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社会网络关系与创业融资劣势
——基于PSM方法和众筹数据的经验研究

穆瑞章1,2,刘玉斌1,王泽宇3

(1.天津财经大学 商学院,天津 300222;2.天津市经济发展研究院,天津 300202; 3.中国人民大学 商学院,北京 100872)

摘 要:随着“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相关政策深入实施,利用互联网众筹等新融资平台为创业团队募集资金,已成为创业融资的重要手段。然而,在网络众筹平台上,女性领导者主持的创业项目在数量、融资额度或成功机会上均远低于男性领导的创业项目。女性是否存在互联网创业融资瓶颈,何种原因导致上述劣势存在,成为理论界亟需解决的重要问题。为此,从社会嵌入理论出发,基于互联网众筹平台1 517个创业项目,利用PSM及OLS方法研究发现,女性在社会网络相关条件强度和社会网络对创业融资影响两方面都存在创业劣势,进而确定了女性创业者融资劣势的来源,并提出了相关建议。

关键词:互联网创业;社会网络特性;倾向评分匹配;创业业绩

0 引言

随着互联网的蓬勃发展,创业技术、人员、资金向线上相关行业的转移,以及“互联网+”行动计划、“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相关政策的深入实施,使得包括互联网融资平台在内的各类互联网创业渠道成为创业和创新的重要手段[1-3]。与此同时,基于性别差异的创业业绩相关理论研究、实践建议面临新的创业手段和创业环境的影响[4]。在传统创业领域,女性创业者领导的创业项目不论在数量、融资难度还是在创业支持等方面,与男性创业者相比都面临创业瓶颈,女性创业者在社会认同、社交网络融入等方面面临创业劣势[5-7]。在互联网创业条件下,特别是在众筹创业融资平台上,性别间的社会网络壁垒、教育和创业经验差距与传统创业相比大为降低[8],女性投资者在互联网创业融资方面的劣势是否依然存在?背后的影响机制、机理如何?都是需要利用理论和实证分析解决的重要问题。

在传统领域,关于社会网络对女性创业业绩、融资的影响,现有文献往往立足于社会嵌入理论[9],认为创业业绩的良性增长或创业融资的最终成功依赖于创业者融入创业环境以得到创业支持的能力[10]。基于社会嵌入理论的相关研究认为,女性创业融资劣势往往源于女性创业者被社会整体接受的程度不及男性创业者,男性创业者具有更高水平的社会网络和更高的社会网络位置[11],上述性别差异造成了创业融资业绩的差异[12]。然而,基于社会嵌入理论的相关研究很少区分性别差异对社会网络的影响,以及不同性别创业者类似社会网络条件对创业融资的影响,理论界更缺乏对上述两种影响的实证研究和机制分析。

为此,本文对国际互联网创业平台进行数据抓取,生成了14个国家1 517个创业融资项目数据库。从社会嵌入理论出发,利用较为前沿的倾向评分匹配模型,对互联网创业融资性别劣势进行实证研究,分析不同性别对社会网络条件的影响,并对社会网络创业融资作用的性别差异进行经验分析。本文从理论角度理清了社会嵌入理论发挥作用的机制和现象背后的动因,并为女性互联网创业融资实践提出了建议。

1 理论模型与研究假设

1.1 理论模型构建:社会嵌入理论两种作用机制

一般研究认为,社会网络是社会经济活动参与者(企业、政府、个人和其它政治及经济组织)社会交往关系的总和[13]。基于社会嵌入理论,创业者往往要利用与社会网络成员的交往,获得社会网络成员较强的创业资金、技术和人际支持,才能够将创业能力、教育优势和管理经验有效转化为创业业绩或融资优势[14]

已有文献发现,女性创业者在创业过程中会遭遇强烈的社会嵌入阻力[15],但尚缺乏就嵌入过程中性别差异是否会同时对社会网络水平和社会网络水平的创业融资作用产生影响进行有效研究。已有研究验证了创业者个人特性,如受教育水平、创业经验等会影响其社会网络成员的相关特性水平[16],而不同的创业者特性,如内群体特征等也会同时影响创业者社会网络水平对创业融资的作用效果[17]

因此,在社会嵌入理论视角下,创业者通过社会网络水平影响创业融资业绩具有两种途径:一是特定的创业者特性对相关社会网络水平产生影响,二是其会对社会网络水平作用于创业融资的强度产生影响。关于创业者性别条件通过何种方式在社会嵌入过程中对创业业绩产生影响,尚未出现较为权威的理论和实证研究。本文将对互联网创业融资数据进行分析,得出因创业者性别所产生的社会网络创业融资效果差异,及其相关调节效应。

