限不到10年。技能型、研发型人才比例较低，缺少足够规模的技术骨干、工程师和企业家群体。现代服务业人才缺口较大，从事金融、科技服务、文化创意、教育、医疗等现代服务业的从业人员难以满足产业发展需求；②科技创新能力存在高度不稳定性。华为公司是龙岗高新技术产业的绝对主力，其产出超过龙岗其它所有企业的总合。产值规模在100亿元～1 000亿元之间的企业在龙岗存在“真空”，这意味着特大型企业和其它企业间具有断层，技术创新骨干企业(即中型、大型科技企业)数量较少。由于区域企业规模结构不合理、企业结构失衡、抵御风险能力不足，导致区域发展高度不稳定；③创新公共平台缺乏感召力和影响力。目前，龙岗以创新服务为主的公共技术平台主要依靠企业建立，存在数量较少、规模较小等问题。同时，公共平台建设缺乏与区域技术、产业等的充分耦合，且存在闲置现象。综上所述，以龙岗现有产业层次和科研基础条件难以大规模集聚高层次人才、高水平科研机构、高端创新平台、创新型和科技服务型企业，更难以构建完善的综合创新生态系统。
因此，龙岗区不能只是简单地承接原特区内的创新资源，还应瞄准“硅谷”等先进标杆，聚合全球创新资源,努力打造深圳东部创新中心。经过多年发展，龙岗已成为一个众创空间，创新成为龙岗的新常态、新特质和新文化。归纳起来，龙岗“四创”联动的做法是从点、面到多层次协同，从而实现“众创之区”的新一轮创新驱动发展。本文分别从创客、创新系统、创业系统和创投系统4个方面阐述龙岗区建设综合创新生态系统的成功经验及促进“四创”联动的新思路。
(1)积极建设众创空间和创客网络，打造众创龙岗。长期以来，龙岗通过出台扶持政策、建设创客平台和开展创客活动促进众创发展，具体而言：①关注草根创业者需求，出台众创发展“1+1”扶持政策，经过多年努力现已形成若干良好的创业创新微环境；②结合产业规划和产业需求，龙岗构建了一大批众创空间，如智能制造、华南城电商、科创工业、惠鸿机器人运用等，还有一批创业苗圃、孵化器及加速器，并建成全国最大的创客空间聚集区——“星河WORLD创客世界”等标杆性平台；③龙岗积极开展创客导师和创客讲座等活动，促进创客、创业者和创客导师之间碰撞思想、交流智慧。一方面，以华为等区内高科技龙头企业为依托，组建“创客俱乐部”和开设“龙岗创客网”，实现全区乃至全市创客联动。另一方面，结合独具客家文化特色的“社区民生大盆菜”项目，打造“玩创社区”，不断将科技、创意、文化、设计等元素融入居民日常生活，以培育大众创新创业意识。
表1龙岗区创新要素
(2)以开展各类活动、组建联盟机构凝聚创客和创新创业项目。龙岗开设全国首个“众创TV”，为创新创业搭台造势，传播龙岗创新创业的浓厚氛围，激发全社会创新创业活力。通过支持开展各类创新创业大赛，挖掘优秀创客人才及创新创业项目。例如，2016年龙岗成功举办第一届中国深圳海外创新人才大赛，吸引4个项目在龙岗发展壮大。通过支持建立创客联盟、技术创新联盟、众创空间联盟等新兴组织机构，发挥其在行业发展、指导协调、信息沟通及政策研究等方面的作用。例如，龙岗成立了全国首个“国际青年创客联盟”，成为全球创客的“大本营”。由区内各创客空间、孵化器和创新创业服务机构联合组建的龙岗众创联盟和区创新产业载体联合会，在政府、众创产业和社会间搭建起了良好的互动交流平台。目前,各创客空间汇集的创客项目(团队或个人)有650多个，在孵中小微企业超过200家。同时，积极推动创客空间与美国、韩国等国外创新创业服务平台合作，共同孵化落地深圳的国际创新创业项目。
(3)开展中小学创客教育，铺就创新创业人才成长新路径。龙岗在深圳市率先推动创客教育活动，将创客文化引入学校。现已建成中小学创客实验室69个，其中包括全国首个国际授牌认证的“校园创客教育合作示范基地”——平安里学校“小小创客实践室”。深圳市知名创客团队和中小学创客应邀共同在龙岗举办“中小学创客教育日”，通过在中小学开展创客教育，不断培养中小学生的科技创新精神和创新创业实践能力，从而为未来创新创业人才培育和成长打下了良好基础。
(1)以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建设为契机，积极推动融合创新。龙岗以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建设为契机，基于产城融合理念，统筹科技、产业、企业、市场、产品、业态和管理综合创新,大力推动生产生活生态“三生一体”、校区园区社区“三区联动”发展，打造“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新局面[14]。截至目前，龙岗形成以大运新城、深圳国际大学园为中心，以坂雪岗科技城为引领，由国际低碳城、阿波罗未来产业园、宝龙科技城等多个组团协同创新发展的新格局[13]，多“核”驱动发展趋势明显。其次，建立以民营科技园为主体的创新载体，集聚创新型企业、创新项目、创新技术服务平台和创新型人才，构建高端创新资源发展新模式。目前，龙岗建成36个创新系列园区，依托以上创新载体，一大批知名科技型企业、金融机构等成功进入龙岗，其中四大优质载体——大运软件小镇、星河WORLD天安数码、天安云谷及中海信引进创新型企业998家。为实现与国际创新先锋地区项目、人才、资本、资讯“四个直通”，龙岗先后建成天安数码城—美国硅谷、华南城—荷兰、天安云谷—以色列、星河雅宝—韩国、龙岗—德国黑森州继续教育中心5列国际创新创业直通车，充分实现与国际资源对接[15]。
