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 润湾产业生态圈
摘 要：选取新一代众创空间——浙江润湾创客中心，对其创业孵化模式进行了案例分析。研究发现，新型众创空间通过聚焦创业企业孵化过程中的多种需求与关键发展资源及服务提供，构筑了双生态、多要素、全过程孵化融合的创业生态系统。由内而外，该系统包括“产业+服务”双生态圈核心生态层、多要素功能网络空间的完整要素层、全过程专业辅导的外围动态保护层，从而提高了企业孵化速度和成功率。
关键词：众创空间；创业孵化器；创业生态系统；创业生态圈
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大潮中，如何提高创业成功率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议题。众创空间作为推动和加速创业孵化的重要平台，在国家创新战略中具有重要地位。2015年被称为众创空间元年——1月国务院确定支持发展众创空间的政策措施，3月印发众创空间纲领性文件。由此，全国各地的众创空间迎来了加速发展期。2014-2015年经国家认证的众创空间从50余家发展到2 300余家[1]。虽然众创空间发展迅速，但是发展时间较短，尚处在摸索阶段。从孵化器演变历程看，经历了从物业型、服务型、投资型、生态型到双生态型孵化器的5个阶段；从发展模式看，呈现出投资促进型、培训辅导型、专业服务型、创客孵化型、综合创业生态型等多种形态[2]。不足的是，很多众创空间只是在原有的孵化器基础上进行改名，采取“新瓶装旧酒”的形式，导致其专业化水平不高，服务功能单一，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众创空间。新型众创空间应当聚焦“大众创新”，打造专业化、多功能、开放式的创业生态系统。相应于众创空间实践的不成熟，其理论研究也刚刚兴起，大多数学者基于创业生态系统理论探讨新型众创空间的构成要素、特征以及发展策略[3-4]，从创业企业孵化过程视角分析新型众创空间作用的研究较少[5]，同时，缺乏对新型众创空间成功运营模式和经验的深入解析[6]。本文拟通过对新一代创业孵化器、国家级新型众创空间——浙江润湾创客中心的案例研究，从创业企业孵化成长需求出发，探讨新型众创空间如何围绕企业孵化构筑完整的创业生态系统，深化众创空间构建与运作理论研究，同时，为国内其它众创空间的发展提供实践借鉴。
系统是由相互联系的主体或要素构成并具有特定功能的整体结构，创业生态系统则是由多个创业参与主体及其所处创业环境构成的有机整体[7]。从创业生态系统构成要素视角，学者们提出了包括不同要素的理论模型[8-11]。具有代表性的观点是将创业生态系统划分为外围生态环境和内部生态群落。其中，外围生态环境具体包括政策、文化以及基础设施等；内部生态群落包括创业企业、投资机构、服务机构以及政府等多个主体[7]。从运行和功能角度分析，创业生态系统需要通过资源汇聚机制、价值交换机制、平衡协调机制推动多主体/要素间的交互作用，实现系统良好运行[12]。从动态视角分析，这些要素在创业生态系统中地位不同，因此它们在不同创业阶段发挥的作用也不同[8]。这就要求一方面围绕创业过程提供多种要素；另一方面要使创业要素与不同创业过程动态匹配，以满足不同时期创业成长的资源需求。有学者着眼于创业过程，构建了具有多层次、多要素的动态创业生态系统[5]。
众创空间是顺应网络时代创新创业特点和需求，基于市场化机制、专业化服务和资本化途径构建的低成本、便利化、全要素、开放式新型创业服务平台的统称[13]。众创空间属于新一代创业孵化器，科技部强调要将该新型平台打造成开放的创业生态系统。因此，可借鉴创业生态系统理论对众创空间构成要素进行分析。汪群[6]指出，众创空间创业生态系统主要由创客生态圈、服务支持生态圈以及创业环境组成。陈夙等[3]则将众创空间创业生态系统解构为由创业精神统领，形成创客和资源两大生态圈以及基础平台、相关创业政策4个维度的空间。从众创空间的功能分析，该平台不仅是创业者理想的工作空间，而且能够为他们提供创业培训、投融资对接、商业模式构建、团队融合、政策申请、工商注册、法律财务、媒体资讯等全方位创业服务[14]，从而有效集成创业服务资源，保障创新创业主体得到全方位、多层次的扶持与帮助[15]，提高创新创业效率。因此，它发挥着创业资源积聚[3]、创意诞生、创新孵化与创业支撑等功能[16]。结合众创空间的要素和功能，其运行机制包括生态系统代谢机制、多层次创业网络嵌套机制、异构创业资源整合机制、创业能力动态提升机制、用户价值创造机制[3]。从更广义范围出发，通过众创、众包、众筹和众扶4种形式，众创空间形成“四创”融合运行机制，即实现基于众包的资源组织机制、基于众扶的能力提升机制、基于众创的产品价值创造机制、基于众筹的风险控制机制[15]。