1.2 女性创业者创业融资劣势

一般理论认为,与男性创业者相比,女性创业者不论是创业业绩还是创业融资表现都具有一定劣势[15,18],这种劣势可能是由于受教育、经验和技术水平差异引起的[19]。也有研究认为,女性家庭和生活经历、同辈影响、心理特点等会影响创业决心、创业能力培养等创业条件,进而影响女性创业者的创业业绩和创业融资效果[20]。另一些研究从社会整体权力和资源占有结构出发,认为女性创业融资业绩劣势很可能来源于长期以来男性占据教育、创业、融资、技术领域支配地位所带来的性别歧视[21-22]。从社会网络角度出发,不论在社会网络规模和位置优势,还是在社会网络成员认可方面,男性与女性创业者相比都具有天然优势[15]

本文认为,在互联网创业背景下,上述女性创业者的融资劣势并未出现减弱条件,女性线下创业经验和受教育水平仍有待提升,家庭和社会压力仍旧普遍存在,其社会网络条件、位置和社会网络对创业融资的作用效果仍普遍低于男性水平。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女性存在互联网创业融资劣势。

1.3 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条件劣势及对创业融资的影响

Redd和Wu[23]研究发现,女性创业者与男性创业者的社交网络条件及社交网络形成过程极具差异,女性创业者社交网络成员性别、种族、平均受教育水平和平均创业经验水平较男性具有较大差异,而在创业融资影响方面,创业者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和创业经验水平的高低,决定了社交网络成员能够为创业者提供的资金、技术、经验和人际水平的高低。

女性创业者往往更倾向于结识女性社会网络成员,受到社会整体资源占有的性别差异影响,其社会网络成员的平均受教育水平和创业经验水平均会低于男性创业者[24]。同时,传统的男性占据主导地位的创业群体基于社会嵌入选择,往往会拒绝女性创业者的融入,使得女性创业者社交网络受教育水平和创业经验水平普遍较为低下[25]

即使在类似的创业者社会网络条件下,受到社会嵌入过程中社会认同作用的影响,不同性别的创业者社会网络也会发挥不同的创业融资作用[26]。根据社会嵌入理论,不论创业合作者或投资人更容易被具有相同或类似性别、种族、教育、经历、地域文化或其它人口统计学背景的创业者所吸引[27]。在上述条件较为接近的情况下,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和创业经验水平都会发挥更大的创业融资作用[28]

在互联网融资平台上,项目投资人为潜在的不特定多数投资者,但投资人性别比例仍偏向男性,本文分析了著名国际众筹网站Indiegogo中的1 517个投资项目中超过9万个创业项目投资人,在可查明性别的11 734个投资人中,有7 790个投资人为男性,占比67.922%,远高于女性投资人。

因此,本文认为,由于女性社会成员在接受教育和创业参与中总体处于较为劣势的地位,且已有的以男性为主导的创业者社交圈基于自身性别产生了社会嵌入选择倾向,导致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教育水平和创业水平总体低下。同时,女性创业者将面临更多男性投资人,在社会认同过程中,更不利于利用相同性别获取投资者的认同感,其社会网络提供的管理经验、融资技巧也更难以在创业融资中发挥作用。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a: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较低,同等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发挥的互联网融资作用也较弱,因而降低了女性创业者创业业绩;

H2b: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创业经验水平较低,同等社会网络创业经验水平发挥的互联网融资作用也较弱,因而降低了女性创业者创业业绩。

1.4 女性创业者自身条件调节作用

虽然女性创业者在创业过程中利用社会网络提升创业融资绩效存在着性别劣势,但女性自身受教育、创业经验水平等体现出的创业潜力能够减弱上述劣势效果。

在社会认同过程中,类似的人口统计学条件、受教育水平和社会经验水平并非为取得不特定多数投资人认同的唯一方式。Deephouse和Jaskiewicz认为,社会认同发挥作用的机制并不仅限于相同或类似的公司或个人特性,同时还受到公司声誉等条件的影响。创业者良好的受教育水平和创业经验水平能够在投资者中树立创新和经营能力较强的形象,有助于投资人心目中创业者商业信誉以及投资人信赖的养成[29]。因此,创业者较高的受教育水平和创业经验水平有助于降低不利影响,提升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对创业融资业绩的积极作用。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a:女性创业者较高的受教育水平能够弥补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对创业融资影响的性别差异;