(2)完善创新企业梯队，持续提升自主创新能力。为逐步改变“一企独大、一产独大”格局，龙岗大力吸引、培育和推进高成长性中小科技企业迅速发展，创新企业数量和规模不断壮大。2014-2015年，龙岗规模以上高新技术企业产值占规模以上工业产值的80%，约占全市高新产值的20%；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数量实现翻番，累计达到861家。在自主创新方面，华为、比亚迪等领军企业国际竞争力持续提升，特别是华为公司过去连续10年研发投入比例不低于公司收入的10%，成为我国首个跻身全球研发支出50强的企业。此外，由海归团队创办的科技企业新秀(如柔宇、光启等)强势崛起。柔宇科技0.01毫米柔性显示屏和光启飞艇“云端号”成为全国乃至国际性创新产品。一大批中小企业知识产权创造能力不断提升，发明专利申请总量已经超过半壁江山。因此，全区知识产权创造从以华为公司等大企业为主，开始转向以中小企业为主。
(3)积极引进高等院校，打造创新驱动发展“智核”。为解决高端人才短缺和人才结构配置不合理问题，龙岗依托高等院校、高端企业、高级人才、创新平台“三高一平台”，集聚高端创新资源，积极培育未来高端创新人才。截至目前，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已完成两届招生，现有学生近千人；北理莫斯科大学、吉大昆士兰大学、美国罗格斯大学和华南理工大学、香港理工大学和同济大学等10多所国际合作办学项目即将入驻。国际高水平大学入驻，将带来高层次人才吸附、高水平知识溢出和高端形象区域品牌效应，从而为龙岗未来创新驱动发展打下了良好的高端人才基石。
(1)以“引进-扩散”模式营造创业文化氛围，培育创新创业生态群落。创新创业生态群落主要是由以高校、科研院所及科技创新企业组成的创新创业主体生产者群落、以科技创业企业为主的消费者群落和以各级政府部门组成的分解者群落组成[16-17]。深圳是一个移民城市，龙岗则兼具深圳和客家文化双重特性，深圳“敢于冒险、崇尚创新、追求成功、宽容失败”的创新文化氛围与客家人自己动手、自给自足的文化传统在龙岗有机融合在一起。为形成自身独特的创新创业文化，龙岗首先依托自身制造业较强、转型空间较大等优势，重点引入现代通讯、3G产业软硬件、云计算、液晶电视模组等新一代信息产业技术、互联网、新材料等战略性新兴产业技术，以及工业数据应用技术、3D打印技术、智能机器技术等，使这些细分领域团队作为创新创业主体。同时，作为分解者群落的龙岗区政府充分接受深圳南山区创新创业群体辐射，积极出台各类政策，营造良好的政治法律及制度环境，通过低创业成本及创新创业主体市场效应等不断营造和扩散创业氛围，进而引发全社会的创业文化氛围和创业意愿，推动创新创业成为全社会的普遍共识和自觉行动，从而促进更多创新创业生产者群落和消费者群落涌现，为未来经济发展提供强有力的资源要素。
(2)搭建平台，完善创新创业链条，构建创新创业生态环境。创新创业生态环境是创新创业生态群落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对系统各群落间协同共生起制约或催化作用[17]。为让创业者专注创业，龙岗参照中关村标准打造创业微环境，依据龙岗综合创新生态系统4个层面，由政府和园区配套生态环境建设和创新服务，全力打造国际一流的创业大道及高端创新载体。首先，龙岗依靠相对低廉的土地价格、物业租金、水电费用等成本优势和创新创业优惠政策，吸引大量深圳福田、罗湖和南山等原特区内企业落户，其为龙岗产业体系构建、各类创新人才吸纳及产业转型升级作出了巨大贡献。其次，为使院校科研活动融入本地创新体系，龙岗积极引导院校科研团队与相关产业链企业共同组建“创新共同体”，推进技术成果产业化。例如，通过与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合作设立机器人与智能制造研究院，大力推进智能制造研究和产业化。这些“创新共同体”具有较强的源头技术创新能力，是一种以“科学发现、技术发明、产业发展”科研全链条模式发展的新型科研机构。