从上述分析可知，学者们从创业生态系统的内涵、要素与结构、内在功能、运行机制、要素匹配进行了静态和动态分析。由于众创空间以构造开放的创业生态系统为目的，因而一些研究借鉴创业生态系统理论，对众创空间构成要素、功能及运行机制进行探讨，初步解析了众创空间具有的多维度与多要素，以及各自在系统中发挥的作用与运行机制。但是现有研究对新型众创空间创业生态系统内部要素结构及成因分析不够全面，对不同要素在生态系统中的角色和作用关系的分析缺乏层次性与差异性，对创业企业孵化要素及其作用缺乏动态的深入解析。
案例研究是一种定性分析方法，适合两种研究情景：一是问题研究，即适合于利用丰富的资料回答“为什么(why)”和“如何(how)”这样的研究问题[17-18]；二是基础研究，即适合于在现有理论尚不成熟、研究不够深入的情况下进行自下而上的理论探索与归纳[19]。由于本文围绕如何基于创业企业孵化需求构筑完整的众创空间创业生态系统这一核心问题，且众创空间的兴起时间较短，研究成果较缺乏，因此基于案例研究进行问题分析是适合的。
案例选取采用理论抽样原则，即根据研究问题，选取典型性、代表性案例。本研究选取的浙江润湾创客中心，是由华立集团、上海灵众于2015年联合投资成立的新一代创业孵化器，它以打造产业生态圈+服务生态圈的双生态圈为特征。中心成立一年多就成功孵化企业3个，在孵企业16个，2016年被评为国家级众创空间。因此，润湾创客中心具有研究的典型性。
本研究数据主要来源于：①一手访谈资料。2016年6-8月多次到润湾创客中心，对该中心的CEO、部门员工以及入驻的孵化企业进行深入访谈，获得了案例研究所需的大量一手资料；②二手资料。主要包括润湾创客中心和孵化企业提供的大量内部资料、公司网站报道以及其它网络资料。基于多主体、多途径获得的资料有助于保证案例研究充实全面，同时，实现案例内容信度与效度的“三角验证”[18]。
产业生态圈是指为创新创业者提供产业链各环节所需服务而形成的生态群落；服务生态圈是指通过整合外部各种专业服务资源，为创新创业者提供价值增值服务而形成的生态群落。
3.1.1 润湾产业生态圈构建与作用
(1)构建自身产业孵化基地。具体而言，润湾依托华立集团强大的产业优势打造产业生态，即围绕华立集团“大健康、社区商业、创业孵化”三大产业生态圈发展战略目标，充分利用现有资源，设立了智能汽车产业孵化基地、机器人产业孵化基地、智能硬件新材料协同孵化基地，打造了产学研创多位一体的创客中心。
(2)依托华立集团，为产业链提供多种资源。华立除为孵化项目提供场地资源外，还以产业资源为核心，提供实验室等科研资源，产品小试、中试及量产的制造资源，同时还包括开放式的供应链体系及测试中心等。
(3)发展产业外部合作企业。目前，与润湾公司合作的企业包括华正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宝骐汽车有限公司等新能源、智能信息化领域公司共19家。这些企业在各自的业务领域具有核心优势，从而为入驻润湾的孵化企业打造产业生态圈奠定了坚实基础。
图1 润湾产业生态圈
在创业生态系统内，利用产业生态圈为创新创业者提供围绕产业链的相关服务，整合产业资源，促进新技术、新模式的碰撞与融合，催生出比较成熟的产品。由此可见，来自产业资源的支持将大大提速创业项目的商业化和产业化实施。
3.1.2 润湾服务生态圈构建与作用
在创业服务生态圈内，润湾通过与多个专业服务机构合作，整合服务资源，为创业者提供不同创业阶段所需的项目申报、人力资源培训、信贷支付等多种专业化服务，并以华想天使投资基金、华畅创业风险投资基金等50多家投资机构为支撑，紧密联合正和磁系、浙商创投等其它各类基金和独立投资人，构建了由种子投资、天使投资、产业生态发展基金以及产业并购基金四大模块组成的投融资生态链，为创客提供了全方位保障。
润湾以产业资源为驱动，同时为创客提供项目孵化辅导、天使投资融资咨询、产业资本对接等各类服务，加快了创业孵化速度。在润湾，创业孵化周期大概为6-12个月，即可从进入发展到次轮融资阶段。
图2 润湾服务生态圈
由润湾构建的开放式创新创业平台借鉴风行美国硅谷的社会创新模式，强调以创新型人才为中心，构筑开放的多要素功能网络空间。在润湾的线上空间聚集了角色不同、资源丰富，能为创客提供知识、技术、资金及服务的高校、科研院所和协作性创新社群等多种主体，还对接了提供融资服务的多种投资机构。创客可以通过平台征求创意意见反馈、发布创业项目任务、组建人才团队、获取项目技术服务以及进行项目资金众筹。
图3 润湾线上网络空间的功能及运行
