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根理论下新能源汽车协同创新战略研究—

摘要：宇通作为中国客车行业的领导企业，不仅在新能源汽车领域领先发展，而且对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贡献卓越。借助扎根理论研究方法，通过对宇通新能源汽车原始资料的三段编码，深入探讨其发展战略。研究发现，宇通公司通过组织创新、技术创新、市场创新和产品创新等多维度创新，形成了协同创新战略，这是宇通新能源汽车取得目前成绩的关键。其中，产品创新战略是协同创新战略的核心，组织创新战略是重要保障，技术创新战略是基础和重要组成部分，市场创新战略是必要手段。在此基础上，形成协同创新战略模型和协同创新5阶段推进战略。

0 引言

近年来，臭氧空洞、全球变暖、大气污染等环境问题频发，石油等资源严重短缺。企业(包括汽车产业)是造成这些问题的主要原因，它们面临着自然环境与社会带来的环保压力[1]。发展新能源汽车是我国应对环境问题和石油短缺严峻挑战的战略抉择，是汽车产业转变发展方式的要求，更是国家经济稳定增长支点由重化工业逐步向战略新兴产业转移的迫切要求[2]。2009年，我国将新能源汽车产业确立为七大战略性新兴产业之一。2010年国务院《关于加快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决定》指出，发展新能源汽车产业的中心环节是增强自主创新能力，完善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产学研相结合的技术创新体系，形成协同创新战略。

近年来，在国家政策引导下，产业和各高校及科研机构充分合作，我国新能源汽车在研发推广、技术水平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销量快速增长。数据显示，2015年中国新能源汽车销量达到33万辆(台)，同比增长3.4倍。2016年销量达到50.7万辆，比上年同期增长53%。宇通公司作为中国客车行业的领头羊，其新能源客车销量持续增长。在国内市场，2015年宇通公司紧抓新能源市场机会，新能源客车合计销售20 446台，同比增长176.1%。2016年销售26 856台，同比增长31.36%。在海外市场，2015年宇通公司实现销量7 018台，同比增长7.3%。2016年在行业出口量下滑的情况下，公司实现销量7 121台，同比增长1.47%。在新能源客车技术和商业模式方面，进行创新性突破。2015年，宇通公司凭借其新能源领域关键技术及其巨大的经济、社会效益，成为中国新能源汽车领域唯一获得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的汽车整车企业。

1 理论研究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斯隆中心研究员Peter Gloor[3]最早给出协同创新的定义，即带有集体愿景且能够自我激励的人员组成网络团队，通过网络交流思想、信息和工作，为了实现共同目标而合作。战略则被当作一种描述性概念，是能够达到企业长期目标或目的的一种决定因素。为了达到这一目标，企业必须采取必要行动，在企业内部合理分配资源[4]。由此可见，协同创新和战略都是为了实现一个目标，协同创新是一种行动，而战略则是制定与行动相关的一系列内容。把协同创新与战略结合起来，发展协同创新战略，是实现企业创新目标的重要手段。

陈劲与阳银娟[5]指出，协同创新是以知识增值为核心，企业、政府、知识生产机构(大学、研究机构)、中介机构及用户为了实现重大科技创新而开展大跨度整合的创新组织模式，他们基于整合维度与互动强度两个维度,探讨协同创新框架构建。在以往研究中，学者在研究新能源汽车(战略性新兴产业)协同创新时，偏向协同创新主体研究。陈芳与眭纪刚[6]研究新兴产业协同创新的特征和演化机理，并以美国新能源汽车为例，认为新兴产业协同创新主要依靠以政府为引导，企业为主体，高校和科研机构共同合作的政产学研联盟。刘建华等[7]在协同创新理论、六部门结构和相互关系理论等基础上，研究新能源汽车产业的企业、高校、政府、金融、中介、国外六部门协同创新战略和策略。Yan Zhang[8]在协同理论的基础上，提出整车和零部件企业要加强协同创新能力，促使整个新能源汽车产业链的协同创新能力得到提升。张敬文与谢翔[9]通过构建战略性新兴产业技术创新联盟主体——企业、高校和科研机构之间的演化博弈模型，研究联盟成员之间的协同创新机理，并根据研究结果对协同创新过程提出了相关建议。刘颖琦[10]提出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联盟两大主体——企业和大学之间的关系对新能源汽车产业技术创新影响的5点假设，并通过实地访谈，应用NVIVO软件开展评价研究，认为目前两者合作尚未取得应有效果。李煜华等[11]运用演化博弈理论对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中的成员——企业与科研院所之间的协同创新进行分析，并提出了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协同创新策略。