同时，引进光启理工研究院、太空科技南方研究院、国家技术转移南方中心产业化基地等一批研究中心和产业化服务平台，建成龙岗技术转移促进中心，以打造线上线下创新创业服务平台为主。目前，创新平台累计达到119家、科技企业孵化载体22家，从而逐渐形成了以平台汇聚人才、资本、技术和项目的发展格局。然后，借助深圳“东进战略”，龙岗正加快建设东部中心，通过提升城区品质、完善公共配套、优化营商环境，从“筑巢引凤”向“为凤筑巢”转变，吸引大批有梦想的青年人才落户龙岗，不断强化龙岗吸附人才的磁场效应，人才引进呈现出杰出人才、高层次人才和团队、基础性人才3条“上升曲线”。截至2016年，龙岗区高层次人才总量排名深圳市第二。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龙岗落户的深圳“孔雀计划”产业园为持续发挥产业共性关键技术突破和创新成果产业化优势，该园按照“一园三基地”(总园区+孵化基地+总部基地+产业化基地)建设模式，充分考虑各创业团队在不同生命周期的发展需求，结合区位优势、交通运输、孵化功能、专业服务、产业布局等因素，打造创新创业生态圈，从而为推动高层次人才团队产业化、集聚化发展提供了良好的空间支持和服务保障。园区成立不到一年，已吸引了约350名留学回国人员和人才团队进入。最后，改革优化创业教育体系，培育本地创新创业人才。为完善契合龙岗产业发展新常态，融市场化、国际化、信息化为一体的现代职业培训体系，龙岗进行了“大职训”体系建设综合改革。依据龙岗实际情况，将创业与热点行业、产业相结合，开展内容广泛、形式多样的创业培训，为行业、产业输送所需人才。同时，针对一些实用技能类、创新类或综合要求较高的培训项目，推行“青年就业创业计划”，探索实行3个月制、半年制甚至1-2年制学时方式，以满足户籍青年的培训需求，切实提高年轻人创业意识和创业能力。结合“玩创社区”，龙岗区构建了一批满足大众创新创业需求，低成本、便利化、全要素的社区创业培训。积极对接创客发展体系，开展创客、创业者创新创业辅导。通过全方位的创业教育培训体系，全面培养创客、创业者及大众创新创业能力。
对于创客及处于初创期和成长期的创新创业企业而言，资金是保障其生存、支持其成长的关键要素。为解决高科技中小微企业“融资难”问题，为科技创新提供良好的投融资条件，龙岗加快推进区内金融创新，大力推动科技与金融结合，构建与创新链相配套的资金链。
(1)依托区级创业投资引导基金、政策性股权资金和社会资本“三位一体”投融资体系，打造覆盖创新企业全生命周期的创投基金链。首先，出台《龙岗区创业投资引导基金管理暂行办法》，设立区级创业投资引导基金。首期吸引创东方、创新投、松禾资本、中科招商等一批中国知名创业投资机构与龙岗共同设立了16支引导基金子基金。目前，全区股权投资基金及其它股权投资机构达到135家，创新资本呈快速发展的活跃态势；其次，制定《龙岗区经济与科技发展专项资金实施股权投资管理方案》，成立金融投资控股有限公司，为创新创业提供多元化、多层次、多渠道的金融服务。通过改革龙岗区经济与科技发展专项资金支持方式，重点扶持科技型、创新型、成长型初创期企业和项目。设立前海股权交易中心龙岗办事处，推动150家龙岗企业在前海股权交易中心挂牌；再次，推广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模式，引导社会资本投向创新创业、新兴产业发展、城市基础设施建设、民生事业发展等领域。
(2)创新金融服务模式，切实解决中小微科技企业融资难题，为创新创业企业发展保驾护航。为充分了解和对接服务园区中小微科技型企业融资需求，龙岗充分发挥市科技金融服务中心、区科技联盟服务中心及13个科技联盟金融服务工作站的三级联动作用，依托龙岗较大规模、成熟运营的创新产业园区，开展“送金融服务进园区”活动，举办银企对接会、项目路演等专题活动。依托龙岗区创业投资服务广场，采取“实际进驻+虚拟进驻”相结合的方式，吸引银行、证券、风投机构等约50家各类金融机构入驻，开展 “一站式”综合金融服务活动，协助企业申请政府扶持资金、获得债权投资及股权投资。线上基于互联网大数据征信模型企业融资平台和科技金融服务平台，通过整合银行、担保等金融机构资源，推出“创业贷”、“助飞贷”等两款纯信用贷款产品服务，有效降低了企业融资门槛及融资成本，拓宽了中小微科技型企业融资渠道。