H3b:女性创业者较高的创业经验水平能够弥补社会网络创业经验水平对创业融资影响的性别差异。

2 研究设计

2.1 数据获取

本文从互联网众筹平台(网址为:indiegogo.com)获得研究数据,配合平台中披露的创业者个人社交网站信息(如脸书、领英),利用数据挖掘收集了2015年12月以前登陆互联网众筹平台的创业者个人信息、相关社交网络信息及创业项目信息,共包含1 517个创业融资项目。

选择以上互联网融资平台相关数据为研究对象,基于以下原因:①该平台在全球众筹产品领域排第二位,截至2015年底,发布各类型众筹融资项目超过28万个;②相对于国内众筹网站,该平台把公布创业者个人信息和个人社交平台账号作为要求,为研究者通过数据抓取方法获得创业者性别、创业经验、教育程度等个人信息和社交网络信息提供了有利渠道;③该平台不同于其它具有特定创业项目类型的主流国际互联网众筹平台,其对客户类型不设限,且不限制创业项目和参与成员所在的地区和国家,更具全球化特点。

2.2 变量结构

(1)因变量。根据IndieGoGo的要求,发布融资项目的创业者,需公开项目的销售目标、众筹开始和结束时间,及投资者对该项目认购且扣款成功的销售数额。此外,按照网站众筹规则,若投资者认缴款额大于或等于项目目标,创业融资项目获得成功。反之,则宣告失败,须将已经发生的扣款予以返还。因此,本文参照王泽宇、程熙鎔和刘刚的研究,按照以上创业融资项目的销售目标,将认缴比例(即投资人最终认缴数额与融资目标额的比例)作为因变量。

(2) 解释变量。根据Bruni等[6]的研究,本文将网站标示或创业者个人社交网络显示的性别情况作为解释变量,女性标记为1,男性标记为0。

根据Hoang等[30]的研究成果,通过创业者自身及社会网络成员的平均受教育水平、平均创业经验水平,生成相关模型解释变量。

本文将创业者及其社会网络成员的学历赋予不同分值,基于相关社交网络平台中团队成员标注的受教育信息,将创业者及其社会网络成员的受教育水平划分为4类,并赋予相应分值:本科及以下为0分,本科为1分,硕士为2分,博士为3分。计算出社会网络成员的平均分值,作为社会网络的受教育水平。对于创业经验,本文删除了相关社交网站中标注无法识别和未标注职业信息的创业者及其社会网络成员,以之前是否有过创业经历为依据,对创业者及其社会网络成员进行匹配,有过创业经历即为有创业经验,用1表示,反之为0,计算社会网络成员的创业经验均值,作为创业者及其社会网络成员创业经验的度量依据。

(3) 控制变量。由于创业者年龄、众筹网站使用时间对创业业绩均能产生影响,本文加入了虚拟变量创业者年龄,以创业者年龄和创业者众筹网站注册时间为控制变量。同时,以上网站在标注创业众筹项目融资目标时,公开的创业项目业绩目标(单位:万美元)和项目开放购买期限(单位:天)需要被限定,由于这些变量对创业业绩的影响作用,本文将其作为控制变量。此外,按照王君泽等的研究,将该网站标注的潜在投资者对相应创业融资项目的正面评价数设为控制变量。最后,还加入了技术虚拟变量作为控制变量,若完成创业融资项目产品样品制造并进行公开展示,该项目取1,反之取0。

2.3 计量模型

在计量模型研究方法上,本文在互联网众筹数据基础上建立的数据库只是截面数据,在进行相关分析时,很难利用传统的线性回归方法排除选择性偏差和混合偏差的影响。倾向评分匹配(PSM)方法就是为了处理上述偏差,其核心思想是利用离散选择模型(Probit或者Logit模型)构建两组数据集,分别为女性创业者(处理组)和男性创业者(控制组)数据集,以上特征变量可能会对不同组创业者的业绩表现产生影响,在经过非平衡性检验后,比较女性创业者对创业融资业绩带来的不同影响,以验证H1和H2。由于上述方法剔除了不同样本之间的内生性,所选取的处理组和控制组之间组间异质性差异最小,在进行分组回归比较时更为稳健。因此,本文采用截面数据最小二乘法(OLS)模型,对上述数据组进行分组回归,以验证H3和H4

3 模型回归结果与分析

首先利用STATA软件,得出模型中各变量统计特征值,详细结果如表1所示。随后,采用PSM两步法模型,先用PSM方法确定女性创业者性别情况对因变量创业业绩的影响,在PSM模型中通过回归分析发现:性别对中介变量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和社会网络创业经验水平具有影响,女性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和社会网络创业经验水平比男性低。随后由第二步Probit模型回归结果可知: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和社会网络创业经验水平对创业业绩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在同等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和社会网络创业经验水平条件下,女性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和社会网络创业经验水平对创业业绩的正向影响也较男性更低,验证了H1、H2a和H2b的研究假设,进一步检验了H3a、H3b提出的调节效应假设,模型结果如表2所示。