在运用扎根理论对战略性新兴产业进行分析的过程中，研究者偏向于对整个行业进行分析，基于微观角度进行企业分析的研究相对较少。姜棱炜[12]运用扎根理论分析了战略性新兴产业初期的融资特性。刘洋[13]应用扎根理论对影响企业成长性的因素进行深度挖掘，构建了包含4个主范畴(环境氛围、人力资源、中介作用及企业特质)的兰州市科技型中小企业成长影响因素模型。孙田江[14]利用扎根理论对战略性新兴产业中的医药产业研发人才创新激励进行了分析，构建了包括医药研发人才物质层、发展层、情感层及周边层等4个层次激励需求的民营医药企业研发人才创新激励模型。王焕冉[15]利用扎根理论分析了战略性新兴产业中的节能环保产业绿色创新影响因素，包括企业家创新意愿、技术能力、市场因素、资源承诺及政府政策与行为，并建立了影响因素模型。

2 研究设计

本研究主要采用扎根理论对宇通新能源汽车协同创新战略进行研究，通过查找宇通公司年报、进入企业调查等方式，广泛搜集宇通公司相关资料。在整理、分析资料的基础上，形成以技术创新战略为核心，以组织创新战略、产品创新战略、市场创新战略等为支撑的理论框架。

Barney Glaser与Anselm Strauss[16]提出了扎根理论概念与方法论体系，认为扎根理论是扎根于经验资料而建立理论的方法，即在研究过程中逐渐形成理论的一整套方法论体系。1978年，Barney Glaser[17]在《理论敏感性》中强调，扎根理论主要是为了培养理论研究人员的理论敏感性，对前人在理论、资料中呈现的理论以及自己正在构建的理论保持警觉性，从而在实际研究中发现和发展理论。Ryan与Bernard[18]认为，扎根理论的目的是在资料中发现范畴和概念，并将这些概念连结成独立、正式的理论。

扎根理论是一种质化的、自下而上的归纳式研究方法，它强调从丰富的调查资料入手，对资料进行缩减、概括、提炼及抽象，从中发展概念和建构理论[19]。使用扎根理论通常需要经过三重编码过程，本文采用范明林与吴军提出的编码方式，即开放式编码、主轴编码及选择性编码。扎根理论的主要特点在于它从大量经验资料中提炼出新的概念和观点，发现新的互动与组织模式[20]。

2.2 研究对象与资料收集

本研究的主要目的是探讨新能源汽车的协同创新战略，将郑州宇通公司作为研究对象的原因是：①宇通公司对新能源汽车发展比较重视，每年都投入一定的资金用于研发，并且研发投入的增长幅度也不断加大，2015年研发投入为12.3亿元，2016年达到14.58亿元；②宇通公司是中国客车行业的领导者，在新能源客车研发创新方面处于领先低位，是中国新能源汽车领域唯一获得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的汽车整车企业。截至2015年底，宇通客车拥有有效专利910件，其中发明专利44件，具有代表性和参考性；③宇通公司在产品开发、自主创新、协同创新、人才培养、组织管理、企业文化等方面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具有核心竞争力，其发展经验能够为其它新能源汽车企业提供重要启示；③宇通公司不仅是国内客车行业的领头羊，而且在国际客车行业具有一定的市场影响力。

本研究资料收集分为两步，第一步收集与整理有关宇通公司的组织管理、企业文化等二手资料，搜集重点为新能源汽车相关资料。资料来源包括：①中国新能源汽车网、中国汽车工业协会统计信息网、宇通公司官网等相关数据和新闻报道；②宇通公司内部资料(会刊杂志、宇通年报等)；③通过CNKI、万方数据等数据库、Web of Science平台、百度学术收集相关论文；④政府相关政策文件。第二步设计调研提纲，根据需要进行实地调研，并确保资料的准确性。

3 数据分析与模型构建

开放式编码是按照一定原则将大量原始资料归纳整理后进行概念化和和范畴化的过程，即原始资料→概念化→范畴化。概念化阶段，从大量原始资料中提炼核心概念。在范畴化过程中，将各种概念进一步“打破”、“揉碎”，将具有相同特征或内涵的概念归入各自范畴[21]。通过对宇通公司相关资料的开放式编码，从中提取56个概念和14个范畴，如表1所示。