3.3.1 独创孵化辅导的创业五步法
针对不同时期特点，润湾将创业过程划分为筹备期、孵化期和加速期，其中，创业辅导重点针对孵化期。该时期又包括创意产生与成熟、产品雏形生成、市场进入、运营实施、规模化扩张5个重要阶段，每个阶段能否顺利实施都直接影响到最终孵化结果。润湾的创业五步法针对上述5个关键阶段，通过智力研讨、活动开展等思维和实践交互，完成问题与机遇匹配、产品与顾客问题匹配、市场开拓与产品匹配、运营体系与价值定位匹配以及扩张模式和商业模式匹配，以有效解决5个孵化阶段的核心问题，为创业者提供理论和实践操作方法。
图4 润湾创业五步法的关键阶段验证
3.3.2 出众的教育辅导专家
润湾内部不仅拥有专业高管团队，还拥有互联网商业模式设计专家、人力资源专家、项目管理专家、网络平台架构技术专家、金融及法律专家等，因此具有高效协同、快速执行的能力。同时，润湾还拥有强大的导师智囊团作为孵化企业的智力中坚。其中，既有来自高校的资深学者，也有来自企业的商界精英。
创业生态系统被认为是由多个创业主体及其所处创业环境构成的有机整体，它们彼此间进行着复杂的交互作用，致力于提高创业水平[7]。其内部要素供给包括政策、市场、资金、人力资本、文化和支持环境等[20]，由内而外，分别包括创业者、创业网络、创业要素等不同层次，同时，要素供给应与不同时期的创业资源需求形成动态匹配[5]。
润湾创客中心聚焦于创业企业的成功孵化，形成了实体与虚拟的多维空间，汇集了产业企业、服务企业、创业导师等多个主体。具体为：通过集聚华立集团内部及外部广泛的产业与服务资源，向创业者提供从创意产生、产品生产到市场化、规模化实施所需的智力、人力、财力与物力等多种资源与服务，同时，对创业者提供创业管理与创业成长全过程辅导培训，为创业者打造一个完整的创业生态系统。因此，该新型众创空间的核心和实质是基于创业孵化过程构建多层次创业生态系统。
4.1.1 基于“产业+服务”双生态圈构筑创业企业核心生态层
创业者和创新公司对众创空间的需求不是一个简单、低成本的联合办公场所，而是其背后的商业生态及附属链条[2]。产业生态圈可以为创业团队提供研发资源、制造支持、渠道通路、客户资源、供应网络等各类服务，大大提高创业项目的成功率。所以，完整的创业生态系统应该构造创业服务生态圈+产业生态圈的双生态圈，围绕创业项目产业链各环节提供支持与服务。
润湾依托华立集团的产业优势，定位于医疗健康、智慧出行、智能家居等垂直产业领域，以自身孵化基地+华立的产业资源+外部产业伙伴构筑产业生态圈；再对接和选取创业团队与项目，将其纳入产业生态圈，提供供-产-销完整的产业资源支持。同时，为创业者构建低成本、便利化、全要素、全流程的服务生态圈，帮助创业者实现从创新到创造的快速转变。
图5 基于创业孵化成功的多层次动态创业生态系统
4.1.2 基于多要素资源打造创业企业完整的创业要素层
新型众创空间作为传统孵化器的升级，强调创新与创业结合，线上与线下结合。从某种角度而言，它不仅是一个物理空间，而且是一个集网络空间、资源共享空间于一体的虚拟空间。因此，利用互联网和开源技术，构建开放性创新创业平台，促进更多创业者加入和集聚，打造便利化、全要素、开放式的创业生态系统是新型众创空间的建设方向[13]。
润湾通过打造创意众想、创业众推、资金众筹的开放式多功能虚拟创业生态空间，有助于在更广范围内汇集多种创业主体与资源要素，实现创业过程多主体参与、全要素流动，与“产业+服务”双生态圈相互补充，形成创意、资金、人才、技术等创业要素层，有效实现“四创”融合的众创空间运行机制[15]，为草根型创客实现从创意到产品开发及市场化提供理想平台，充分激发大众创新创业热情。
4.1.3 基于创业全过程辅导形成创业企业的外围保护层
从新型众创空间功能角度分析，它不仅是创业者的物理工作空间，而且能够围绕创业提供全方位服务[14]。由于创业是一个从创意创新产生到市场化的过程，其每个阶段都需要不同资源和能力的支撑。因此，强化创业服务特别是创业辅导，有助于提高创新创业效率[13]。传统孵化器侧重于创业场所提供、资金支持等方面，而新型众创空间更强调对缺少创业经验的创业团队进行产品创意萌生、产品实现、市场推广及模式运营等创业关键阶段的专业辅导与支持。润湾基于成功经验总结出创业五步法，同时，利用自身导师队伍，结合不同创业阶段进行有针对性的辅导支持，从而形成对创业孵化过程的外围保护。