综上所述，龙岗“四创”联动发展总体战略思路是以龙岗区产业经济发展为轴线，以创投为保障，培育和引导创客从事技术创新，以创新引领创业，以创业推进产业转型升级。总体而言，龙岗“四创”联动演化与拓展是通过项目联动、机构联动、联盟联动、平台联动和区域联动等基本模式和途径实现的。具体而言：一是形成“科研机构、实验室+龙头企业+创客空间+创业苗圃”的新型创新载体建设模式及校区、园区、社区“三区联动”社会化创客培训体系，以此推动“四创”融合发展，实现综合创新创业生态系统整合与融合；二是打通“创客—创业者—小微企业—上市企业”全链条，构建众创发展生态链；三是构建“创客空间—苗圃—孵化—加速—产业化”全链条孵化体系，将龙岗打造成为粤东粤北科技成果资本化和产业化首选地；四是推动“产业+创新+资本”融合发展，促进天使投资、创业投资、科技保险、产业基金和并购基金等协同创新发展。
作为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的一部分，深圳龙岗在近两年内加快营造综合创新生态系统步伐，且成效显著。如图2所示，以“四创”联动为突破口构建综合创新生态系统，是深圳市龙岗区结合区情，放眼全球的一项先行尝试，为其它区域创建创新型城区提供了宝贵经验。
虽然“四创联动”能最大程度上进行创新资源集聚，但是在“四创”联动之前，创新资源必须达到一定规模与密集程度才能引发相互联动。深圳创新资源比较丰富，但作为后发地区的龙岗，在拥有和吸引创新资源方面并不具备优势。因此，龙岗区提出引进高等院校、高端企业、高级人才、高端平台作为提升原始创新能力的突破点，具体实施“四创联动”战略，依托良好的综合创新生态系统，实现全球高端创新资源大规模集聚。
创客和创业者是创新、创业的主体，是推动创新链发展的根本力量。创投的根本职能是为创客和创业者创新、创业活动提供保障与服务。龙岗在实施“四创”联动发展战略过程中以吸引和服务创客、创业者为政策着力点，培育创客和创业者成长的“土壤”和氛围。以人为本、着力培育创客和创业者创新创业能力、激发其创新创业精神，完善创新创业服务体系，理顺创新、创业服务体制、机制是龙岗创客、创业者主体战略实施的重中之重。
龙岗始终坚持市场导向，注重发挥各类市场主体的作用，同时积极协同行业协会、产业联盟等社会组织，运用政府、市场和社会合力推动“四创”联动发展。在坚持市场主导的前提下，龙岗区积极创新公共服务提供内容与方式，改善“四创”联动发展环境，夯实“四创”联动发展基础。其中，政府对“四创”联动发展的扶持与补贴更多以市场化方式开展，注重提高政府财政资金扶持绩效，充分发挥龙岗比较优势。
“四创”联动发展首先是创新链区域发展整合与联动发展，而创新链只有与产业链联动才能最终推动社会经济发展，才能获取长期、可持续发展动力。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热潮下，龙岗区从原来定位为工业基地或创新创业加速器，逐渐转变到从孵化器到加速器再到工业生产等全覆盖的完整链条。由此而来，各类创新资源汇聚推动了龙岗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实施。同时，龙岗将“四创”联动发展与推进产业转型升级结合起来，注重提高“四创”联动发展对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推动作用。具体来说，龙岗根据传统优势产业，引进先进技术发展各类专业创客空间，鼓励行业协会或龙头企业组建技术联盟，加快公共技术服务平台建设，以国际大学园建设为契机，为相关产业发展培养国际化、高层次人才。
综上所述，龙岗“四创”联动的经验是：通过以创新链与产业链联动战略为主的创业、以集聚资源要素为主的创新及以市场为主导的创投三者之间的互动与协同，为创新种子——创客的涌现、成长与发展提供良好“土壤”(见图2)，从而促进和保证综合创新生态系统持续、健康、高效运行与发展。
图2 龙岗区“四创”联动经验
深圳在经历“率先突破改革”、“综合配套改革”之后，正进入“全面深化改革”阶段。关于如何构建融合政策、资金、人才、创新文化等多要素于一体的综合创新生态系统，国内外尚没有类似经验可供借鉴。深圳市龙岗区作为经济特区中的后发行政区域，结合自身情况，以“四创联动”(创新、创业、创投、创客)为突破口集聚“四高”(高等院校、高端企业、高级人才及高级平台)资源，构建具有龙岗特色的综合创新生态系统，有效提升了该区创新创业能力和活力。本文经过对龙岗区建设做法的总结，提炼出创新要素集聚战略、创客、创业者主体战略、市场主导战略及创新链与产业链联动发展战略等相关经验，这些经验对其它区域发展具有一定借鉴意义。
当然，在进入开放式创新和综合创新的新阶段，“四创”联动发展呈现出4种新趋势：创客多元化、年轻化；创业、创新、创投行为方式多元化，利益链逐渐高度统一化；“四创”充分结合科技信息发展实践，总是与前沿技术相关联；“四创”产学研一体化。因此，未来需要根据这些新趋势探索如何促进“四创”联动发展，最终构建适应新趋势的综合创新生态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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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o Guanfeng1，Chen Jianan2，Yin Weibin1,3