注：资料的开放式编码和主轴编码涉及到大量的分析表格，为了节省空间，文中截取了部分表格作为例证

主轴编码是利用Strauss与CorAin提出的范式模型，辅以必要的资料挖掘，联系开放式编码得到的范畴，发展主范畴和副范畴，并充分发掘范畴含义的过程。根据Schumpeter[22]的创新理论，企业创新应具备全面性，包括产品创新、技术创新、市场创新、价值链创新及组织创新等。结合宇通公司自身情况，根据范式模型，本研究提取组织创新战略、技术创新战略、市场创新战略、产品创新战略4个主范畴及其对应的副范畴，如表2所示。

选择性编码是指在轴心编码阶段选择的主范畴中确定一个核心范畴，它是联系其它范畴的关键，使用它可以分析其它主范畴。这个过程通过引入“故事线”概念将其呈现，同时结合副范畴和原始资料补充尚未完整的范畴，在完成“故事线”后即可完成新的实质理论构架。在本研究中，主范畴的典型关系结构及其内涵如表3所示。

本研究在组织创新战略、技术创新战略、市场创新战略和产品创新战略中，确定核心范畴是产品创新战略。围绕该核心范畴的故事线是：在全球气候环境严峻和资源紧缺的形势下，全球开始了新能源汽车研发。宇通公司为了开展新能源汽车研发和销售，在其相关文化和组织结构的基础上，通过自主研发或者与企业、高校、科研院所、金融机构合作(产品环境)，进行相关技术研究与创新(产品技术)。在技术研发取得成功后，将新技术投入到新产品新能源汽车研发中，在新产品研发取得成功之后，扩大市场规模并开发新的销售模式，扩大市场范围(产品销售)，最终构成宇通新能源汽车协同创新战略模型，如图1所示。

4 协同创新战略模型阐释及研究发现

根据扎根理论的研究方法，采用协同创新战略模型分析宇通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取得当前竞争优势的原因，如图1所示。宇通新能源汽车协同创新战略以产品创新战略为核心，组织创新战略、技术创新战略及市场创新战略通过产品创新战略的3个副范畴为产品创新战略服务。

(1)组织创新战略。组织创新是指在本公司工作场所以及在处理本公司与外部机构之间关系的过程中，引入新的组织方法[23]。组织创新有助于增强企业资源整合能力，将创新知识转化为商业成果。如果组织结构适宜技术和产品创新，企业则能够灵敏地捕捉技术和产品创新机会，从而适应市场变化，并营造有利于技术和产品创新的组织环境，以促进企业创新发展[24]。组织创新战略包括有4个副范畴，除企业自身组织文化建设外，还有企业外的组织建设——研发组织。其中，企业是主体，其它参与主体有政、产、学、研、金五方。在这期间，它们突破了行业的各种壁垒和边界，整合了彼此拥有的有效资源，利用产业界的物资、信息等市场要素优势，以及大学和科研机构在研发能力、技术要素方面的优势，政府资金、组织调控能力方面的优势，金融机构的资金优势，实现资源共享、优势互补、融合贯通，形成有利于产品创新的环境，与产品创新战略相联系。

(2)技术创新战略。freeman认为，技术创新是与新产品(或改良产品)销售或新工艺(或改良工艺)、新设备的第一次商业性应用有关的技术、设计、制造、管理以及商业活动。技术创新一直被认为是企业经济增长和持续进步的有力推动者。在宇通新能源汽车协同战略模型中，技术创新模型包括有控制技术、安全技术、新动力源、节能技术及超级电容技术5个副范畴，它们是产品创新战略的基础和核心，通过对这些技术进行研究，实现相应产品创新，从而达到产品创新战略的要求。其中控制技术是新能源汽车技术的核心，宇通公司自主研发的控制技术——睿控，通过电动四化和智能四化，形成了独有的纯驱技术平台，实现了节能减排的目标。