(1)新型众创空间基于孵化中的关键资源和服务需求，致力于构筑服务于创业企业的多层次、全过程创业生态系统。首先，这一创业生态系统由内而外包括了“产业+服务”双生态圈的核心生态层、多要素功能网络空间的完整要素层、全过程专业辅导的外围动态保护层3个层次。新型众创空间通过产业生态圈和服务生态圈的构筑，形成创业孵化企业的核心生态层；通过打造开放的“互联网+”网络空间，形成能提供线上多要素资源的创业要素层；针对创业孵化的全过程辅导，形成创业孵化的外围保护层，最终形成多层次的创业生态系统。其次，新型众创空间围绕创意萌生、产品生产、资金需求、成长辅导等创业孵化全过程，构筑基于创业孵化成功实现的动态创业生态系统。
(2)新型众创空间创业生态系统的构筑强调聚焦孵化的多种差异化需求，提供专业化支持和服务，实现两者动态匹配，提高企业孵化速度和成功率。通过在创业孵化中构筑产业+服务的双生态圈，提供人力、财务、法律等服务，并与产品链对接；通过在创意空间搭建虚拟开放平台，更大范围内满足孵化企业的创意产生、产品制造和资金需求；在创业企业成长关键阶段进行有针对性的辅导教育，解决产品市场化和规模化经验不足的问题。由此可见，新型众创空间创业生态系统的构筑始终以创业企业为中心，结合企业孵化阶段的差异化需求，有针对性地提供多渠道、多类型的资源与服务，从而大大提高入驻项目的孵化速度和成功率。
(1)当前的创业热潮使得社会对众创空间的要求不断提高。众创空间的核心任务是帮助创业者减少创业障碍与困难，提供创业过程中所需的重要创新创业资源与人力、投资、辅导等全方位服务，由此降低创业成本，提高创业成功率。这就要求众创空间围绕创意诞生、创新孵化与创业支撑等活动，从单一的服务空间或孵化空间发展为围绕创业孵化全过程需求的多维实体和虚拟功能空间；从提供单一功能发展为提供产业价值链与服务价值链的全方位功能，从而提升服务创新创业活动的创业承载能力、服务支撑能力以及社会协作能力。
(2)众创空间在选择孵化项目时不要涉足过多行业和领域，而应根据自身优势和特色构筑产业与服务生态圈，提供专业化的成长辅导，由此明确定位并有针对性地挑选创业项目，打造专业化的生态系统，满足创业企业的多种需求，帮助企业孵化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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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By choosing the latest generation group innovation space-Zhejiang Runway Center and conduct a deeply case study.Through analysis of the characteristics of its incubation model,the study found that the system focuses on the various needs of the incubator process,and provide a variety of resources and service functions,constructs a double-circle,many factors and whole process entrepreneurial ecosystem which including forms the core ecology layer of "industry + service" double ecosphere,the complete factor layer of multi-element network space,and also the outer protection layer by providing professional counseling during the incubation process,thereby enhancing the business incubation rate and success rate.
Key Words:Group Innovation Space; Business Incubator; Entrepreneurial Ecosystem; Entrepreneurial Ecosphere
DOI：10.6049/kjjbydc.2017060071
中图分类号：F2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348(2017)22-0020-05
收稿日期：2017-08-02
基金项目：浙江省科技厅软科学项目(2015C35005)；浙江工商大学杭州商学院重点项目(2016YJ-01)
(责任编辑：胡俊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