表1 模型统计特征

变量平均值标准差最小值最大值1.创业融资业绩(%)2.6151.7490.00027.8602.创业者性别0.6670.5770.0001.0003.创业者受教育水平1.9472.0150.0003.0004.创业者创业经验0.3710.4060.0001.0005.网络受教育水平1.4750.9960.0003.0006.网络创业经验0.0970.1070.0000.7507.创业者年龄(岁)30.17724.28018.000790.0008.众筹网注册时间(月)17.17628.7639.00078.0009.创业目标(万美元)3.6043.7920.50025.00010.项目期限(天)26.1507.09110.00090.00011.创业认同度27.80184.5890.000791.00012.技术虚拟变量0.5710.4060.0001.000

本文采用PSM方法就创业者性别对创业融资业绩(为每个处理组数据匹配2个控制组数据,且控制组数据可能在两个以上处理组数据中被匹配),以及对创业者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和社会网络创业经验水平的影响进行分析,同时使用Probit和Logit两种方法进行匹配。

表2 创业者性别倾向评分匹配结果

项目对创业融资业绩的影响Probit模型(1)Logit模型(2)对创业者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的影响Probit模型(3)Logit模型(4)对创业者社会网络创业经验水平的影响Probit模型(5)Logit模型(6)未进行倾向评分的组间差异 ⁃0.012(0.021)⁃0.012(0.021)0.019(0.011)0.019(0.011)0.007∗(0.002)0.007∗(0.002)倾向评分后的组间差异(ATT) ⁃0.017∗∗∗(0.001)⁃0.016∗∗∗(0.002)⁃0.069∗∗(0.005)⁃0.044∗∗∗(0.002)⁃0.010∗∗(0.001)⁃0.009∗(0.002)处理组观测值数量 352352352352352352匹配观测值数量 619629619629619629

注:T统计量显著性标注如下:***、**、*分别代表在1%、5%和10%水平下显著;( )中为模型标准误;上述倾向评分匹配结果通过了非平衡性检验

由PSM回归结果可知,进行倾向评分匹配后,创业者性别对创业融资业绩、创业者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和创业经验水平均具有负向影响,前文分析的长期以来社会资源分配和社会观念固化导致的女性创业劣势依然存在,已有的以男性为主导的创业社交网络更倾向于接受男性创业者,因而女性创业者的社会网络受教育和创业经验条件均处于较低水平,H1得到验证。

进一步利用匹配后的处理组和控制组(Probit模型匹配)进行分组回归,并利用Z值检验比较其系数,以进行调节效应检验,具体结果如表3所示。

由表3回归结果可知,模型(7)-模型(10)中创业者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和创业经验水平具有正向回归系数,且通过Z值检验后,女性创业者上述作用与男性创业者相比影响更小,女性创业者由于社会认同等原因从社会网络中得到的创业融资支持更小,与之前模型回归结果中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创业水平特征的结论相结合,H2a和H2b得到验证。同样地,创业者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和创业者自身受教育水平以及创业者社会网络创业经验和创业者个人创业经验水平乘积项具有负向回归系数,且女性创业者上述交叉项的负向影响更强(通过Z值检验),说明女性创业者较高的受教育水平和创业经验水平能够更大程度地降低社会网络相关条件的作用,有助于女性创业者摆脱对社会网络人际、资金和技术支持的创业融资依赖。因此,H3a和H3b得到验证。

表3 创业者社会网络特性对创业业绩影响的最小二乘法模型回归结果

女性(7)男性(8)女性(9)男性(10)创业者受教育水平0.017∗∗∗(0.001)0.026∗(0.003)0.018∗∗∗(0.001)0.025∗(0.003)创业者创业经验水平0.098∗∗∗(0.005)0.119∗∗∗(0.005)0.098∗∗∗(0.005)0.098∗∗∗(0.005)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0.013∗∗∗(0.001)0.049∗∗∗(0.005)0.012∗∗∗(0.002)0.049∗∗∗(0.005)Z统计量8.731∗∗∗8.631∗∗∗社会网络创业经验0.027∗(0.010)0.064∗∗∗(0.003)0.027∗(0.009)0.063∗∗∗(0.003)Z统计量2.117∗∗2.107∗∗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创业者受教育水平-0.036∗∗∗(0.003)-0.021∗∗∗(0.002)Z统计量4.160∗∗∗社会网络创业经验水平×创业者创业经验水平-0.050∗∗∗(0.007)-0.028∗∗(0.010)Z统计量1.802∗其它控制变量IncludedIncludedIncludedIncludedR-sq0.41006020.4100602F49.6759.8149.6759.81观测值数量352629352629