(3)市场创新战略。市场是企业生存和发展的土壤。Tse D K[25]和Day G S等[26]将市场创新定义为企业脱离现在的主流市场，挖掘并提供不同于主流市场的顾客价值，开发新的顾客群体或者细分市场。市场创新最重要的贡献在于新市场机会的获取，这种新的市场机会可能是获得一个新的区域市场，但更多地表现为一种新的市场需求，这种需求通常表现为现有顾客的新需求，或潜在顾客需求。市场创新战略是企业生存发展的必要手段，包括新的商业模式、产品线延伸、产品性能提升和国际市场开拓4个副范畴。由于新能源汽车的安全保护性，在售后服务、维修保养、能源再补充的便利性以及产品种类等方面还存在不足之处，消费者对新能源汽车存在担忧。因此，消费者对新能源汽车的购买意愿并没有转化为实际购买行为。在这种情况下，宇通公司的市场创新战略能够发挥重要作用，如采取相应措施打消消费者疑虑，为产品创新发展提供保证。同时宇通公司通过在国外设立研发中心，参加国际车展等，开始打开国际市场。

(4)产品创新战略。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将产品创新界定为：为了给产品用户提供新的或更好的服务而发生的产品技术变化。产品创新是企业发展的核心内容，也是企业发展的根本目标，企业竞争的最终结果也是产品竞争。本研究的产品创新战略既是协同创新战略的核心范畴，也是核心编码阶段的主范畴。作为主范畴，它包括产品环境、产品技术、产品销售3个副范畴，构成产品创新的3种重要方式，通过分析这3个副范畴与其它3个主范畴之间的相互关系，可进一步揭示企业创新发展和协同创新战略的内在本质。

通过分析新能源汽车的协同创新战略模型，提出宇通新能源汽车协同创新5阶段战略推进框架，如图2所示。

在基础科学战略方面，宇通公司与国内著名高校和科研院所合作；在核心新兴技术战略方面，宇通公司以自主研发为主，以产学研合作为辅；在应用研究战略方向，宇通公司采用产学研合作方式；在新能源汽车售后服务等增值性商业服务模式方面以及新产品组合等战略方面，宇通公司采取与相关机构合作的方式。在整个运行机制中，政府和金融机构发挥着重要作用。政府出台相关政策进行引导，金融机构提供资金支持，从整体上形成宇通政产学研金协同创新战略发展模式，构成宇通协同创新5阶段战略推进框架。

5 结语

本研究采用扎根理论研究方法，基于原始资料进行3段编码，得出以下结论：

(1)宇通新能源汽车协同创新战略有4个主范畴，即组织创新战略、技术创新战略、市场创新战略和产品创新战略。其中，产品创新战略是协同创新战略的核心，组织创新战略是重要保障，技术创新战略是基础，市场创新战略是必要手段，它们构成了宇通新能源汽车协同创新战略模型及5阶段战略框架。宇通公司通过创新战略融合，实现了协同创新，使其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具有自身的竞争优势。

(2)宇通新能源汽车协同创新战略对其它新能源汽车企业具有一定的借鉴价值。尤其是消费者对购买新能源汽车的疑虑，这是目前影响新能源汽车广泛应用的一个重要因素，也是新能源汽车企业需要解决的问题。宇通公司在这方面的经验能够为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提供参考。

关于新能源汽车研究，在研究对象选取方面，更多的研究者把重心放在了汽车上面，少数学者把客车作为研究对象，而本研究将新能源客车企业——宇通公司作为研究对象，为客车企业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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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New Energy Automotive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Strategybased on the Grounded Theory: the Case Study of Yutong

Abstract ：Yutong as a leader in the Chinese bus industry,not only in the field of new energy automotive has advanced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but also has made outstanding contributions to the new energy automotive industry.With the help of the grounded theory that is a qualitative research method,this paper analyzes development strategy of Yutong new energy automobile,though the coding of its raw data.It is found that the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strategy is dependent on organizational innovation strategy,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strategy,market innovation strategy,and product innovation strategy,which is the key to the Yutong's achievements on new energy automobile.The product innovation strategy is the core of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strategy,organizational innovation strategy is an important guarantee,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strategy is the basis and an important part,while market innovation strategy is the necessary means.Based on it,a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strategy model and the five-stage advance strategy of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are formatted.

Key Words:New Energy Automobile;Collaborative Innovation;Innovation Strategy;Grounded Theory

作者简介：刘建华(1963-)，男，河南郑州人，郑州大学管理工程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与创新战略；蒲俊敏(1993-)，女，河南郑州人，郑州大学管理工程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与创新战略。

扎根理论下新能源汽车协同创新战略研究——以宇通公司为例