(1.School of Business, South Centr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Wuhan 430074, China；2.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School of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2, China；3.China Fortune Land Development Co., Ltd, Shenzhen 518000, China)
Abstract：Regional innovation system has been changed from innovation ecosystem to innovation entrepreneurial ecosystem to comprehensive innovation ecosystem. How to construct regional comprehensive innovation ecosystem becomes focus point of implementing innovation-driven strategy in cities and districts. The interaction of "Innovation, Entrepreneur, Venture Capital and Maker (IEVM)" is the key factor of comprehensive innovation ecosystem. First, the internal mechanism of interaction of IEVM was analyzed. Second, how to promote interaction of IEVM in Longgang was described. At last, experience of Longgang was summarized: aggregating advanced innovation resources, focusing on makers-and-entrepreneurs, market leading and interactive development of innovation chain and industry chain. These experience are valuable for those regions who don't have universities or institutions.
Key Words:Comprehensive Innovation Ecosystem; Interaction of Innovation；Entrepreneur；Venture Capital and Maker; Resource Aggregation
收稿日期：2017-10-16
基金项目：湖北省科技支撑计划(软科学研究类)重点项目(2016ADC011)；中南民族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CSP17010)
作者简介：毛冠凤(1973-)，女，江苏无锡人，博士，中南民族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创新创业管理；陈建安(1974-)，男，湖南宁乡人，博士，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创新创业管理与人力资源管理；殷伟斌(1979-)，男，广东深圳人，华夏幸福基业股份有限公司总监、经济师，研究方向为科技管理与产业发展。
DOI：10.6049/kjjbydc.201708X296
中图分类号：F403.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348(2018)01-0059-07
(责任编辑：王敬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