注:T统计量显著性标注如下:***、**、*分别代表在1%、5%和10%水平下显著;( )中为模型标准误

4 结论与启示

4.1 主要结论

创业者性别劣势在互联网创业融资条件下依然存在,实证研究表明:①在互联网创业融资条件下,女性创业者存在创业融资劣势,与男性创业者相比,女性创业者融资业绩较低。另外,以往创业资源分配和社会整体观念的差异,导致女性创业者社会网络成员平均受教育水平和创业经验水平低于男性创业者。而在同样的创业者社会网络条件下,由于投资人和社会网络成员基于性别和社会偏见的社会认同,女性创业者更难以调动和利用社会网络资源,将社会网络受教育水平和创业经验条件转化为创业融资业绩。上述两方面原因导致了女性创业者的创业融资劣势;②女性创业者自身受教育水平和创业经验能够有效降低社会网络成员相关条件的创业融资作用,且对于女性创业者,上述替代作用更为强烈,换言之,女性创业者可以利用提高自身受教育水平和创业经验水平的方式弥补创业融资劣势。

本文从理论研究角度,基于互联网平台数据进行实证研究,揭示了女性创业者在社会嵌入过程中面临的创业融资劣势,探究了社会网络成员平均受教育水平、创业经验水平发挥的创业融资作用,以及上述因素与创业者性别差异对创业融资业绩的综合性影响,并对形成创业者性别融资劣势的社会嵌入影响机制进行了分析,具体揭示了社会嵌入过程的发生机制,丰富了社会嵌入理论。

4.2 实践启示

根据上述理论和实证分析,提出以下建议:①从政府政策角度,应当认识到即使在互联网创业背景下,女性仍然面临着创业融资瓶颈,在制定创新、创业扶植政策时,应充分考虑女性创业者的实际困难和切身利益,通过税收优惠、培训和提供实践机会等,为女性提供额外的创新、创业机会和融资支持,弥补女性的创业劣势,实现社会公平,充分调动女性创业者的创业潜能;②女性创业者也应当充分认识到,自身受教育水平、创业经验等与创业成功息息相关,不仅能提升创业融资业绩,也能提高利用社会网络进行创业融资的效率,女性创业者应利用一切机会提升与创业相关的受教育水平、知识储备、创业技术和管理经验等,弥补因性别差异带来的创业融资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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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云昭洁)

Female Network and Entrepreneurial Financing Disadvantages——Based on an Empirical Research of PSM & Crowdfunding Data

Mu Ruizhang1,2, Liu Yubin1, Wang Zeyu3

(1.School of Business, Tianjin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Tianjin 300222, China; 2.Tianjin Economic Development Research Institute ,Tianjin 300202, China; 3.School of Business,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100872, China)

Abstract:As the policy "mass entrepreneurship and innovation" was implemented, applying internet financing platform including internet crowdfunding is becoming an increasingly significant fundraising approach for entrepreneurial team. However, the size, financing scale and chances to success of entrepreneurial projects hosted by females are much smaller than those hosted by male counterparts at the internet crowdfunding platform. Researchers should investigate whether and why female entrepreneurs are restricted by the internet entrepreneurial financing. In the light of the Innovation resource theory, based on 1517 entrepreneurial project′s data collected by internet financing platform, we use PSM and OLS to analyze the effect of both male and female′s strong social relationship and weak social relationship on entrepreneurial financing, and draw a conclusion on the sources of female entrepreneurs′ financing disadvantages. Relevant suggestions are proposed.

Key Words:Internet Entrepreneur; Social Network Characteristics; PSM; Entrepreneurial Performance

收稿日期:2017-01-25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5BGL072)

作者简介:穆瑞章(1982-),男,天津人,天津财经大学商学院博士研究生,天津市经济发展研究院高级经济师,研究方向为创新与创业管理、服务营销、战略规划等;刘玉斌(1978-),男,山东淄博人,博士,天津财经大学商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企业家行为与企业成长;王泽宇(1982-),男,天津人,博士,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博士后,研究方向为战略管理、国际商务。

DOI:10.6049/kjjbydc.2016110199

中图分类号:F2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348(2017)08-008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